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锦武汉封城日记七
2020-10-24 16:55:01
翟锦武汉封城日记(七) 的第一次封城是太平天国革命,第二次封城是1926年北伐战争。然而和平时期,已经发展为千万人口的大武汉因为疫情而封城,为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为躲避瘟疫,人们响应政府号令宅家禁足,昔日繁华的街市人迹空无;逆行的抗疫英雄和志愿者们奋战一线,众志成城,可歌可泣
面临突如其来的困境和灾难,文朋诗友们茫然不知所措,有的心乱没法写作,有的纵弄诗情 老一辈名作家方方和新一代中青年作家翟锦等人,则日复一日以不同的视角和不同的侧面,记录着这个城市非常时期的生活日常和抗疫轨迹,既有疏导和梳理,又有反思和警示 这些日记体文字,不仅有一定的社会价值、史料价值和文学价值,而且是对非虚构写作方式方法的创新。创新文学网全媒体继续重磅推出《翟锦武汉封城日记(七)》,以飨读者。 武汉封城第61天 20200323 二月三十 周一 六点多,孩子走到我房间,她要我按摩。在一中 小半陪 的日子里,我是尽量为她这样做过的。当教师的我,只能在下班或假日陪伴一下,因而称 小半陪 ,这也是我首创的词语。她今天放假了,不用上网课不用做作业,她的老师大概也可以休息下。没错,只能是大概,因为作为同行,我太清楚教师的种种付出。上课只如同为尊贵的客人捧出菜肴,为了这些,必需有之前的种种准备,在这之后,收场只是基本工作,教师既要对付消化不良,还要继续加强营养。我感触较深的是婆婆的某些转变,在羽佳是婴幼儿时,她帮忙带过一段时间,从此不再提当教师很轻松一类的话。在此之前,基本看法为,一天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两节课,风吹不着,雨也撒不着。如何向社会说说一线教师的艰难?除了工作的繁重,还有太多的心酸与心寒。教师手中早无教鞭,只能对学生进行说服教育!而有些,说服不了的呢?他们,是学生,也是家庭的孩子,还是必然走入社会的人。 昨天把封城日记整理了一下,私发给M主席了。M主席就是曾经当过武汉市作家协会驻会主席的王新民主席,我干吗不大胆写出来?沾名气就沾呗。王主席今天对我说,坚持长时间写封城日记,真不容易。日记真实朴实,亲切亲民,接地气有思考,有爱心传善意,老夫为你点赞。 我是有多么幸运,只是写下一些小小的文字,却收获了一个宽阔、明朗、清新的世界!2011年1月,黄陂区在区会议中心主办了一个作品研讨会,刘益善老师、谢克强老师、田禾老师、董宏猷主席、刘醒龙主席等出席。我作为青年作家也参加了会议,一下子见到那么多师友,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呢。那次还有汪洋老师,可惜他老人家已作古。在你们无数次高看与厚爱中,我才有一些自觉,小说、诗歌才得以发表和出版。我的《花开的声音》还是您取的名字,还是您写的序。随着写作的深入,湖北省内有一些地名渐渐与人名相连,一些人名渐渐在生命刻下印痕。敬爱的王主席,您对于我以及许多个我,关注与提携是那样的多。在江夏、蔡甸的长篇小说笔会,在江滩等地的资料采集,在黄陂的参观 所有的时光一去不返,但愿那些美好能一直陪伴您及你们左右! 微友邓复华告诉我,我的封城日记(一)发在 创新文学网 的 近期聚焦 栏目,并让我传去近期相片和简介。以十天为档,分期推出。我便把这个链接转发朋友圈和群,让更多的人看到,不是更好吗?方方老师在日记里说过,不能把地盘让给自己鄙视的人。不管能不能获得鲜花和掌声,我还是要试着发出自己的声音。 感谢自己的坚持,感谢他人的关注与鼓励,让我在这段特别的日子里,留下这些文字。它们,至少完全属于我,还有可能属于某个时段的你。 今天总算把月考分数提交给班主任了。学生是对着屏幕做,我是对着屏幕改,谁能逃脱病毒受害者的身份?我们都只有面对,调整教学模式,不掉进度,争取好一点效果。考卷中综合性学习的内容是关于上网课的,要抓住整体语意为 生活中,总会有一些温暖,让你产生强大的力量 的作文,有几个学生也写到这次疫情中的人和事。期待疫情早点结束,过上我们常规的校园生活。 我又能抱多大希望,尤其是病毒在全球肆虐开来。我看到意大利的某段视频,一位医生说: 一直会有个问题,它让你永远不愿听见,也无法回答, 医生,我还剩下多长时间? 在我和病人之间总是被这句话打破沉默。 他出门时给家人留纸条, 我爱你们,想着我吧。 地域和肤色也许不同,但医者仁心相同。他只有一颗仁心,如何救治用惨烈来形容的国度?武汉人民经历的惶恐、绝望、忧伤,他们重新经历一次,希望他们能马上迎来城市复苏。 意大利首例病患是原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胡亚敏,住院49天后出院。 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冠状病毒。 打爸爸的手机,是妈妈接的。我说你们要准备在乡下居住,要随着湾里人开始春耕,妈妈 啊、啊 地表示听明白了。等到车辆能行驶,我会送一些食物的。妈妈说,那不能忘了衣服。我听见手机里 回来,回来 的声音,爸爸说是大庆哥在与我说话,他们正在一起打牌。隔离在框架结构中的我,是多么渴望也在有大片山水的老家。花了几十万,不过是在前川买了一处房子。