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对黄爸胡妈的感受
引言:既然在朋友圈这个公共领域写出“被莫名选择真是太美妙了”,我就想一并写出对长沙黄爸胡妈的感受——我老家那边的方言叫“官娘官伢”音译,它们在我心中都已积压许久。关键句群:我很快就感受到胡妈黄爸的善良和对我的信任。我很喜欢他们,但喜欢只是欣赏,而爱是接受。他们对我也很照顾。但在我眼里,他们对沫源很好,对他的爱充足而恰到好处,他们鼓励而不激励,付出而无期待,点到为止,从不敲打,对他没做什么限制,几乎没什么功利心思,最希望他能过得开心,这很叫我羡慕,也因此让我纠结他们对我的照顾究竟有多少是率性而为,有多少是为了他,还剩多少是为了我。后来沫源要去外地念大学,他这个最大的干扰因素一排除,我才看清我是愿意接受他们的,即便我对他们的认识还很少很少,但我决定要多去认识他们,多陪他们,于是每两周会过去一次,找黄爸打球,陪他们看电视,跟他们说话,偶尔只是让他俩感觉家里还有个孩子——独自待在书房看书,吃饭时才出来。我向来头疼如何同长辈维系感情,又因同他俩没有亲缘关系而害怕内心的激情被嫌弃,便总是把那些激情搁置。要说我跟他们,先得简单说说我跟沫源。我是在沫源快中考时才认识他,来给他补初中物理。他很聪明——这是说他没有被学校教育捆住,思维活跃,因此我们很投缘,以致于后来周末我总往他家跑,没去找伶洁,然后被她吐槽我不陪她、想钱想疯了吧。我没法反驳“想钱想疯了吧”,一来,我不敢承认那时我的确更喜欢陪沫源玩,二来,也无法洗清“好财”嫌疑,一开始家教是两小时,后来是周六下午去,周日早上或者中午回,什么时候算家教,什么时候算玩,全交给我判断,胡妈只是过一段时间就问我要个数字,立马给我转支付宝。沫源从我这里看到了希望,后来也获得绝望——原因主要在我身上,这里就不展开了——因此他对我敞开的心门又合上了一些。我感到失落无力,又觉得合乎情理,毕竟那时的我也还在绝望中挣扎,还不是一个称职的引路人,我们初识的激情自然会逐渐被我的惰性消磨。相识的第一年里,我只对我们上课和玩耍的书房感到熟悉。后来睡得多了,卧室也变得熟悉。但餐桌上的对话,我依然经常欲言又止,总觉得隔了些,放不开——虽然惊羡成年人考虑周到有责任感,但也害怕他们回以沉默。不过与讽刺相比,沉默显然更温和更包容。记得那时我给胡妈扯过好几次大道理,每次都好多巴多,现在想来,尴尬死了,幸好当时她什么都没回我。
我很快就感受到胡妈黄爸的善良和对我的信任。我很喜欢他们,但喜欢只是欣赏,而爱是接受。他们对我也很照顾。但在我眼里,他们对沫源很好,对他的爱充足又恰当,他们鼓励而不激励,付出而无期待,点到为止,从不敲打,对他没做什么限制,几乎没什么功利心,最希望他能过得开心,这很叫我羡慕,也因此让我纠结他们对我的照顾究竟有多少是率性而为,有多少是为了他,还剩多少是为了我。即便沫源升高三的那个暑假,我跟沫源、胡妈去黄山玩了几天,跟胡妈亲密度明显增加,我的心中依然留有疑惑,纠结得要命。因此胡妈生日那天——也是那个暑假,在黄山旅游之后——,我们四个去王府井吃剁椒鱼头庆生,是吃完后,下到一楼大厅那棵装饰树附近时,他们笑着说我跟沫源个头差不多,像兄弟,可以收我做干儿子。那一瞬间我很开心,但很快陷入纠结,沉默不语,此事他们也就没再提起。此时我跟沫源已经认识两年多,很投缘,心中早已将他视作亲弟弟,但是对他们,我还下不了判断,是限于喜欢,还是要去爱、去认识、去接受。后来沫源要去外地念大学,他这个最大的干扰因素一排除,我才看清我是愿意接受他们的,即便我对他们的认识还很少很少,但我决定要去多认识他们,多陪他们,于是每两周会过去一次,找黄爸打球,陪他们看电视,跟他们说话,偶尔只是让他俩感觉家里还有个孩子——独自待在书房看书,吃饭时才出来。胡妈有次说,“你可以每周都来的”。关于频率,我是作过一番考量的,我不想“鸠占鹊巢”,而且替我爸妈吃醋——即便学校放假,无论长短,我也很少回家,而且很少主动同家里联系,也许是因为跟家里亲人习惯了面对面交流——因此有意选择两周一次,而不是一周一次。去年,我开始纠结一个问题:如果我出国,怎么跟胡妈黄爸维系感情。我想了一招,让他们收我做干崽——尽管我后来发现这仍是有名而不够实,因为我们彼此的认识还不够多不够深,比方说我现在连黄爸生日也不知道,一直没好意思开口问,而且自己对生日向来没什么概念,即便记下了一些生日,可又没有看日历的习惯。于是在胡妈生日前一天,我在饭桌上提了这个要求。第二天清早,黄爸来我房里,坐在我床边,轻声把我拍醒,压低声音跟我说,这是2000现金,你不是说要她收你做干崽吗,你拿这个钱去给她买生日礼物,让你干妈开心一下,我放你枕头底下了。
