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温度
本帖最后由 枝墨栌 于 2016-9-16 11:34 编辑
《彼此的温度》
所有的事情远没有结束。
中秋前一夜的同学聚会上,一个男生悄悄塞给我几张票子。他其实喝了不少的酒,走路也好像有点摇晃,但仍没有忘记给我钞票一事。
钞票在他手里卷得又瘦又窄,给我的时候低声说了句:“不多,拿上。”他手部有力,给完转身就朝前快步走去,我怔了一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已经离我远了,我只好对着背影大喊一声他的名字,又喊一句谢谢。
夜真静,路灯出奇得亮。
众筹,站里筹不够,站外筹。
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声音,但依然在往前走,从来不曾想过要软弱一下。
曾有文友对我说:“你这书要得到社会的认可才行。”我反问:“站里又有多少文友认可呢?”
“这书卖不掉的,杨绛的书在网上打折也还是在积压。”
“现在谁去买纸质书,纸质书没人要。”
“没钱出什么书,骗钱吧……”
又过了一个白天,迎来一个黑夜,周而复始,我却越来越睡得好。因为在我的身边,有站在一起的一群人,素不相识,闻其声而未见其面,却彼此关怀。
热情过后,还要继续。
“从感情上说,我不问结果会支持。”从外地回疆的孙女生说这话的时候,塞到我手里一沓票子。前几天她在同学群里说:“微信给枝子转帐不成功,明天当面赤裸祼给她。”
与孙女生的友谊从十七八岁开始。二十多年前,我俩曾经手牵手走在边城的街上,又一起走向异乡城市的街头,背着画夹乘着夜色。每一个清晨,在异地美院门口互相道别,然后各自转身步入“洪流”去找寻梦想。她常嘱咐我:迷路了一定给她打电话,她绝对会找到我。
二十多年后,孙女生知道我所做的,没有打击和嘲笑,而是想着如何帮我完成这件事,从设计到书稿再到营销......
我俩约好在茶吧见面。一进门,服务生主动迎上来:“您要见的女士在二楼雅座。”我笑了,孙女生一如二十年前,她操心我找不见她,是向服务生描绘了我的模样。
落座后,孙女生又补充一些关于书籍出版的“方针政策”,并说把团队成员招来开个会。“没有人,都在网上。”我笑着解释。她愣住了,但随即顺手拿起桌上的杂志又讲起开本和纸质的选择。
接着,我俩欣赏起她去国外旅游的照片。
照片定格在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巜大卫》图上,孙女生指着图:“看这大理石,雕塑家仿佛雕刻出皮肤下的血管!”我凑近欣赏,大卫健硕腿部的根根血管和青筋在石头上延伸......“这种逼真书上是看不出的,印刷不清唽。”我说着心里想说的话。
其后,我又说了一句:“如果你找的不是现在的老公,这一切是看不到的。”孙女生的爱人是个画家,一幅画可以卖出很贵的价钱。
“你说什么呢?”孙女生提高声音:“不找他,找另外的人去嫁,我会更早看到这些。”她又瞪向我的眼睛:“任何时候都不要看低自己?”
“我说的是大实话吗!”我并不改口。
孙女生端直身子:“要活得有底气,不能轻看自己的能力。”孙女生,一个报业的成功人士,我瞅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失笑道:“能力当然是有的,文学站里众筹出合集,我不是什么也不顾忌,发微信让同学们捐款了吗?”
“电话还一一打过去,要钱这事做的是没底气,但我有做这事的能力。”
孙女生歪着头看着我“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掐掐我:“你知道同学们为什么给你捐款吗?大家都宠着你。”
这次约见是在晚饭后,天都快黑了。
出门的时候,有个俏皮的星星已提前溜到天上。对于今天的见面,再晚我也要来,一方面是因为多年未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拿到票子。唉,我变成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心里对她说声抱歉。
匆匆地在街道上跑着,穿过中心广场。有辆警车在广场边停靠,车顶上红亮亮的灯一闪一闪。我希望太晚回来时,这辆警车还在。
心里是快乐地跑着,为着某种幸福,为着某种宠爱。
坚硬的大理石都可以凿出血液,那些想做和要做的事也一定会做出温度来,何况在我的身边,有那么多同样坚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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