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恩师梁老师
难忘恩师梁老师
梁 炜
第一次上学很被动,很茫然。
学校里已经开学两天了。母亲让哥哥把我带到村子中间的小学校去。那时学校很简陋。学校是借用私人的老式瓦房作教室的。没有校院,没有校牌。只有三间瓦房,十几条桌凳。一面木质黑板,架在一个单薄的支架上。记得教室里有两个大柱子,给人如钻树林一样的感到窄卡。
哥哥把我带到教室门口,就让我到教室去报名。我由于怕,便不再走动了,静静地用手拽着哥哥的胳膊,站在他身边。哥哥又把我带进了教室门。
“梁老师,给我弟弟报个名吧。”哥哥说。
“行么。多大啦?”梁老师看着我笑咪咪地问。
“七岁。”
“叫什么名字?”
“长生。”
梁老师便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我个儿矮,看不见那张红桌面上的东西。哥哥缴了报名费和书费,梁老师给了我一部书,并把我安排坐在那根柱子旁边的座位上。我这就正式报名上学了。哥哥临走出教室门口时,看着我点了一下头。他似乎在叮咛我:听老师话,好好念书吧。
我的生活一下子变了大样子。我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去疯跑傻玩了。那一刻,我对那春夏秋冬之玩耍很留恋。我真真切切地感受着“留恋”的滋味。我脑子里还停留着:光着屁股,甩着衣服捕打蝴蝶的情景;攀上高高的椿树,掏出张着黄嘴傻叫的鸟儿的情景;贼贼地偷着吃别人葱苗子、将那一榨长的葫芦摘下,又扔下崖畔的情景;把一条蚯蚓偷偷灌进女孩子脖项里,吓得她哭爹喊妈,大骂我不是好东西的情景;把雪人打得缺胳膊少腿,满脸流泪的情景……
很快,我被语文书里的图画、文字吸引住了。我慢慢沉入了拼音字母和“日月水火,山石田土”之中了。
教我们语文课的是民办老师梁贵。他那时大约二十挂零吧。他很年轻,很精干。他高个儿,瘦削的容长脸上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记得他一直是光头,从不蓄长发。一身朴素的中山装,或黑或蓝,总给人一种庄重感。梁老师很会动脑子。他点子多,点子好,教育有方。加上严厉,就把书教得令人赞不绝口。记得当我们的小学校搬到又一家私人土窑洞时,梁老师就开始教我们学拼音。
学拼音很难,特别是入门更难。我们那一帮子学生爱念、爱背。我们和背诵“日月水火,山石田土”一样地背诵“a、o、e、i、u、ü”。特别是每天早晚读书时,我们就玩、就笑、就闹。远远地发现梁老师走来了,我们就立即改口,把说话、把笑声、把骂人的言语立即变成“a、o、e……”
为了方便学拼音、记拼音、规范写拼音,梁老师用裁成正方形的牛皮纸把所有拼音字母一个一张地写出来,做成拼音卡片。他把那些拼音卡片依着窑洞的墙壁挂了一圈。上课时,就利用那些卡片教我们认字母,下课后还让我们自由盯着卡片读字母、记字母。反正,我们被字母包围着。学完了拼音字母后就学习拼读。梁老师说,拼读的原则是:“声母轻,韵母重,两音相见猛一碰。”我们就照着梁老师的方法去学着拼读。我们觉得很巧妙,很顺当。之后,梁老师又说:“同学们,如果是三个音节的,就按照前面两个先拼,再与第三个拼的顺序去练习拼读。例如“梁”字,我们的拼音顺序是“l-i-li-ang-liáng”。听梁老师那么讲,又领着我们实践,我们似觉立马就会拼读了。
梁老师是严厉的。他的严厉才打造出了我们那一帮子有用之才。至今我记着他,赞扬他。我将永远地记下去,并把他的伟大传给我的儿孙。
(配图:360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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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梁炜,男,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1981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93年出版中短篇小说集《爱之劫》,同年出版报告文学集《足迹》。2003年出版长篇小说《坎壈人生》。2005年出版散文集《花开花落》。小说集《爱之劫》1995年荣获陕西省首届青年文艺创作奖(易发杯)银杯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