然后那天白天,一半是在跟沫源冥思苦想他的作业,看图写作文,一半是在纠结买什么礼物比较合适。最后送了桃花味香水,她礼貌性地表示开心,好像没见她用过,那盒子一直放在沙发上。博她天真一笑的还是那个麻将蛋糕,她这一笑,我就感觉值得了。关于这2000现金,还有些故事没讲完。我对钱多多少少仍有些贪念,对不劳而获也谈不上决然反对。这里,我想把三个故事串起来讲。 一 2000只花了400,剩下的钱,我白天都是倾向于收入囊中的,因为我觉得对他们来说,这是小钱,我打算用来买好多书,更新和填充沫源家的书库。到了晚上,我又想: 沫源上了高中就很少置办新东西,连他都不舍得随便花他爸妈的钱,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做这番打算,我感觉我太自私了。然后想着我还有几百块钱,不如将功补过,把这400算作我来出,不过他俩没同意。黄爸说,你把剩下的给我就行,等你以后参加工作了,你想给我们买什么都行,都随你。 二 上学期开始带了一个高三家教,在万家丽,距离不是特别近,好在交通方便。一般来说,往返是一个半小时左右,六点半左右开始,上三个小时。工资的话,家长舍得花钱,但是为了激励家教老师,要求根据孩子在班上的考试排名来定时薪,价格很诱人,80 300/h,而且可协商,否则我是不打算再教高三的,他们太急了;我想了想时薪协商,又觉得不如不想,我并不喜欢被外界激励,心里已有个最低身价,100/h,150左右最满意,200或300会让我感到疯狂,毕竟我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最后就按的100来算。
家长很信任我,还很关心我。有次回去的时候下雨了,他给我发微信说,以后下雨就打车回去,我给报销车费。我很感动,表示感谢,然后拒绝了。因为我相信即便有报销,我也不会打的回去,舍不得花那钱,毕竟地铁和公交还算方便,也不赶时间。 三 还有一对故事,感觉不讲更好。感情是无法定量的,它没有特别明确的底线,数字也许能描述感情,但无法衡量。总之,我对金钱感到很矛盾,我既把它视作维系感情所需,也用来衡量我的劳动价值,低不了,也高不得。矛盾、纠结,有时候在我心里是一清二楚的,有时候却阻碍了我的感情。比方说有一次我跟黄爸打羽毛球回来,他带我去小区附近买零食,我同意了,但是第二次就没同意——搞得黄爸还以为我不喜欢吃零食,后来就没再提起——因为我纠结起钱这个问题来了:一边觉得给对方花钱是现在表露感情的常见方式,另一边又感觉受之有愧,我为他们做的太少。后来我跟他们袒露了后面一点,那时他们给卧室重新刷了漆,搬到客厅去睡了,然后那个周末要搞卫生、把床垫归位。他们说,这是体力活,上周搞得累死了,这周幸好你来了,我随即脱口而出道,“能帮你们干点家务活,我很开心的,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还纠结过的一个问题就是帮忙做家务,干吧,就想到四个字,“鸠占鹊巢”,总担心自己是在与沫源争夺父母的宠爱;不干吧,良心上也不安,更觉得他们对我的好叫我受之有愧。这个问题也经常横在我心头。终于感觉可以收尾了。我跟他们相识已近五年,其中有很多故事,一时半会是说不尽的,而且也不必说尽,人要活在当下,眼睛多往前看,故事仍在继续ps. 今天从醒来到现在,我的心一直被爱包围,以致于害怕被羡慕被妒忌而被曲解,而抵触下笔、抵触回忆,那就写到这里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