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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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我的外婆》清宣统元年,也就是1909年,我的外婆出生于河南省上蔡县的一个叫卫庄的富裕农村家庭里。他们是兄妹二人,守着一份规模不大不小的家业,他们的母亲持家。外婆成长的时代,正是乱世的清末民初,她唯一的哥哥,也就是我母亲的舅舅,算起来应该是我的舅爷,刚刚新婚不久,竟被附近的土匪绑了票,藏到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土匪们不停地索要财物。家里面为了赎回人,不惜一次又一次地变卖家产凑钱。钱是一笔又一笔的送出去了,最后也没有将他活着赎回。无恶不作的土匪,也不知为了什么样卑鄙的目的,最终还是将他残忍地撕了票,他们的母亲也在绝望与伤痛中愤然离世,外婆的一家从此家道中落,一夜之间做了飞鸟散。外婆也成了孤苦无依的寡女。等到掩埋了亲人,擦干眼泪,外婆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出嫁后,她和自己的丈夫接连生下了几个儿女,然而,一个也没能成人,后来,她的这个丈夫也不知所终。有人说是兵荒马乱死在了战火里,有人说是被国民党的军队强拉了壮丁,有人说他最后跟随国民党的残兵败将逃去了台湾,反正结局不得而知。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封建观念,从此外婆孤单一人不屈地生活。直到她三十多岁的时候,迫于严酷的生计现实,不得不下嫁到另一户人家,也就是我现在的外公家。她这时的家庭身份是外公的偏室,因为外公和原配妻子一直膝下无子,为了能够有一个男丁继承家业,就将守寡多年的外婆续进家门。他们成家后,接连生了几位儿女,先后又夭折了,直到后来生下我的母亲后,才终于安定了下来。母亲下面又添了一个妹妹,就是我现在的姨母。姨母下面后来终于有了一位弟弟,我的小舅。这本是一家人应该惊喜的,可惜的是,仅仅存活了一百天,因为一场百日咳的病,又夭折在了摇篮里。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正值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一切事情百废待兴。因为那时的运动十分厉害,在一次斗争风暴的席卷下,被划成地主成份并且早年在村里当过保长的外公,在绝望和恐惧之中自杀身亡,这是他个人的生命悲剧。但这并不能证明他的家庭都是失败与没落的,因为他的四弟,也就是母亲的四叔,此刻正走在中共从大西南进军西藏的路途中。他是中国共产党一支军队五人领导小组的成员之一,新中国建立后,他做过中共青海省的省会主席。不过在我母亲的记忆里,她的这位四叔和我们家好像从来都没有往来过,一直到他离世多年,家里才有了一点他的消息。母亲的那些早年的姐姐们,几位已在青海省的西宁安家落户,只是年纪大了,到了近几年才偶尔通过几回问候长短的电话。外公逝去后,外婆风霜雪雨的日子一天一天逐渐平静下来,苦难和幸运也不断降临至我们家门。可以这么说,我和自己的兄弟姐妹,是在外婆的照料和养育之下才得以长大成人,这是我们内心深处难以磨灭的亲情,这种亲情的种子,早已深深种植在我们的内心深处,让我们一个个从年少轻狂拔地而起蜕变成人,外婆慈祥的面孔,也被我们的记忆保留住了一张张的美好,我们的童年,离不开她温暖的怀抱。对外婆的怀念,曾经载着我们依次走向异地他乡,像一只只高飞的风筝,那一丝丝长线与牵挂被她握在手中,日日夜夜守护着,直到她于2000年农历九月二十九日的一个夜里悄悄无疾而终。没有留下一句遗言,没有留下一句怨言,外婆永远的去了,时间也在她凄苦与不屈的生命历程终于划下一个句号。苍天有泪,儿女含悲,为她的身体送葬,从上蔡县朱里乡到郏庄寨的泥路,像她孤苦的一生,那么地坎坷与悠长!本主题由 明月 于 2016-7-17 16:48 撤销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