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印象速写

前后六年，变化颇大

十月的西贡，天气仍然很热，走出新山一机场，就会有「热气逼人」的感觉，相对与我们洛杉矶来言，两地天气相当不一样，西贡的湿热让人汗流浃背，加州的骄阳热中带点和气。

比较起来，相隔六年没有回去的西贡，确实变化不少，可以说，开放的尺度更宽，改革的范围更广，例如：六年前，抵步后要马上向地方公安单位登记自己的落脚处，但六年后的今天，依照规定，仍然也要向地方公安单位登记，但笔者抵步后，并没有立即登记，也没有人前来过问，虽然西贡对国外游客的行踪追查已经松弛多了，说明了当局已经可以完全掌握大势，不再在乎所谓「反动」残余势力的「骚扰」了。

大型超市，随处可见

此外，令笔者意外的是，像西方经营模式的大型超级市场，在西贡到处可见，与我们南加州见到的华资超市实在没有什么两样，证明凡事都是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做不了的，只要体制健全，管理得体，百姓自然可以跟进。许多人都说以今天越南的民智与认知，在越南经营西式超市，应该还不是时候，他们担心的理由是，恐怕钱还没有赚进，货物早给顾客偷光了。但事实证明，这种忧虑是错误的，今天，不管能否赚钱，起码超市的货物没有遭人窃光，应该说这是越南当局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一大成功的尝试。

车辆增多，道路不宽

然而，随着开放政策的深化，不少问题也接踵而来，最严重的是，市内的交通问题，现在的西贡有人口近千万，平均每户拥有二至三辆机动车，可是市内交通硬件设施并没有改善。易言之，车辆增加，道路不宽，导致市内车辆行驶密度难以相像，驾驶人「横行无道」，「杂乱无章」，综观来说，以「一团糟」来形容实不为过。

政治气氛，淡化多了

无可否认，在西贡，共产党式的「政治气氛」已经淡了，大家都在向前看，向钱看，「政治人物」不再那么权威性，「政治教条」也不再像过去那么有指导作用，市民白天忙忙碌碌，晚上则大伙儿醉生梦死，小小的一个西贡，拥进了一千万人口，其中三分二是「外来移民」，包括「北方移民」及「各省流民」，他们究竟怎么生活，怎么可以填饱肚子呢？外人一时无法找到答案，一天赚两三块美元并不容易，有人为了兜买几张彩券，居然敢在闹市的十字路口跪跪拜拜，哭哭啼啼，扮可怜、博同情，想想看要在西贡糊口真的不容易。

大小食肆，处处人潮

人力脚踏三轮车在西贡已经很少见，取而代之的是机动车，以机动车来载客，越南人称之为「XE OM」凭这种工具谋生者，多如过江之鲫，赚钱更不容易，微薄的收容，如何养妻活儿呢？外人无法了解，可是每当华灯初上，路边食摊，大小食肆，处处人潮，啤酒一罐接一罐，喝得眼红耳赤，一点也看不出他们的困境，越南人的乐天知命，由此可见。

学得中文，一技之长

西贡解放前，中文报纸多达十份以上，但今天的越南，只有一份中文的「解放日报」而已，而且还是官方的机关报中文版，可见当局对传媒的限制何等严格，所以当地华人已经在无形中「改变习惯」，不少人看越文报纸了，不过中文的影响力并没有收缩，反而愈来愈吃香，青年人懂中文工作机会多，因此翻开越南报纸杂志的广告，随时可以看到征人启示聘请谙中文的职员，明白写明谙中文者优先录用，所以不仅华人子弟要学中文，连越南人的子女也要学中文，大学选修中文者也不在少数，懂得中文等于拥有「一技之长」，中文学校的发展复苏惊人，可以说中文在越南受重视的程度并不输给英语，最大的因素可能是华资厂商在当地的影响所及。

原日街道，多已易名

西堤不少街道的名字都改了，像我们这些长久没有回去的「越侨」，如果没有当地亲友的指引，要找原日的故旧确实不易，而开出租车的司机大半都是廿多岁的新生代，对旧日街道的名字可以说是完全陌生，例如：当年堤岸的「同庆大道」，如今就叫做「陈兴道大道」，如果你说要到「同庆大道」，司机一定会问「同庆大道」在那里？

书店出现，两阮传记

在西贡，大型的书店随处可见，内容林林总总，有关计算机方面的书刊，更是多不胜数，至于介绍各国政要的传记也应有尽有，连前「越南共和国」政府总统阮文绍、阮高祺的传记也出现其中，来自中、港、台三地的中文书籍也有专柜陈列???????????￡?http://www.qwen.cn/jierizhufu/，而且数量不少，笔者置身其中，总觉时间不够用，逛了两三家书店半天就过去了。

