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没事总来找我 我问他有什么梦想时他却说:我的梦想就是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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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大概有一种人,一旦遇见,便注定会有羁绊。
程惜一直以为,唐咲是被他的一道番茄炒蛋给拐到手的,其实不是。番茄炒蛋不是她的欢喜,但程惜却是。
唐咲第一次遇见程惜的时候,他额角和嘴角处都破了皮,肿了一圈,衣服脏兮兮的,手上也挂着彩,狼狈不堪地坐在运动场边上那棵老凤凰树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旁边路灯洒下来橙黄色的微光,唐咲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喊道:“哎,你怎么了?”
程惜抬了头,盯着唐咲看了一会儿,突然故意使坏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似笑非笑地说:“我疼。”
唐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猛地缩回了手,不再理会他。
程惜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处的伤口被牵扯到,疼得他龇牙咧嘴。
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跑了一圈操场之后又转了回来,“喂,你有没有事?”
借着路灯,程惜看到女生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倒映着点点星芒,他原本黯淡的眼睛像是被点了一盏灯,也跟着亮了起来。
他抬起手指了指额头和嘴角,可怜兮兮地朝着她又说了一句:“这里疼。”
校医室已经关门了,幸好学校马路对面的老药房还亮着灯。
唐咲带着程惜走了进去,正在看电视的大叔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瞥了一眼,看到程惜的模样,他颇为不满地冷哼了一声,“现在的学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净会打架!”
“阿叔,你现在有没有空给他涂点药水?”大叔的表情唐咲都尽收眼底,秀眉一拧,她剜了一眼旁边吊儿郎当的程惜。
听了她的话,大叔这才起身去了药柜那边,把一瓶红药水和棉签放到桌面上,淡淡地说:“你自己涂吧。”
程惜没理会大叔的言辞冷淡,直接转过头眨巴着眼地去看唐咲。
“我不会涂药水,我手也疼。”说着,他还把衬衣袖子卷起来故意露出伤口给她看,唐咲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月色如水,石板凳上,有温柔皎洁的白月光打在男孩和女孩的身上,程惜的脸皱成一团地嗷嗷大叫起来:“轻点轻点,疼疼疼!”
唐咲白了他一眼,但下手却是更轻了。
后来,程惜问过唐咲,为什么在被他吓过一跳之后还要回来带他去药房,就不怕他是坏人吗?
唐咲回答说:“我怕你死在那棵凤凰树下,无端生出一个冤魂,往后出来更加吓人。”
程惜的笑意瞬间凝结,他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唐咲说不出好话。
“那我以身相许吧,可好?”但是,他还是喜欢她。
她愣了一下,下一秒看到男生那张欠揍的脸,颇为嫌弃地丢下一句:“你脸皮真厚!”
程惜十八岁生日那天,他请唐咲吃饭了,因为顾星朗跟他说,对一个人最大的喜欢,便是温热那人的胃。对此,程惜坚信不疑。
他笑嘻嘻地把一个精致的饭盒放到她面前,里面装的是满满的番茄炒蛋。
唐咲一打开,那卖相极其难看,番茄的皮被他炒得皱成一团,鸡蛋碎碎的,滩成了汁液,与番茄骨肉分离。
她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这道有点不堪入目的番茄炒蛋,本想婉拒他的好意的,但转头却看到了程惜期待的目光,一双桃花眼晶亮晶亮地闪着光,活像一对儿黑色玻璃珠子,叫她看了就不忍再去说他了。
咬了咬牙,她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口。
番茄轻微的酸意,立刻窜满口腔,鸡蛋的嫩滑,又尤其诱人。卖相虽然很丑,不过口感倒不算坏。
看她好歹是吃了,程惜舒了口气,嘴角微微扬了扬,说:“唐咲,其实今天是我生日,你吃了我做的饭,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他脸上挂着的是狡诈的笑,眼睛眯成了细细的弯月,阳光透过凤凰树叶在他脸上洒下柔柔的光斑,眼睫毛被染成了金色,轻轻颤动着,煞是好看。
唐咲还没反应过来,少年脸上的笑意却悉数敛净,突然凑了上来,一脸认真地说:“唐咲,我喜欢你。你收了我吧,如何?”
唐咲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脸上像是被点了一把火,烧得火辣辣的,似那傍晚时分艳到荼蘼的火烧云。
她伸手把他重重推了一把,气急败坏地道:“程惜,你别闹了!”
程惜见她恼羞成怒,不再逗她,便又恢复了嬉皮笑脸,手里拽了一根狗尾巴草把玩着,一只手忍不住去掐了掐她那红彤彤的脸,说了一句:“快吃饭吧,这菜可是我研究了很久才做成功的!”
