神授·祖母
2020-10-13 14:15:01
祖母,北京密云人,奶奶家的情况我没听她讲过,只知道姓杨,嫁给婆家就随婆家姓,后来叫张杨氏。奶奶民装脚,应该是汉族。奶奶常讲我太爷和爷爷的事,说我太爷是回民,姓马穆罕默德叫什么我忘了,在密云当过县里的知县上世纪90年代末,我和夫人、妹妹去密云县史志办寻查太爷的情况,没了解太多的线索,但查知确实有很多回民在那里当兵守卫北古口,后来 转业 当了商人。我估计太爷是在县衙里做事,奶奶为了抬高我家的出身,就说是当了县太爷。我奶奶称为马二佛爷的就是我的爷爷,我爷爷在家排行老二叫马振武。爷爷在家是个少爷,后来经营了一个粮栈,同人家打仗把人家打死了,还是人家把他打死了,反正听奶奶说爷爷不是正常死亡。我父亲、姑妈年幼在关里无法生活,也许是规避那挥之不去的阴影,奶奶就领着他们闯关东到了哈尔滨,在道外15道街华乐院西二楼三间刚杀过人,没人敢住的房间定居下来。
我父亲、姑妈当时年季尚小,奶奶领着他们俩在远离家乡的北方大城市定居下来实属不易。奶奶全凭看病为生,其看病的方法我用了一个时髦的词汇就是神授,所谓神授就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养家之道,也可以理解为 神 给的。我记事时所见,我们家西墙上供着五仙堂,据新凤霞讲:五仙乃老鼠、刺猬、蛇、黄鼠狼、狐狸,戏班尊称耗子为灰八爷,刺猬为白五爷,蛇为柳七爷,黄鼠狼为黄大爷,狐狸为大仙爷,合称五仙。参见新凤霞回忆录《艺术生涯》。因为那院全住的戏班艺人,故信这些戏班供奉的神,墙上还挂满了字画、牌匾那个时代没有锦旗。听三舅白成富讲我奶奶当时穿着貂皮大氅, 病人 都是乘小汽车来接她去看病,得了金银首饰不少,后来我奶奶抽大烟把那些金银首饰都用剪刀铰成小块换了烟土。再后来我奶奶改嫁给戏班一位管衣箱的叫张麟阁的爷爷,我没有看到这位爷爷,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全家就姓了张姓。我看过我奶奶 看病 ,她不像萨满那样载歌载舞的张显,而是在五仙堂焚三炷香,然后她慢慢的进入仙境,此时她眼睛明亮,说话和蔼可亲,用仙人的口吻和 病人 及在场的人说话,完全是谈话式的,有问必答,排忧解难,有点象现在的心理医生,闲时还同我讲,你二佛爷我已故的爷爷正和她在花园谈话,很关心我,希望我好好成长。一次密山剧团发生火情我和我二弟正在房间睡觉,我睡梦中不知道怎么就下地敲门喊来了大人,救了我们哥俩。当时大人问我怎么醒的,我说不知道怎么下的地,哭喊敲门我能记得。正赶上奶奶来神,人们问她怎么回事,奶奶说是二佛爷抱我下的地。奶奶看完病后,好像大病一场,很疲劳的样子,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后来查明是我家隔壁着火殃及我们,他家还赔偿了我们一些东西。我知道奶奶看的病大多是精神类疾病,也就是癔病,她充当了心理医生的角色,实病她看不了,我有病都去医院,肚子疼她给我点大烟灰吃,好象还管点事。奶奶戒大烟到是很神,没遭什么罪,没有卖的了,她也不抽了。奶奶快咽气之前躺在密山剧团的右大厅乒乓球案子上和我父亲说,晚上下雨的时候她就要走了,天上来一辆金马车来接她,那天真的下了雨,父亲真的听有奏乐声来接奶奶走,我小没有听到音乐之声,下雨打雷还是感觉到了。奶奶葬到了密山 忠灵碑 墓地,出殡的那天两辆车,一辆拉棺椁,一辆拉着石碑,我和二弟坐拉碑的车,路滑车一打滑立着没捆牢固的石碑压到了我二弟的腿上,众人扶正石碑,二弟没怎么的,平安无事,大家都说是我奶奶保佑的。当然这些事现在都可以用科学的方法去解释,但是奶奶一介平民想方设法养活我的父亲和姑妈,对我们家族是有贡献的。祝奶奶和二佛爷在天堂安乐,乘着你们的金马车在宇宙中自由的翱翔吧。阅读剩余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