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下

舍友们最近喜欢听王力宏《你不知道的事》，极抒情的旋律让我经常莫名奇妙的感伤。昨晚校庆晚会，被人群挤到了边缘，索性在外面冷清的路上兀自徘徊，一边听着玛丽莲·曼森，把刺耳的女高音挡在耳廓之外；一边吹着料峭的夜风，信步到人工湖边。湖水被风拂皱，铺着细碎的银灰色。踩着星光，身旁的轮廓隐约在朦胧的夜色里。离开会场很远了，依稀听到女高音几近力竭的嘶喊。但也许并不妨碍千丝百缕的心事，大理石桥两旁的灯柱氤氲着浸透了霓虹的雾霭光芒，幽幽地消失在渐远的黑暗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也总有你不知道的事。湖边与夜色化作一体的情侣们，温暖了偏蓝的夜空。仓促的遇见，甚至来不及周全的准备，一阵心慌意乱后，随之是淡然的温馨。视线里那片影子如夜景般纯净清澈，侧耳安静聆听如呼吸般呢喃的软语。借着月光，脚步黏恋着孑立的身影。我踅回躲在黑夜僻静一隅的宿舍。一进走廊便传来了萦绕着些许暧昧的音符，在笔记上随手写下一句：你走远了，我还能听见回忆的脚步声，在思海里茕茕回响着……娈冬将至，其实习惯了这个被冰封的季节。只是乍然来到这里，发觉它并不如老舍写得那个冬天一样美丽。大概是心还未入冬就已缀满了层叠的雾凇，积压起来的落寞日复一日的沉重。志摩说，它“浓得化不开”。夜色蚀去了那片风景，我不知道这个冬天是否还能邂逅。孤寂的日子历经多了，像安眠药的副作用一样让我郁郁寡欢，安之若素。时光的步调变慢了，却不公平地加速着渐老年华。当心恻然，责备着为何不守着“相见不如怀念”的信条，却被林夕善意地提醒，“蝴蝶飞不过沧海，有谁忍心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