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懂了你的目光作文600字作文400字450字500字550字600字800字1000...
任岁月潺潺的流淌,不能忘怀的始终是爷爷混浊而憔悴的目光,那目光似冻结千年的风霜伴随着竹露的清响一迸而出,是那目光带来了整个家庭的幸福.在那高高的蓝天上,我是否能还能听到爷爷的目光在说话,在我飞翔的翅膀边轻轻翕动.渐渐地我的渴望变成绝望,在一片片爷爷留下的空白中,徘徊彷徨,黯然神伤. 2006年农历后七月二十九日上午九点,爷爷走了。他走之前,我不在他的旁侧,这是我今生无法弥补的遗憾。这种不幸已成为现实的时候,爷爷的表白:已经永远地定格在了手里紧握着竖起的拐杖,靠着老家大门口的麦草垛蹲坐着,燃一锅旱烟猛吸几口,眼光十分祥和自在地凝视着静谧的村庄——一排排垒卵似的瓦房,或者时不时看看我们的样子。那目光充满忧虑和忧劳。绕在爷爷周围的是袅袅升起的缕缕轻烟,伴着爷爷吧嗒吧嗒声来回闲荡的是每年我们姐儿几个费尽周折亲手做的彩绸烟袋。 2004年九月三十日晚,妈妈打电话到我的实习地,告知爷爷患肝癌病危,可能将不久于人世。挂了电话,我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搭上回城的汽车,不曾想一向认为叶落归根的爷爷已经固执地回了老家。当我踏进老家院子的时候,生死的坦然在我心中溜得义无返顾,只剩下爷爷骷髅似的身形和爷爷左一个“我的娃”右一个“我的娃”。心真的很疼很痛。然而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爷爷还忘不了要和他的孙女在楚河汉界纵横沙场,驰骋古今。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再不孝的子孙,依然是属于风烛残年的荒芜中延续生命的灯火,几天后,爷爷在他的满堂儿孙的搀扶和呵护下,目光中渐渐燃起了新的火焰。 不知不觉,一年多过去,爷爷旧病复发,被病痛折磨得彻夜不眠,甚至一晚上呻吟到天亮,大小便也失去了知觉。身为名医的姑父也束手无策了。父母向来较为理智与冷漠,我们姐儿几个只得带不省人事的他去医院,检查结果无异于晴天霹雳——爷爷最多能活两个礼拜。然而爷爷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带我回家,我死也要死在自己的窝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爷爷看来,穿梭在繁华的都市,即使整天醉生梦死、纸醉金迷,他也只不过是孤魂野鬼,飘忽不定,无法跟祖宗团圆。最后甚至拒绝做手术,他不想在临死之前开肠破肚,以残缺之体去面见黄土之下的祖宗,他只想和他的儿孙们共享天伦之乐。接下来的半个月中,我们举家搬回老家。近四十口人又重回一个屋檐下,却少了往日的其乐融融,每天都心惊胆战,等待着大祸临头的一刻。大概人死亡的一刻不得不等吧,看着爷爷一天天消瘦,就像枯萎的树叶一天天凋零,这样的日子让我撕心裂肺,心真的真的很疼很疼。 前七月来临之际,爷爷的病情出奇地好转,还说要去镇上看大戏。我们姐儿几个喜出望外,伴着爷爷坐车到镇上的大姐家,我闲来无事,整天陪爷爷到附近乱窜,爷爷脸上渐渐有了笑影,但始终没有消去被尘世抛弃的悲哀的眼神。 暑假很快就结束了,爸爸坚持让我返校,带着满心的内疚,在爷爷留恋的目光中我离开了家。我的心真的真的很重很重。无奈的现实没能让我亲眼目睹他生命消亡的全过程,所以我依然不相信爷爷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们了。 后 7月30日晚上,我赶回老家的时候,一院子乱麻麻的人脸,第一个定格在我眼中的是爸爸剃光的头,猛然间给我一种无限的凄凉与悲哀,跨进主房门槛,第二个定格在我眼中的是爷爷的遗像和遗像下面令人浑身发冷的灵柩,爷爷的眼睛似一口老井,太深,太浊,满含期待和对尘世的依恋。我从四姑姑的手中接过燃着的香,缕缕而上的轻烟带着爷爷生前对我的等待和我心中暗自对爷爷许下的诺言,都成了永远的传说。只剩下悔恨招摇,甚至来不及后悔,而泪水却成为我唯一的奢侈。 漫漫秋夜,冷冷秋风,透过细雨扑面的夜,我闭上双眼掩回了泪水,静静地坐在爷爷灵柩旁的草埔上,耳边是守夜的人们打麻将的声音,陪着我的只有那一把把的纸钱的灰、永远安睡着的爷爷和他长方形的小屋。 8月2日凌晨,人们把爷爷的灵柩抬出大门的那一刻,天微微发亮,我觉得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太可怜了,当生命结束的时候,连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老屋也不再挽留了。我和我的亲人们跪在雨后的湿地里,冰凉得泪犹如一滴悔恨的融雪,在流浪的尽头化做千寻瀑布,从痛苦撕裂的胸中发出吼声,那一刻,是刻骨铭心的一刻,是疼,是痛,是该铭记于心,还是该坦然忘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几十年来,爷爷是我们一大家人的主心骨。没有他在最穷困的日子里苦苦的挣扎,就没有我们这个日益兴旺的大家庭。可是当我们都健步走向美好的明天的时候,苍老的爷爷已经无力再陪伴自己的满堂儿孙,他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爷爷是一个过继儿,没有兄弟姐妹,他孤苦伶仃地度过了自己的童年与少年,却延承了我们四代人越走越宽的家族之路。爷爷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位朴实憨厚的农民.每天守着几亩瘦田.从被时光摈弃的早晨忙到暮色来临的黄昏,一把生锈的锄头要刨多少黄土,我相信只有爷爷手里的那根烟斗,才能体会爷爷那颤抖的的双唇。 走到坟地的时候,已经能看清人的脸了。不知过了多久,爷爷的灵柩躺在了冰冷冷的泥土里,随之而下的是一层又一层的无情的黄土。几天来,只有那一刻我才深切的感受到爷爷是真的要永远地离开我们了。 心很痛,也很酸,无数次破碎,又无数次缝缝补补,掩泪沉思,梳理好破碎的心灵,蓦然才自问;为什么,爷爷要用几十年来诠释他对儿女们无尽的爱,而我,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才读懂爷爷深邃混浊的目光?一片阴霾,风雨欲来。一层一层的黄土纷纷而下.....最后连同那木质的一片也看不见了。那冰冷潮湿的黄土就把爷爷隔离在另一个世界里了。世界上多远的长度都比不了黄土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