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将高考满分作文当炮轰的靶子 十八岁少年的肩头扛不动如此重负

文｜三南布衣

浙江教学月刊社公号“教学月刊”发了一篇《生活在树上》的浙江满分作文，引起了巨大的争议。浙江高考作文阅卷大组组长、浙大副教授陈建新认为，该文“老到与晦涩同在”，但“说理到位，没有多余的废话”。极端的反对者称它“侮辱汉语”。

每一年的高考作文，都是热门话题，一开始，是讨论高考的题目，接地气不接地气；后来，则是讨论各种零分作文、满分作文，看看他们到底该不该是零分，或者满分。最近，一篇名为《生活在树上》的浙江满分作文，也是引发舆论的热议。有人认为，这样的作文，就应该是满分，在有限的时间内，一名高中生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几乎是无可挑剔的。

但呈现出来的更多的评论，都是反对，都是质疑，都是批评。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给人的感觉，便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模样。有人批评这样的作文不接地气，缺少真诚，且晦涩难懂；有人觉得写作是应该是发自内心真正的喜爱，而不是充满套路的写作；还有人觉得，这样的作文第一段就看不下去了，因为看不懂；更有人透露，这样的文章，不是这名高考生真的博学多才，他完全不可能真正阅读过卡尔维诺、麦金太尔、韦伯、矿工诗人陈年喜、切斯瓦夫·米沃什、维特根斯坦等人的作品，应该是借鉴高考作文用典参考之类的书籍……

各大媒体、各种网站，纷纷发文抨击这样的满分作文，甚至连推荐此文的阅卷大组长，也未能幸免。一时之间，一篇满分作文的风评，从天上跌到地上。一开始，阅卷组的老师非常喜欢，给予满分鼓励；后来，作文被披露，社会上各种批评之声此起彼伏。那么一个现实的问题也来了。这样的作文，真的一文不值吗？真的如一些人所言，只能得39分乃至是零分吗？个人觉得，并非如此。甚至可以说，当前的一些批评与质疑，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却有矫枉过正的嫌疑。

我们反对套路，反对标准化，反对八股文，这都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也是应该被提倡与鼓励的。但是，我们不应该拿高考满分作文开刀，不能拿高考生当靶子……毕竟，他们只是考生，为了过高考这样的独木桥，他们穷尽一切的可能性，一点问题都没有。

高考之时，一分之差的背后，可能是天壤之别的人生境遇。在什么样的岗位，干什么样的事。这样的道理与逻辑，一直都是一种常识，对高考生来说，好好应对考试，就是他们需要去干的事情。既然某些套路化的东西能得高分，在一些题材他们的确缺少生活经验与生活体验的时候，坠入现代八股文的套路里面，是很正常的事情。

真正需要改变的，是阅卷的标准，是出题的选择。每一年的高考作文背后，很多人都感叹，就算自己年过半百，有些题材也力不从心、无从下手。这，才是问题的根源，纯粹地拿一篇高考作文出气，显然有些不够妥当了。

李文亮曾经说过，“一个健康的社会不应该只有一种声音。”在满分作文《生活在树上》的讨论中，也应如此。这样的满分作文，可以成为许多人批评八股文、套路文的宣泄口，但绝对不应该是全部，至少，还应该有人尊重这名考生为高考做出的努力，至于这般努力的是非对错，值得不值得的讨论，未来的生活，定会给这名考生一个现实且真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