想到川美的句子, 还有我的房子 /如果我出一趟远门/我和它的关系不及蜗牛与背上的坚壳 ,让我更觉不值得。不值得就不做了吗?不可能;值得就都去做了吗?也不可能。 自然,在封城日记(一)下有点赞和留言,一并谢谢了。 倒是前面几篇没有看,后面的都读了,我不太关心疫情,主要是关注你的近况。 写这个的,是 三好生 群员之一。在师范,我们三人一直很好,那时互为影子。现在至将来,互为 娘家 。这世界有很多的好,我们可以选择朋友,可以把朋友当亲人,是其中的一种。 收到晓苏老师的信息: 翟锦好!我今天断断续续读了一天才读完,觉得写得很好!我最欣赏的是作者的写作立场,既不是官方立场,也不是精英立场,而是一种纯粹的民间立场。这种立场的写作,既不宣扬生硬的官方意志,也不彰显偏激的精英意识,而着力表达的是真诚、朴素而独特的民间意趣。这种表达,不伪装、不过滤、不夸饰、不拔高、不做作,尊重生活原貌,忠于生存本相,原汤原水、原汁原味,读来可信、可靠、可感,更有史料价值和文学价值。 害得他读了一天,很不好意思了。他写的都是真话吗?我又问了一次,他说是的。是的就对了,我并不能特别求好,求的最难得一个真。 今天看的电影是《马利和我》,马利是一条狗的名字,影片讲的自然是狗与人的故事。狗进入郭根和珍妮的家庭时,他们刚结婚,到最后马利离开时,他们已是三个孩子的父母。如多数夫妻一样,他们有生活中的乐趣与争吵,有工作中的曲折,在不断老去的日子中,因为有马利的参与,有了更多温暖的色彩。我还要记下一处细节。郭根做专栏作家时,他的领头上司说: 你知道这文章为什么这么好吗?因为你在写的是你的经历,你的感受。 我想这句话不仅对于作家适用。还有几个句子。1、 时间会开始它的魔鬼行动,把我们带进一条黑暗的陋巷,再把我们打个稀巴烂。 2、 马利,别当乞丐,这样不好,因为你不需要这样做。 3、 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棒吗?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是每天这样爱我们。 4、 狗不管你富有、贫穷,聪明或愚钝,机智或笨,只要用心爱它,它就会把心交给你。多少人做得到?多少人能让你感觉珍贵、纯净和特别?多少人能让你感觉到与众不同? 武汉封城第62天 20200324 三月初一 周二 阴 孩子起床后观看有关疫情的演讲,因为我听到了一句 社购团购加外卖 。我做早餐的时候,她问,那个医生是叫李文亮吗?我说,是的,他35岁,你叫他李文亮叔叔,他是武汉市中心医院眼科医生,眼科还有一位副主任也不在了。我只抢着说了这么多,她转身就到了房间。我还想说,他们伤亡惨重,有部分责任在单位。一直在家中备考的孩子,对灾难感知多少?说不定只是觉得上学方式不同而已。今天我要趁学习空隙,给她看一段拖着棺材的许多车辆缓慢行进在大街的视频。在她平静的书桌之外,是不能轻描淡写的世界。 把昨天的日记整理了一下,首发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平台。 再小的个体,也有自己的品牌 是它的宣传口号,我的平台订阅数是191,虽然不是太多,我已经很感谢和满足。它就像此时的阳台吧?桔子树、文竹、栀子、腊梅、玉树、吊兰等,虽然细小,但它们是我能触摸到的春天。在黄陂的郊外,季节早已盛大启幕,而我和许多个我并不能亲临现场。 昨天买了一份22元6.5斤的青菜,有苋菜、竹叶菜和芹菜。一下子吃不完,最好将芹菜用来包饺子。买菜群里她们在聊着, (鳜鱼)好肥,养几天养瘦了再吃。 瘦了再吃,吃颜值吗? 我一条黑鱼养了两个多月,颜色都养退了,估计已经变身成清水鱼了。 今天收到一个南瓜和尖青椒,是学校分发的。还要感谢我的同事们,一路接力,继续让我足不出户,从阳台上领取到这些。在乡下的、不能出小区门的同事,纷纷把属于自己的一份转送了。我的家务活动又要多一样:剁辣椒。在《黄陂教育》平台我了解到,南瓜与辣椒来自广东省雷州市宗教局和雷州爱心慈善会,黄陂天诚汽车负责人在区六小黄继安校长那儿了解到,黄陂区有千名教师志愿者,他们决定也为志愿者做些事情。我们今天领的菜当然就是一群人努力的结果。那我除了感谢,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方方老师不再准备写日记了,明天是最后一天。虽然我像无数人一样不舍,但尊重是最好的选择。何况,她一定还会写作,不过是以另外的方式而已。她说到的那位女护士,其实还在抢救中。这怪不了她,许多消息真假难辨。还可能,到要收束的时候,有一些仓促。我们都关心女护士,但愿她能康复如初。又有人会拿这来说事吧?管他呢! 对于污垢来说,每束阳光都是有罪的;对于暗夜来说,每颗星星都是有罪的;对于虚伪来说,每句真话都是有罪的。 据说这是张抗抗力挺方方老师的文字,真好! 今天,武汉新增一例确诊病例:系省人民医院医生,不排除院内感染。今天,李克强说,此次疫情不大可能像当年SARS那样突然消失,千万不能为追求零报告而瞒报漏报。今天,省防控指挥部发布通告,从25日零时起,武汉市以外地区解除离鄂通道管控,有序恢复对外交通,离鄂人员凭湖北健康码 绿码 安全有序流动 有政府和民众的重视,有相应的应对措施,我们应该是相信生活将逐渐步入正轨。 继续看电影。找到《敦刻尔克行动》,不是《敦刻尔克》呢。《相见恨晚》有8分,却发觉看过。毕淑敏有《常读常新的人鱼公主》,我就常看长新吧。这次与它再次见面,实在太早,还是放弃了。九点二十啦,还未选好影片。