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例文海淀区高三期末考试作文:留一把光阴的钥匙
原标题:优秀例文海淀区高三期末考试作文:留一把光阴的钥匙
②一把小小的钥匙,能打开闭锁许多年的门扉;一支用完的笔芯,尘封着年少笃志向学的热忱;一封家书小信,倾诉着别离时缱绻缠绵的深情;一双破旧的草鞋,带我们穿越历史的烟尘,重新望见父辈们筚路蓝缕的艰辛……光阴茬苒,让我们留一把光阴的钥匙,以待后来者重溯往昔鲜活、激荡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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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淀区2020届高三年级第一学期期末练习记叙文优秀例文
2020.01
留一把光阴的钥匙
“爸,您快吃饭吧,再不吃就要凉了!”我在桌旁催促着父亲吃饭,他没有光彩的眼睛呆呆地看了我一眼,复又落回到满桌的菜肴上,用颤巍巍的手,又开始夹菜。
我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照顾阿尔茨海默症的父亲已经三年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当我亲手照顾父亲时才明白了其中含义。在父亲记忆的房间被一道无形的锁渐渐锁上之时,作为子女的我只能在一旁无助地望着父亲的眼瞳逐日变得黯淡。
在一次又一次地忘记名字、忘记回家的路、忘记我与父亲之间的记忆之后,我望着父亲的眼神也在无意中变淡。不知何时起,我对父亲无尽的崇敬与爱戴似也被落了锁,封存在心的迷雾中。我挣扎着,却无法从眼前的父亲找回那把钥匙。
忽然儿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爸爸,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我叹了口气,将目光从机械地吃饭的父亲身上转移到近日沉迷“寻宝游戏”的儿子身上,“又在储藏室里乱翻到什么了?”
儿子一蹦一跳地走来,手中还攥着一间小物什,“爸爸你看,这是什么?”
我低头望去,不禁一怔,那是一把已被磨掉了漆、褪了色的竹笛子。我还记得,那是父亲小时候削给我的。
我抖着手从儿子手中接过,置于唇边,小心地吹响了几个音符,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竹笛竟还与当年的音色没有太大的差别,熟悉的音符一下子充满了整个屋子。
当年家里穷,别的家孩子买得起的玩具家里都买不起,父亲见我郁闷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安慰,却忽然在某一个晚上,递给了我一支仔细上了漆的竹笛:“这是我托朋友上的漆,你看能吹不?”我不以为然地接过,却瞥见了父亲手上的一条暗红色血痕,我们家哪有闲钱买这个,这么说,这是爸爸亲手给我做的……自那以后竹笛的声音便贯穿了我的少年时期。
忽的,心中似有什么被开启了,又有记忆满溢而出,父亲告诉我不用担心学费,尽管考大学,父亲给我汇生活费时问够不够用……我不禁热泪盈眶,又吹起了一支少年时常吹的小曲。
“爸爸这是啥呀?”儿子不解于我的动情,拉着我的衣角问道,我不禁转过头去看看父亲,正在吃饭的父亲缓缓放下了筷子,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清明,他笃定地说:“这是我给儿子削的竹笛……”,我仿佛听见了父亲记忆之门“咔哒”一声的开锁之声,喉间一动,淌下泪来。
后来发现,这把光阴的钥匙所打开的父亲的记忆之门,很快便又合上了,但它开启的我关于父亲的这颗永不褪色地爱着我的灵魂的记忆之门,却不会再度落锁了。
我又可以吹着竹笛耐心告诉父亲回家的路了。
留一把光阴的钥匙
太姥爷去世了。
长途车在盘山路上转了一个弯儿,洱源县城铺展在山下的小平原上。我把手伸进裤兜,那只细小的黄铜钥匙安稳地躺在那里,摸到它的一瞬间,数年前太姥爷身穿褪色的军绿色衣裳、岿然坐在将拆除的祠堂前的模样,闪回般出现。
长途车站在县城的十字街口,穿过十字街,对面便是家里的祖宅,白色的幡旗招展,但哀悼的人已散去多日了。我掏出那把钥匙,但老屋的锁头像太老爷端坐的身形一般岿然不动。一个女眷来开了门,听我自报是打昆明来的、老人家的重外孙,看见了我手里的那把年代久远点缀着斑斑铜绿的钥匙,忙对屋里使了个眼色。
不大的功夫,我便被带进了东侧的厢房,独自面对这钥匙所对应的锁了,锁装在一个老旧的铝盒上,铝盒已被光阴打磨得光亮,与这把钥匙——太姥爷临终前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的钥匙——似是被时间磨得向两个方向狂奔了。
遵着老人的命令,我慢慢开启了盒子,生怕那钥匙遗失,我便把它紧攥在手,不觉手心已出了汗。不知太姥爷在这盒中要示我以何物,完成什么样的身后事。
一张刺目的白纸映入眼帘,我先展开了这页脆弱的饱经光阴的纸,“滇军义勇冠中华!”纸上是苍劲的字体,题款已不可辨;再向下,一枚明显磨损却仍闪着金属光泽的章,上面印有太姥爷的名字;再向下,一本脆得几乎要碎裂的证书,“赵某某,籍贯云南河源县,民国29 年赴滇军”;一块发白的蓝色浆布,包着一摞字迹不可辨认的信件,起头是“兰芝吾爱”,这是我太姥姥的名字;一张大公报,头版头条以红字大书“腾冲大捷”;一张包在塑料膜中的黑白照片:一个年轻人身着笔挺军装,坐在一条台阶上,神色正是那岿然坐在祠堂前的老人的神色,他在保卫自己的家,70 余年来,竟连这神色也不曾变过……
我把这光阴的盒子关闭,钥匙紧攥在汗已干尽的手里。这已不只是把钥匙,在它的指引下,某扇光阴早已弃之不顾的门扉得以开启。太姥爷把这钥匙给了我,望我能常记着这扇门。这扇通往历史的门,合该只有我一人记着么?不应这样,光阴的钥匙是腾冲城墙里古老的子弹,是红土里褪色的将士的帽徽,上面的“滇”仍然血红。我揣着那枚熟稔的钥匙,心里这样想着。
“不住一晚啊?”祖宅里的眷族们发问道,他们对老人铝盒中的秘密所知甚少。我推开大门时想,在我家乡的土地上,又有几个人手握这光阴的钥匙,有几个人把这钥匙留下,以遗后人呢?
“不住了,下次嘛。”我离开了祖宅,跨上家乡县城的街面,钥匙似有魔力,我每每触碰它,光阴的涡流卷挟着行军的队伍和军歌迎面而来。一个神色岿然的年轻士兵,经过祖宅的大门,稍愣了片刻,与我对视,那坚毅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来,他又随队伍去了。
我手揣在兜里,我这着钥匙走向长途车站。还有事要做,这钥匙务必留与后人,千秋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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