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回忆：我心中的民族英雄杨靖宇

55年前，抗日民族英雄杨靖宇将军在吉林省蒙江县（今靖宇县）殉国。在纪念中国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之际，我们有幸陪同杨靖宇将军的警卫员姜德洲老人，一起来到了通化市南山“杨靖宇烈士陵园”拜祭英灵。

一走进杨靖宇烈士陵园，老人便疾步走到杨靖宇将军的雕像下，凝眸仰望，禁不住潸然泪下。“司令，小姜看您来了。”老人又一次陷入了50多年前他跟随杨司令的那一幕幕悲壮的往事之中。

能给杨司令当警卫员，是老人一生中最得意的事。那是1935年7月的一天，杨司令带着队伍从姜德洲住的村子过，当他得知这是杨司令的队伍，是打鬼子的，便找队伍说：“打鬼子，我也干。”就这样，他成了一名抗联战士。由于他作战英勇顽强，聪明机智，不久便当上了杨司令的警卫员。

姜德洲老人说，他跟杨司令打鬼子，学到了不少知识和道理。在他眼里，杨司令是个英雄，智勇双全，能谋善战。日军讨伐队和伪满兵吃了几回抗联队伍的亏后，一次，纠集了2000多人将杨司令的队伍包围在集安县头道阳岔的一座山上，设了八道封锁线，想一举消灭抗联队伍。情况万分危急，可杨司令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除让一部分战士监视敌人动静外，命其他战士去捡柴火。面对这一反常的命令，战士们都感到很奇怪，不知杨司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夜半时分，杨司令突然命令放火，顿时，山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他还让战士们边喊“杀”边敲铜盆。山下的敌人被这阵势给搞懵了，以为这边打起来了，便纷纷开火，部队就趁着乱劲儿悄悄地撤了下去。天亮时，敌人才发觉上了当，而抗联战士已吃饱饭后睡了一觉。

老人告诉我们，杨司令打起仗来，好像什么都忘了似的，就是一门心思杀鬼子。每次打仗他都冲在前面，打得兴起时，就使用双枪。可鬼子也很狡猾，时常使用一些毒辣的手段对付抗日联军。1937年6月的一天夜里，杨靖宇带着100多名抗联战士从宽甸开完会后，准备到清原县去与三师会合，当走到新宾县黄土岗子时，穷凶极恶的日军守备队就向抗联队伍逼来。鬼子们知道抗日联军不会打老百姓，于是走在前面的一群日本鬼子都穿着白衣服，装成给鬼子当“挡箭牌”的朝鲜族群众。由于天太黑，看不清，杨司令中了鬼子的奸计，他命令部队等敌人到跟前时再打，以免误伤“群众”。可待敌人走近时，才发现那些穿白衣服的全是日本兵。由于错过了战机，激战一天，杨司令才带着部队突围出去。杨司令带着部队一连几天与敌人捉迷藏，仅杨司令一人就打死了数十名鬼子。可就在这次战斗中，姜德洲右胸负了重伤，胳膊也被打断了。战斗结束后，部队又继续行军了，姜德洲和十几名伤员被杨司令强行留在驻地秘密养伤。当时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竟成了他和杨司令的永诀。

1940年2月23日，杨靖宇将军在吉林省蒙江县壮烈殉国。噩耗传来，正在秘密养伤的小德洲悲痛欲绝，恨自己当时没能在司令身边。也许杨司令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直至今天，谈及此事时，在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仍抹不去那份忧郁和怀念。

姜德洲的伤痊愈后，却没能再找到抗联队伍，只好失望地带着伤残回到了吉林省柳河县驼腰岭镇五道沟村老家，当了一名普通的农民。解放后，他还当过几年生产队长，看过场院，放过牛。后来，政府让他享受了老红军的待遇，还发了残废军人证，又买了两间新房。老人很满足，总是说：“当年跟随杨司令打鬼子，哪想能活到今天，想想那些牺牲的战友，再想想杨司令，我如今知足。”

如今，姜老已是78岁高龄了，儿孙满堂，生活幸福，尽管有过一段光荣的历史，可他却很少跟人提起过。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时常哼唱起杨司令教他的那首抗联第一路军军歌：“我们是东北人民革命军，创造出革命军的第一军，乒乓的杀敌缴械声，那就是革命胜利的铁证……”（王绍波 陶明文 刘国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