就《故园风雨情》吧!时间来不及了,我就记下四处台词。 1、这个地方适合埋葬一罐金子,我该在我快乐过的每个地方都埋下点珍贵的东西,然后等我老丑痛苦的时候,我回来把它们挖出来,慢慢回味。 2、 我只是想入乡随俗。 以后别这样。 3、 我没有家庭。 你有我。 4、不明白信教有何意义,人就是出生、活着,然后死去。 武汉封城第63天 20200325 三月初二 周三 做完公众号文章后快两点,六点多又醒了,好在昨天午睡了一会。学习、写作、教学,其实都不仅是脑力活,还是体力活。方方老师不再写方方日记,我坚持到什么时候?虽然写作有时辛苦,但它带来的更多是幸福,特别是想到还有人在浏览或品读。昨晚收到市作协林梓的消息,《武汉作家》将选登日记,因版面限制,1.5万字。哇,好大的意外之喜。去年有篇文章获得一万元的奖励,不止我,师友、家人都替我很开心。 创新文学网 的总编今天说,我的日记的点击量突破20多万了 ,还在不断增加。让我看看后台就好。我也不知点击能否代表浏览?网络的世界,我不太懂。 毕竟到了春分时节,不到七点天就比较亮了。也看到孩子的班主任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张图片,上面有文字:你已经奔走了许久,坚持最后一战,你就是冠军。疫情中的我们都继续坚持,解禁之日就在前方。 转发了马国川的《站在方方一边,站在 人 和良知这一边》。文章收集了一些资料,全是对方方老师有力的支持,作者以此表致敬之心。我从中摘录一些,以飨读者。 1、当下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左派右派之争,只有人派兽派之分。判断的标准很简单:说人话干人事爱人类的为人派,说鬼话干鬼事的是兽派。 王朔 2、请学会说人话,请学会懂人心! 易中天 3、有人指责说,方方道听途说,自己又没有去什么危险的地方。还有比武汉更危险的地方?我们这些人就在战场上,方方就是最出色的战地记者。 唐翼明 4、(张颐武)还有脸和方方怼,他连舔方方的鞋底子都没有资格啊。 赵士林 5、历史总是以里程碑的方式来概括、轮廓过往和时间,而方方的日记和许多良知记者的书写,才是里程碑上刻写的最具体的文字。 阎连科 6、在勇气上,我们,至少是我,还真的应该向冯天瑜先生和方方女士学习,尽管这不一定就能使我从此变得更有勇气,但至少,我会敬佩他们,心中暗暗看不起自己。 陈嘉琪 7、人类不亡,启蒙不死!启蒙者虽是一棵会思想的芦苇,但是她是没有一个私敌的人。 丁帆 8、假如我是文学最高奖的评委,我会毫不犹豫把手中神圣的一票投给方方,以文学经典的名义,用善良人性的名义。 苗怀明 9、方方是直击的方方,人文的方方,大写的方方。 梁艳萍 10、如果中国有很多个方方,成为义务的吹哨员,这真是社会的进步,治理的改善。 徐景安 11、坦率说,我从方方的文字中没有读出对于中国有多少否定和危害,倒是觉得,有些批评她的文字,显得狭隘而固执。 俞敏洪 鲁迅文学奖、闻一多诗歌奖得主刘立云给我留言:我知道没有发声,但支持方方,坚定与方方站在一起的作家和诗人,大有人在。我认为方方日记写了六十天,堪称美谈的是,先是哲学博士,后是文学教授,武大方方让北大以0:2告负,不知北大做何感想? 我无意抬高或贬低学校,但由此更加确定,一流的大学并不一定全出一流的人才,有时还是一流的小人。我的孩子,我的学生,现在努力读书,将来不管上什么样的学校,至少善良、正直,宽容,永远纯真! 黄耀芳整理了《方方日记》的50个金句,我还是继续复制部分,并不在乎可能被指责缺少原创,因为它们实在是太好了。因为封城,因为方方,引发了写日记、书信和摘录的小高潮。 1、湖北官员的表现其实是中国官员平均水平的表现。2、如要谄媚,也请守个度。我虽然人老了,但我批评的气力从来不老。3、几乎所有空空荡荡的马路上,都有一个环卫工人在风雨中一丝不苟地扫地。看到他们,你会为自己的紧张不安感到惭愧,蓦然间你就会镇定下来。4、我记录下这些细碎,是要告诉那些有罪的人们:不是只有死者和病人承受了灾难,我们所有的普通人,都在为这场人祸付出代价。5、 人不传人,可控可防 这八个字,变成了一城血泪,无限心酸。6、新生命的降临,是上天赐予的最好希望。7、岁月在灾难中没有静好,只有病人的死不甘心,只有亲属的肝胆寸断,只有生者的向死而生。8、 如果因染病而死,那无异于 他杀 ,我是于心不甘的! 这该是多少武汉人的想法?!9、检验一个国家的文明尺度,从来不是看你楼有多高、车有多快,不是看你武器多强大、军队多威武,不是看你科技多发达、艺术多高明,更不是看你开会多豪华、焰火多绚烂,甚至也不看你有多少游客豪放出门买空全世界。检验你的只有一条:就是你对弱势人群的态度。10、今天看到一个段子:在听到有人说 我们不惜一切代价 这句话时,不要以为你是那个 我们 ,你只是那个 代价 。11、眼下就这样活着:团购,追剧,睡觉。12、文学虽然是一种个人表达,但无数的个人表达汇集一起,便是一个民族的表达;而无数个民族的表达汇集一起,那便是一整个时代的表达。13、常识就是从最深刻的道理和最频繁的实践中拎出来的。常识是深刻中的深刻,比如,人生而平等。14、 谁能想到次生灾害会落到汉语上? 感恩这个美好的词语,它的未来会满身污秽吗?而今天,它会成为敏感词吗?15、引咎辞职,从中心医院的书记和院长开始。16、而此后,各类灾难也会无休无止。因为不做事或是把事做坏,全没关系。自己没责任,国家兜得住。引一句大家熟悉的句子:长此以往,国将不国。