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氓——诗经里的爱情故事

*^ ^*年少时的作文，请各位指正~ 她是一个采桑养蚕的女子。 她在卫国的一座小乡村长大。 那是一个阳光充沛的地方，寂静的天空有着清澈的颜色。 那一年初夏的午后，阳光灿烂得耀眼，她在门前的院子里晒理蚕丝。 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男人——她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他的牙齿很白，笑的时候也像阳光。 他说，他是一个商人，很早的时候，他失去了自己的土地，四处漂泊，人们都叫他——氓。 他们总是不期而遇，而他总是夸赞她的丝。 只有清纯甜美的女孩养的蚕才会吐出这种洁白无暇的丝，他说。 最后,他向她提了一个问题——“你愿意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吗？” …… 他几乎一无所有，她知道。 她不介意他一无所有。 她要他的心，而他的心大概只能用媒人来证明，然后用礼数来束缚。 她要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所以她迟迟没有给他答复，她一直在等着他的媒人。 可惜到最后一天，媒人都没有来。 他要离开卫国了，要渡过那幽长凄迷的淇水离她而去。 她默默地跟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地远去，她的心也如秋叶般，一片一片地落下，一点一点地枯萎，碎裂。 顿丘是边界，他将离开她，远远地，离开。 他转过身，望着她的眼睛。 “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吗？” 那一刻，她竟想不到理由来拒绝他。她不愿失去他。 有没有媒人都不重要，她想，他在乎她就够了。 只要他在乎她，就 够 了。 于是，他们约定，秋天的时候，他回来接她。 这个约定她一直牢记着。 秋天在等待和思念中比往年来得早了许多。 她常常站在高高的断墙上，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她一次次祈祷着他的车子出现在远远的夕阳下。 可一次又一次，她都没有等到他。 她还是在等着。 冷风中，她的长发和裙袂孤独地飘飞着。 她的眼泪落在风里，和她的心一起破碎。 后来，就连眼泪也没有了。 她等着。 麻木地等着。 也许，他 不 会 回 来 了。 可他的车子却到了。 她看见了远远的天边他的身影。 他没有骗她！ 他竟然没有骗她！ 原来，他终究是没有骗她的！ 她呆呆地望着他，不知哭好还是笑好。 一切好象做梦一样…… 跟他走以前，她很执着地要和他到神灵前卜筮。 她需要爱情的证明。他不能给她，所以她把一切希望寄予神灵。 神果然给了她答案。 青烟中，她看见一块脆弱的龟壳瞬间碎裂成奇异的图案。 这就是他们的未来吗？她迷惑而又有些不安。 但他告诉她，卦象很好，他们会幸福的。 最后，他的车子接走了她和她的嫁妆。 她成了他的妻子。 他们过了一段很短暂的幸福生活。 后来，日子就在平凡与琐碎中腐烂与变质，连带着他们的爱情，一起没落了。 茂密的桑林有一天也会凋零。笑靥如花的她渐渐老了。 她为了他舍弃了一切，可她没想到他有一天是会舍弃失去了一切的她的。 她开始怀念家乡那一片青嫩茂密的桑林——翠绿的叶片，透明的脉络，阳光的迹印。那些生命的气息，仿如她曾经拥有的花样年华。 那时侯，那个男人对她说，她就是那个令蚕吐出洁白无暇的丝的纯净女孩……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想起桑林里那些贪吃的鸠鸟。它们常常因为吃多了桑葚而醉得迷失了本性。 桑葚就像令人绝望的爱情。她也如鸠鸟，承受不起甘甜后的苦涩。 她不可解脱，也不能解脱。她早已陷入了一个噩梦。 而令她陷入噩梦的正是那句曾经让她心动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吗？” 后来她才明白浪迹天涯其实意味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可她依然义无返顾地追随他。 许多年来，她一直起早贪黑，尽心尽力地操持家务，她从来没有抱怨。 她没日没夜地忙碌，因为她爱他，而且她相信他也爱她。 不过一相情愿的爱情又有多大的力量呢？ 她已很久没有见过他的笑容了。 他给她的只有冷言冷语和虐待。 因为她早不是那个能令蚕吐出洁白无暇的丝的纯净女孩了。 她为他捱成了黄脸婆。 最后，他终于休弃了她。 她孤独地乘上了回家的车子。 漫长的路途，凄迷的淇水。 淇水浸湿了车子的布幔。 这样深的淇水也有堤岸啊，她想。 可她的痛苦却可以这样无边无际，直到把她吞没。 家人是不会欢迎她的回归的。 欢迎？欢迎被休弃吗？ 兄弟们的讽刺和嘲笑她可以预想得到。 可是有什么办法？ 偌大世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想他一定不会记得与她初认识时的情景了。 他曾对她发誓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说他永远也不会违背诺言。 她也永远没有想到，他还是违背诺言了。 他们的爱情就是这样终结的…… 在她年老的时候，她常常唱一首歌， “氓之嗤嗤，抱布贸丝，非来贸丝，来即我谋……” 这首歌后来被收录在《诗经》里面，名字叫做《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