传播媒体，党性仍强

毫无疑问，越南的传播媒体，仍在政府的限制范围之内，平面媒体都是党营的，多以党的政策为报导准则，至于电视节目虽然逐渐多元化，但党的阴影仍是相当明显，但无可否认，娱乐节目也开始迎合年轻人的口味，努力与外在世界接轨，企图向港台韩看齐，许多台、韩、中及欧美的影片、电视片集也可以在电视台播出，如目前正在播放台湾制作的「包青天」，大受欢迎。

上网求偶，梦想出国

不少年青的学生已经懂得如何「上网」，利用计算机与国外的陌生人聊天，甚至成为互订终身的「网友」，希望有朝一日凭此「空中聊天」的机缘出国，摇身一变拥有「越侨」的身份，因此「电子邮件」或「空中交谈」就成为当地年青人向外「沟通」的桥梁，自我构筑外在世界的「美梦」，但「上网」在越南并不是易事，要「上网」得缴费到有登记的「网站」去，因为不是每个家庭都有计算机，所以「上网」还不是十分普遍，或说还是一项「奢侈玩儿」。

盲婚哑嫁，为求脱困

年轻人懂得「上网」无形中对出国存有一点点幻想，那许许多多不懂得「上网」又家境清贫的少女，为了一圆出国之梦，只有透过「盲婚哑嫁」（所谓「盲婚哑嫁」，就是要嫁的对象不管是盲的、哑的都没问题），三千美元就任人挑选，任人蹂躏，最后才能「嫁」到台湾去，然而，能嫁出去不等于就自由了，相反的，可能从此遭禁锢、当性奴，度日如年，毫无尊严，但这些少女可能穷怕了，所以只要能出国，当奴隶也没问题，想法相当悲哀。

口罩一族，都会特色

由于人口多，车辆多，空气污染严重，不少开着摩托车的男女上班族，都戴上口罩上路，不仅成为口罩一族的「蒙口侠」、「蒙鼻族」，更是当前西贡这个大都会的一大「特色」。

贫富悬殊，情形严重

对当地人来言，解决空气污染固然重要，但如何填饱自己的肚子就更为重要，接近一千万人口的西贡，贫富悬殊的情形很严重，有人住洋楼养洋狗，出入名车代步，穿着欧美名牌，豪华的生活并不输给居住在西方社会的「越侨」；但街头巷尾肩挑担担，推销小食，声声叫来换取三餐，兜售彩券、报纸、书籍的妇孺小童，更是如影随形，随处可见，他们的生活真是苦不堪言，面对他们的「紧追」左右，虽然有点烦厌，但对他们的处境，颇感同情。

北中盲流，涌进西贡

据悉：这些小贩多是来自越南中圻，因为当地连年天灾，谋生不易，所以纷纷涌进各大都市栖身，虽然无一技之长，但对他们来言，留在五光十色的西贡，总比留在家乡捱穷挨饿的日子好得多。

人口为患，当局????????www.qwen.cn头痛

可是他们的出现，却造成西贡的人患，原本西贡正式登记的人口，只有六百多万人左右，但近年来中圻盲流人口的大量涌入，加上北方移民的进驻，非正式的统计，两股人口的「进攻」，才使西贡（现在称为胡志明市）的人口逼近千万，如何解决这些控制不了的人口呢？已经成为河内当局一个头痛的问题之一。

理个头发，两块美元

对我们这些使用美元的所谓「越侨」来言，在越南的消费确实是相当的便宜，一般的旅馆每晚只有廿美元，出租车的收费是，上车就九毛钱（美元）左右，一碗越南牛肉粉一美元（这是西贡「PHO2000餐厅」的价钱，这家餐厅曾经招待过到访的美国前总统柯林顿夫妇，为了好奇，笔者曾两次到该餐厅用餐，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吸引柯林顿总统连吃两碗，其实也一般而已），理个头发，包括洗头，挖耳，刮胡，按摩等等在内，大概一小时左右，只收两美元，过瘾之至。

西贡以外，交通改善

基本上，西贡以外的省市，来往交通都十分方便，公路比以前改善多了，从西贡到旅游胜地头顿，除了陆路的交通工具外，还有海上的交通工具（大型的游艇，设备豪华舒适，可以乘坐一百多人），从西贡到头顿需时一个半钟，相当方便快捷，一张船票为五美元左右，由于受到旅客的欢迎，像这类海上的交通工具，当局今后将陆续开辟西贡至昆岛至富国岛等航线，以应旅客的需要。

贪污成风，改革障碍

西贡除了人多，摩托车多之外，旅馆也特别多，可见观光的人数不少，探索问路想在这块处女地进行投资，一展身手的人每天络绎于途，越南如果能够继续保持改革开放，繁荣进步的远景是可期的，但「贪污腐化」、「环境卫生」、「空气污染」、「交通设施」????????qwen.cn等问题必须彻底解决，否则将严重影响投资人的前进脚步，特别贪污问题，大贪小贪，到处见贪，交通警察贪，海关人员贪，地方政权贪，要是当局拿不出魄力，解决不了这股贪风，将成为改革开放的最大障碍。

（20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