17、可惜了那么多年轻人。当他们把极左人士当作自己的人生导师时,他们这辈子恐怕都会在黑暗的深渊中挣扎。18、开辟一个空间,让我们同哭一场。19、这架机器的快速运转,导致他们的眼睛,只能盯着他的上级,而无法看见芸芸众生。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20、我,被封在疫区,作为受难者,记录下一些生活琐碎和感想,这日记多半留不下来。但是这成百上千人的集结叫骂,却会让我的日记永存。21、你大概也知道,在这里,瞒的兄弟是删。我们已被这个叫 删 的老兄折腾得痴呆麻木。真的不知自己在网上什么时候、因何原因违规违法,这件事从来都没人告诉过你。你除了接受,也只能接受。22、所有的疑问,都无人回应。23、我实在不知道一个健康的湖北人和一个健康的非湖北人有什么差别。如果北京真的拒绝湖北人进京,那是湖北人的倒霉,却并不是湖北人的耻辱。耻辱的是提出这个建议和采纳这个建议的人。当然,也是文明的耻辱。很多年后,我们回头看,原来,2020年,我们的文明史是在这样的一个刻度上。24、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今天,武汉脱离高风险区!黄陂、新洲等5个区进入低风险区!今天,黄陂292、289路公交今天恢复运行!今天,黄陂的云雾山等正式营业了。隔着屏幕,我看到漫山遍野的杜鹃了。 花开如火,也如寂寞 ,如果想到一对意大利夫妇抢救了134名新冠病人,双双被感染去世,那些热烈绚烂的花,还如忧伤。 到南门拿了饺子皮、肉、水果和零食。下次还要请团购员朋友多买些,解封在即,风险可能更高,还是尽量少出门,更不能疯。 遥控器耍小脾气,我只能在片库中比较靠前的选了一个。《新人恋曲》的豆瓣评分只有6.6,无所谓的,反正只是为了放松。影片剧情简单:白领经理肯妮娅是位黑人,看重种族的纯粹性。当两个不同肤色的男子都带来一份感情时,她如何选择? 你让心来说话,不是社会,不是黑人,不是你朋友,你自己做主。 她的父亲这样教导。 武汉封城第64天 20200326 三月三日 周四 起床看见屏幕上有许多地菜与鸡蛋相配的图片,或者是朋友发来的祝福,或者是亲自的各种煮,有些人还配以红枣和橘子皮,好有仪式感的生活!哪来的地菜呢?我没有问,神通广大的人很多,何况有些人已能自由出行了。到了中午,我才知道昨天小区发过地菜,到今天早上还剩下一些。如果是顺路,我还可能去领取一点,今年就算了吧,节日的范畴小于日子。如果在乡下,几乎每年都能吃到据说能让头一年不痛的鸡蛋。随处可见的地菜,趁露水未干时扯上一把,将鸡蛋敲出一点裂纹,放在水中慢慢煮开,地菜的清香便渗入其中。这几年的三月三日,我几乎没有吃鸡蛋的印象,大约常是要急匆匆上班的缘故。今天我才了解到,三月三日称 上巳节 ,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节日。在《周礼》中记载,这一天男女可以私定终身而不受责罚,这一天更多的关乎爱情。有专家称中国情人节不在七夕,而在三月三。这样更好,牛郎织女的爱情只是传说,还那么凄苦悲凉。季春刚开始,草还在长、莺还在飞,杨柳依然拂堤,不管有没有爱情,在这样美丽的季节,也要努力将自己放飞。 3月26日是只活了25岁的诗人海子的忌日。他的诗句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在大众中流传最广,这可能还得益于房地产商们,他们常用这句作为广告词。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是海子的《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中的句子,经常被人套用。我喜欢的句子还有一些。 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天天寒地冻,山高水远,路远马亡。 当我痛苦的站在你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也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首诗应该不是海子最好的一首诗,如其中的诗句一样是流传最广。诗歌写出来有它自己的命运,诗人本身并没有能力左右。不同的读者理解和感受不会一样,我读出的是忧伤、纯真与善良,你呢?做个幸福的人,不要从明天起,不如就在今天,就在能把握的此刻。江小北在2019年3月24日朗诵过《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24日是海子的生日,他肯定是故意选在三日后卧轨自杀的。残忍的海子! 到了下午六点多,似乎听到散步者的声音,才惊觉今天还只做了一餐饭。时间去哪儿了?花在包饺子、发馒头、炖银耳、剁青椒这些家务劳动上了么?时间真像金钱,我们花光了所有,却不知具体在何处,更难觅一点踪迹。 在武汉市红十字会医院当护师的王静姐姐,这几天在休整。筑起第一道安全防线的医护们,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整一下。然而她并没有完全闲着,竟在写日记呢!她说约三十年没动笔,我虽然没那么长时间,也是许多年了。征得她同意,我搬到这里,也扩大一下视野,关心一下她及他们的生活。王静姐姐一共休整十四天,我说那挺好,这次借用七篇,你要把余下的几天记完。 休整第一天 3月19日 晴 封城57天 自2020年1月23日至今,一千多万人口的大武汉仍然被封。许多作家或者普通人,都在写封城日记。而我作为一名医护工作者,从1月21日至3月18日,59天来一直在一线抗疫,下班后留宿酒店,虽然我很想记录下点点滴滴,但没有一丁点儿精力。今天是我休整的第一天,便决定写日记以度过这无聊难熬的14天隔离休整期。 接上级通知,红会医院不再收治新冠病人,所有患者或出院或转院。3月18日开始消杀,全院休整后恢复正常接诊,也恰好逢着官方报道 三零 (零新增感染、疑似、现有零似)。真是好啊。 我原以为紧绷的神经放松些,能美美地睡到自然醒,梦里不再有呻吟、叹息 可仍然辗转难眠。武汉还有十家定点医院,全国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输入,全世界的爆发 再普通不过的我或者加个们字,无能为力,我们只期待休整完后正常上下班,不要再把我们丢到无助、惶恐、绝望的漩涡里挣扎!从此,永远是零疑似零感染! 援鄂医疗队前天就开始撤离,我院四川团队为主,还有北京、陕西等地医疗队,他们参与医院的改造、院感的指导、危重病人的救治护理 在最危急关头,他们给予了巨大的帮助,用 拼过命 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这份恩情,我、我的同事们,还有众多武汉人民,将永远铭记于心! 要封院的前几天,就开始有拍集体照的。今天又有一群来到医院门前的小花园,和他们共同战斗过的红会战友合影留念,留下他们携手并肩共赴生死的印记!兄弟姐妹们,再来时,只是穿美服、品美食、赏美景哈。我在医院的楼上看着、想着。今天是休整的第一天,我还是上了一上午班。 休整第二天 3月20日 大晴天 封城58天 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透着热力直射进来,让人目眩,今天一定很热。 体检中心的人(全是本院的)约好在医院门前小花园照合影,同过生死的,更应该留个纪念。讨论时大家一致赞同,人也到齐了。照相时有些人积极性却不高,是看着医院在伤怀还是被毒辣的太阳晒疲了还是想回家?听说东湖樱园对医务人员开放,姑娘们的情绪立马高涨起来。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樱园,比想象中人多,停车场几乎停满了车。樱园很大,樱花开得正好,红的、白的、粉的 真是如诗如画。我们,顿时就成了诗中人,画中人。 园内的草坪厚实而葱绿,呈几何形。除樱花外,还有迎春花,油菜花和说不出名的花点缀其中,相得益彰。援鄂的和本土的同行们,没有一个大声喧哗,大家都戴着口罩,保持着一定距离。如果要合照,完成后就迅速分开。我虽看不清口罩下的脸,但透过他们明亮的眼睛,能感觉到十分的欣喜。是啊,谁不向往春天呢?特别是这个2020年的春天! 我迫不及待地发了朋友圈,想把这份美好与大家分享,我们都是困守了两个月呢。可几个小时后,领导让我们撤掉与樱花有关的图片。无奈之下只好照办,这让我的好心情迅速打折。 今天是春分,春天没有真正到来。 休整第三天 3月21日 晴 阴 雨 封城59天 早上的太阳还是暖暖的,不一会就钻进云层了,下午还下了点雨,据说武昌雷电交加,暴雨倾盆。 本院大几百职工分散在几个酒店,离医院近的就在医院就餐或带回酒店再吃。现在在酒店隔离,如果出门呢,又要洗头、洗澡,如果饭菜送到酒店就好。没有人送,同事们跟有关领导反映,多次无果,他们便只有吃泡面或想些其他办法。我比较幸运,虽然住得较远,但酒店是四星级。早餐有鸡蛋、酸奶、牛肉面、馄饨、油条、窝窝头、花卷、包子之类,中晚餐有萝卜、海带、冬瓜排骨汤、蘑菇肉片汤、紫菜蛋花汤、鸡、鸭、青菜之类,变着花样吃,三餐没问题,日常生活用品也够用。这是唯一的四星级酒店,当时有些同事怕远,我觉得反正是开车,就不在乎多一点路程。 虽说天气时阴时雨,休整的同事们还是忍不住出去,反正也没收到正式不许外出的通知。酒店订餐群里有人约到停车场去散步,它就在酒店外,又没停几辆车。还有约街边漫跑,都是些几乎没人的地方。咱们是同事,保持着距离就可以了。 看了一段视频,是我们欢送川队的,领导们互换了防护服上签满名字的战袍,我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特意多写了三个字:祝凯旋。援鄂医疗队应该全部撤离了,真心感谢!回想一起的日子,真是百感交集。 我的房间是落地窗,外面就是繁华的常青街,窗前有一小圆桌、一张有轮子的电脑椅。我轻摇着椅子凝望窗外,数着过往急驶的汽车,有点数不清,今天的车明显多了许多,虽然没有行人。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人声鼎沸,甚至吵吵嚷嚷,重返烟火人间。 休整的第四天 3月22日 晴 封城60天 起床第一件仍是拉开窗帘, 哦,晴天 ,我对自己笑着说。 早餐后打开房间门通通风,似乎是不约而同地,几扇门都开了。大家打着招呼: 有缘呀,我们是邻居。 我们虽然同在一所医院,但几百号人中又能认识多少?有太多的同事只是面熟,却叫不出彼此的名字。现在在酒店,近距离地接触着,不由得十分亲密。 虽然戴着口罩,但阻挡不了大家聊天的热情,站在各自的房门口,谈论起来。 昨天某某去了东湖,在一个无名的地方拍照,照片美得不要不要的。 据说国家对医务人员的孩子升学会加分 社区给我们医务人员送了菜、米、油,还有鱼肉 那几个酒店住的同事的一日三餐,不知解决没有? 虽然只聊了一小会,也让人通透了许多。 住在隔壁的有一对夫妻,他们是我科室的小万和检验科的妻子。检验科是个超负荷运转的科室,辛苦程度不用过多描述。他们的家就在离医院直线距离不到200米的小区,但现在依然回不去。这段时间,是老人照顾他们读小学四年级的儿子。小万说: 老人不懂网络,不会辅导作业,儿子又顽皮,上网课是活见鬼!随他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每个人都被裹挟在生活的洪流中,很多时候,是无法自主的。他每天都帮我从一楼大厅带餐,我常会装作很嫌弃地请他离我远点,他便哈哈笑起来。 一朋友给我留言:来打麻将,戴上口罩和手套。我忍不住笑了,麻将这一全民运动,好象是上辈子的事了。 休整第五天 3月23日 晴 封城61天 早餐依旧很丰盛:鸡蛋、酸奶、馄饨、花卷、油条等,我一样都不少,当然是小份。天天这么享受,真担心身材会走样哟。我突然想起在其他地方隔离的同事,故意有些不厚道地拍照发群里了。他们看到后,立马热闹了: 天壤之别啊 、 没道理呀,我们吃的都没着落呢!去医院拿吧,回来要从头洗到脚,这里连热水都没有,要自己烧水 点外卖的面包算了 我是必须要承认自己是坏人哈。据说有的已经四天没热水了。跟一位朋友谈及此事,朋友说: 你们是功臣、是英雄、也是恩人。应该好好照顾你们的呀 。听到这些肺腑之言,我心里暖暖的。我想没照顾到多半是照顾不过来。从上到下,全社会都在抗疫,运转的物资和每个人时间、精力都有限,其他的同事,只能克服一些,毕竟是非常时期。我在说大话吗?有点像。有的同事很急躁,前期备受煎熬,现在并不奢求有什么特殊优待,但三餐堪忧,难免又一次流泪。虽然只是个案,仍期盼尽快解决。 晚饭时间,小万在敲门,我开门恰巧看到胡凌主任从电梯处走过来。我对一脸倦容的胡主任喊: 老胡,干嘛去了,不要不守规矩乱跑喔 ,他有气无力地说才下班。原来他带领一个13人的移动医疗队,穿梭于江汉区各个隔离点、养老院,康复驿站等。他几个月一直没休息,更谈不上隔离休整了。今天忙得连饭都忘记预定了。我急忙把我的一份给他,对他说我本来就不想晚餐,要减肥。平时我就是吃个苹果打发的。 网传说北京发文,在湖北出差、探亲人员近期一律不许返京,还有一则消息说援鄂防控人员也暂缓撤离,不知真假。不免有些惶恐!也不知具体什么原因。打听了一下,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也只能一再提醒广大的亲朋好友们,千万注意防护,不要松懈!天佑大家平平安安! 休整第六天 3月24日 晴 封城62天 真想把封城几个字除掉,可城仍然封着,虽然开了一条小缝,坚强可敬的武汉人还是不能自由进出,不能自由呼吸新鲜的空气。 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忘记了今天的订餐,一般是前一天订次日的。想自己去拿餐,兴冲冲地从16楼到1楼大厅,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名字,看来是要吃仅存的一碗泡面了。我马上与分管的王主任联系,晚餐可以马虎点,但人是铁饭是钢呢,我再无存粮了。五分钟后王主任回话搞定,再看订餐群,我又笑了,糊涂的人不止我一个。 坐在窗前发呆貌似我的必修课,就让时光这样流逝。正对面的大楼据说是法院的,应该有二十几层,它的左、后、右都是低楼层的房子,正前方是由几何图案的树木、花草围成的小广场,因此显得高冷而威严。围绕着的常青树郁郁葱葱,青翠欲滴,也是我借以养心养眼所在。 同事刚强一直在上班,就如同他名字一样,他很刚强。这些年的相处,他成我另外的兄弟了。他曾经是个胖子,走路象鸭子的那种,体质也很差。后来他痛下决心,跑步、打球、游泳,风雨无阻,一天也没拉下,现在已是身轻体健了。这是我身边的励志故事。在抗疫期间,他是运输队长,还要对志愿者进行管理,负责接收物质等工作,繁重且复杂。他没有具体的上、下班时间,一天在酒店的时间不会超过七小时。据说医护人员休整期间,有些行政后勤人员一直在上班,为开诊作准备,他是其中之一。 我是个不管时事的人,写日记也只是打发时间,同时记录下同事和自己休整期的点滴,所以不得不道听途说,也就是文中只能多次用 据说 二字了。如果说错了,请指正,衷心感谢。 休整第七天 3月25日 阴 雨 晴 一天经历了三种天气。有关消息说武汉市开通117条公交线路,主要是方便外省来鄂来汉人员及复工复产人员市内交通出行,小区居民凭健康码外出。倡导65岁以上老人及非必需人群暂不乘公共交通出行。疫情没完全结束的,防控是必须的。我个人认为一定不要松懈,除非是必需,大家还是尽量宅在家,为抗疫终结坚持再坚持! 今天恰好是我们医院闭院7天经过消杀开诊的日子,当然是启动部分,有门诊、急诊、内科、外科、住院病房。其它科室后续陆续开诊,将逐步走向正常化。医院分两批隔离休整,部分同事已经返岗,再过7天,我就要去换岗了。 我所住的酒店大堂很大,很气派,我们三餐都是在那儿领食物,大堂便成了休整同事们短暂相聚的地方。中午去拿饭,看几个人在聊天,因戴着口罩又相隔1米以上,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我想了解些外面的信息,也可以作为日记的材料,便凑近了些。 看某某医院克扣一线人员的钱,领导后勤多拿甚至一个人造几个名目拿钱。 之前看的文件跟现在不一样,什么叫直接接触病患才算一线,鬼话。 一周休一天还扣钱,完全是过河拆桥,我们拿国家的正当补贴,却像剐他们的肉。 最艰难的时候上十几个小时又怎么算天数?拼命的时候说那样好,么鬼英雄、功臣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我猜想是遇到一些难事了。前天有个年轻护士就跟我提过,她的支付宝只绑定了医院发绩效工资的建行卡,医院没发钱,卡里没钱,住酒店什么也没带,不能回家,眼看月底就要还贷款,一直在发愁。有人说,政策老是在变,领导把握不准,没人敢签字发钱。如果一直把握不准,我们还活吗?三月都快结束了,二月的钱还没着没落的。方方日记说过类似的话吧?没有现成文件,他们便不知如何是好。 在另一个酒店群里又看到没热水的消息。有个孩子真倒霉,头发只洗到一半,只有用冷水继续了。热水断掉的情况不止一次,还有让人无语的是,有一次早餐的牛奶是过期好久的。后调查说是酒店员工所为,怎么处理的不得而知,不了了之吧?所谓 英雄 们,多数是在十来米的有时还散发下水道怪味的房间里,刷刷手机而已。 我在恒信美居酒店,我们在等待一个明媚、盎然的春天! 武汉封城第65天 20200327 三月初四 周五 昨晚十点钟我对某朋友说,没写出个么名堂,把我累坏了啊。朋友说,写得好,累点值得。也许应了鼓励, 魅力黄陂 小编让我发去个人信息。我是前天与他微信联系的,再早一点是去年1月份,向他发给 致敬先贤 相约美好 第三届曾卓诗歌节 新年梅花诗会 的文章。在类似诗会的几个场合,我们都是忙碌的工作者,但即便都在现场,我也不认得真人。黄陂许多居民以为 魅力黄陂 微信公众平台是政府平台,其实是几个年轻人在打理。大概是去年夏天,竟然在某次饭局碰到,他和他妹妹急匆匆赶来,又冒雨而去。不吃苦、不用心,怎么能有较高的阅读量呢?还在三年前,朋友有事托我,我问小编一个小广告多少钱,他说对我是免费的。虽然后来没做广告,但实在很感谢他的情谊。在更早之前,他还发过我的诗作。我的公众微信号,暂时只对他和简安然是白名单,那是我表示感谢的方式,虽然他们并不见得在乎。小编效率真高,昨天晚上就编发了5篇,排版也好。 我要感谢的,何止他呢?就像这样一句话:总有人在偷偷爱着你。谢谢你们,我的老师,我的朋友,我的未曾见面的陌生人! 在床上听了一会诗歌,有一首是江小北朗诵的《他们说》: 这机械的厂区盛满了多少工人的汗血 游走其中,我时常听到他们笨重的交谈 他们说,三年了,我没回过一次家 他们说,我老家在河南,四川,海南,广西 他们说,等钱攒够了,我就和女友回家生娃 他们说,按年头算,我儿子今年也该有九岁了 我像一个窃听者,在角落里记下他们说的 字字鲜红,然后洇开,凋谢 手上的纸和笔,叭嗒落地 他们说 诗作者是许立志,生于1990年,2014年坠楼自杀。其诗集《新的一天》在他去世后众筹出版。这首诗大约是他初到深圳,成为流水线上的工人时写的。 这么年轻的诗人啊,你在2011年描述的沉重与忧伤,与今年的灾难相比,真是太小儿科了。 今天财新网有配图片的报道:武汉开放骨灰领取,汉口殡仪馆逝者亲属排起长队。一位工作人员透露,2月份殡仪馆每天要工作19个小时,每个男性员工都被叫去抬遗体, 实在太多了 。他说: 上级要求我们清明前把骨灰都发放完毕,让逝者早日入土为安,这里面有得新冠肺炎死的,也有其他原因去世的。 刘萍领取完骨灰盒出门时,一辆大货车停到静雅厅西侧门口,车上装载的是汉口殡仪馆订购的骨灰盒。司机表示,他这车一共装了2500多个骨灰盒,昨天已经来卸过一车。殡仪馆十几位男性工作人员来到大货车上,把骨灰盒搬到静雅厅的侧厅存放,每500个一垛,目前一共有7垛 在意大利,有殡仪馆工作人员表示,他们每半小时进行一场葬礼,每天火化近50人 西班牙的马德里冰宫溜冰场征用当做临时停尸间 尽管我只写出人类灾难很小的一部分,也是无比沉痛。 最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大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流浪地球》中的一句话,成为悲惨的预言。 那转个话题。看到任振华也在 创新文学网 发了文章,让我想起 影之梦 的车队长朱华归纳的志愿者问候语: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又在这里?莫以为戴着口罩我就不认得你!莫以为换了马甲我就不认得你!怎么到处都有你?有你真好!我至少写过她两次,因为值得。起初她是当志愿者,接着到社区工作,还能坚持写些文字。这些时,她搁置了朗诵、器乐等爱好,一心抗疫。朋友中有她,真好! 方方老师日记中提及 始知武汉有一个叫 影子梦之队 志愿者团队。 朱华在转发日记时便这样说, 影子梦 、 侨青会 、 火神 、 中华情 、 路路通 等等志愿者团队,数不胜数!其实,他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三个字 志愿者 。另外,还想透露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这些 志愿者 都是抗疫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哪里有任务就迅速抵达,到哪接受任务就穿上哪边的红马甲,但做的是同一件事 抗疫 ,喊的是同一个口号 武汉,加油! 更搞笑的是,转来转去还是那一帮子人,见面打招呼最多的一句是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与朱华是微友,世界有时就这么小。昨晚我与他联系,但他可能太累,我听不清语音,转换出来的文字更不像样子。今天他断断续续发了一些,整理记录如下: 在整个疫情前、中、后期,每天都会有爱心人士捐赠的物资抵达武汉。物资到达之后必须有一个环节,解决最后一公里甚至是数十公里的问题,送达一线、交到医生们的手上,这就是志愿者车手们的使命!到达武汉的物资天天有,但不是每一个志愿者团队天天都有。所以这个时候的志愿者,他们是哪里有需求,哪里有信息,就主动奔向哪里。去到哪就贴哪的车标,穿哪的红马甲,按照哪个队伍的捐赠要求去完成。 我的队友中有一个做二手车的。姓阮,阮成发的阮,属于志愿者里年纪比较大的,50出头,我们都叫他阮哥。他来到我们队的时候,车上贴着一个 抗疫联盟 的车标,刚好我们 影子梦 车标印出来了,我就希望他能够换上我们的车标。他说: 不用撕旧的,新的就贴在上面。 我问为什么?他解释有空档的时候还是会去帮助另外的志愿者团队。真的是这样,我们竟然在另外的志愿活动中遇见。我们都带着那个志愿者团队的帽子,穿那个志愿者团队的马甲,似乎是曾经的同样一批人。我们相互笑着,脱口而出的是,怎么到哪儿都是你啊? 整个抗疫期间,我参加过三次志愿者的生日。虽然说是在一起过生日,但肯定不能像往常一样。疫情中的生日总得有个刻骨铭心的记忆吧?所以还是有蛋糕,虽然蛋糕不是用来吃的,只是一个形式,称之为仪式感吧。大家都戴着口罩,会点燃蜡烛,看着寿星默默地许愿,车里的音箱放一曲《生日快乐》歌,大家送上祝福,然后就散去了。这三位过生日的志愿者都不是一个团队的,或者说没有固定在哪一个团队,但在那时那刻,我们亲如一家。 我们是民间的志愿者团体,大家并不是希望自己的头上烙下一个印记,或者标记一个符号,所以我们都是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在这个过程之中,很多民间自发志愿者团队的创始人、组织者或者是管理者,也会希望志愿者归属、服务于自己的团队。这也成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一笑而过,并不会因为这个秘密引起矛盾。在大局面前,我们不分彼此,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志愿者 。 据华师一附中官网信息,24日上午,武汉市教育局局长孟晖一行,到校调研工作,孟晖指出,希望学校做好高三学生 出家门,进考场 的思想准备工作。 出家门,进考场 ,我家有高三生啊。还有八年级的学生呢,语文已经上到第10课了。我还看过一个视频,是一张学生写的纸条,邻居密码换了,她不能上网课,奶奶用鸡蛋表示谢意 继续有不好的消息。WHO权威专家艾尔沃德:中国新冠疫情二次爆发将是大概率事件! 继续有不好的消息。黄梅县按照有关精神撤除交通卡口,相邻的江西省九江市就加力设置封口,不让湖北人进九江。还出动大批特警赶到黄梅地界,对上前理论的黄梅警察进行围攻和殴打。目前,此事正在还在处理中。隔离没多久时,我还跟三个师姐调侃过,今年应该一起去海南的。她们说幸亏没去,不知会受怎样的歧视。而且,在各种交通工具里,谁能保证不被病毒袭击?自己狗窝里最好!疫情中,湖北人承受的灾难最重,一直还要承受次生灾难。湖北的外地不是中国的土地,湖北人不是中国公民吗? 亏得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我才能这样坚持写到了现在。 大约凭着复工证明和绿码可以开车出行了。我所在的小区北门今天已开,但小车依然不行。阳台上文竹的藤蔓更长,把最长的一根朝上拉拉看,竟比我人还高,当然它有盆子垫底。还有几根缠绕在栏杆上,变成牵牛花或金银花了?就让它随意些吧。把半袋子土倒了出来,准备暴晒消毒,不料这几天好像没多少太阳。也不管,也管不了,反正有时间等待。在一中出租屋里,还有许多朝天椒的种子。看来也播不成了,又有多大关系呢?只要活着,就能得到远远超过这些的美与好。 今天看了2014年上映的《落魄大厨》,是与《朱莉和茱莉亚》相关的电影,不过这次是花了钱的。中年的凯尔是某店的厨师长,每天像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单调、忙碌。受制于老板,完全不能有个人意愿。当压抑、羞辱积攒够了,凯尔便选择离开。他带上儿子、好友,在流动餐车上逐渐实现着他对美食及自由的热爱。追求梦想的人一直在路上,怎么会落魄? 我现在不需要指导,我需要空间。 按别人的口味烹饪,你永远不会开心的。 影片中两句话,你也喜欢吗? 今天微信关注数200整,用记录表感谢。 作者简介: 翟锦,七十年代中期出生。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武汉作家协会第八、九届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中国诗歌》《芳草 潮》《长江日报》《参花》等报刊。已出版长篇小说《花开的声音》,诗集《春天以北》于2015年入选武汉诗人丛书,有诗作入选《2013中国最佳诗歌》《湖北新诗百年诗选》。阅读剩余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