鬼知道他死皮赖脸地缠了顾星朗多久,才学会了这最为简单的一道菜,还活活被程璎笑话了好几天。
2
程惜是个小霸王,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偏生他爹又是南城警察局的局长,这一来,家里是少不了的鸡飞狗走,可谓热闹非凡!
唐咲在凤凰树下遇到他的那一次,便是他闯了祸之后被他爹用警棍追着打,窜进了学校藏在那树下却刚好碰到了夜跑时好心肠的她。
“唐咲,你当真不考虑收了我?你看看,我这么英俊潇洒、帅气逼人,还能文能武,搁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主儿啊!你眼光怎么这么差,连我也看不上?”
唐咲抬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他,好一会儿才悠悠地开口道:“皮囊的确长得不错,可是我愣是没看出来你的内涵在哪里。
“能文能武也好意思说出口,你几斤几两我可清楚得很,无非就是论文能跟泼辣大妈骂大街,论武是把打架当成英雄梦罢了,幼稚!”
无端又被骂了一通,程惜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唐咲的名字。
然而对上她那嗖嗖嗖往外飞刀的眼神,他立刻就怂了,换上一张嬉皮笑脸,“好好好,你说得都对,我改我改,改成你喜欢的样子,如何?”
她叹了一口气,“程惜,你应该改成你喜欢的样子,而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她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带他去药房涂了药水而已,熟料,这一回头,就跟这个小魔王给耗上了,真真头疼!
“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比如说,你的梦想、向往,这些都没有吗?”
程惜眨巴着眼,想了一会儿,笑嘻嘻地说:“有啊,我的梦想就是你啊!”
唐咲的脸倏地红了,“胡说八道!”
看到她炸毛,程惜就觉得真真是可爱,她这气急败坏的语气,对他来说,杀伤力为零,但攻击力却是一百。
他就是喜欢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看着看着,如春风拂过,心头一阵摇荡,柔柔的,甜甜的。
十八岁时候说的话,也许是当不得真的,但往往却又是最真挚的。
很久以后,唐咲想起那天的白衣少年,对着她笑若朝霞,信誓旦旦地说下的那一句梦想,竟成了她最大的怀念。
程惜知道,唐咲的愿望是考一个好大学,而他的成绩,望尘莫及。
所以,他借着要跟她好好学习的理由,死缠烂打地让唐咲给他补课。
唐妈妈在昌华街口开了一家杂货铺,卖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有时候唐咲下了课也会在店里帮忙看铺子。
程惜隔三差五就跑杂货铺里去,倒也实诚地拿着习题册认真跟她请教。
看唐妈妈对他也是热情,程惜总想着好歹得帮衬点什么,就当是补课费用也好,便时常买上一包食盐或者一瓶酱油什么,大包小包零零碎碎地往家里头搬。
而每每回家对上程奶奶跟程璎那狐疑的表情,他就尴尬地解释说是别人送的。
啊呸!谁送东西会送酱油啊?这谎话编得实在太过蹩脚了!
八卦的程璎拉着顾星朗偷偷循着他行踪而去,然后,发现了杂货铺里那个清丽明媚的女孩,再联想之前程惜学做菜的反常,俩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杂货铺门口有一棵老槐树,平日里经常有闲来无事的老大爷喜欢聚在那里下棋,程惜的爷爷和顾爷爷就是那里的常客。
圣诞前夕,程惜把家里老爷子稀罕着的那花瓶拿去给当了,换了钱偷偷买来一大堆灯饰挂饰,把那棵老树装扮得流光溢彩的。
附近店铺的大妈们对这突然出现的美景是赞不绝口,纷纷站那树下拍起照片来。
“程惜!你又在胡闹些什么?”唐咲一出来,就看到那张扬的少年坐在树杈上,脖子上围着一条眼色鲜艳的大红色围巾,手里还拎着一串小红灯笼。
脸上是那招牌式的嬉笑,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唐咲,你看这漂亮不漂亮?这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你给我下来!”唐咲是觉得又气又好笑,这破主意儿也就程惜那脑瓜儿能想出来了。
程爷爷和顾老头晚饭过后踱步到此,刚好就看到了自家孙子从那棵老槐树上正欲爬下来,扯着嗓门就大喊了一声:“程惜,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一声吼,做了亏心事的程惜吓得差点失足掉下来,幸好唐咲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他回了回神,瞧见老爷子正往这边来,拉起唐咲的手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留下老爷子气得胡子上翘。
“你跑什么跑,咱又不做贼!”
“老爷子可厉害了,要是被他捉到我指定脱一层皮!”
“活该,让你好事不干,净做些蠢事!”
“我哪里干蠢事了,不是你上次说你喜欢人家商场门口的那些灯饰装扮的吗?”程惜眨巴着眼看她,一脸委屈。
唐咲翻了个白眼,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儿,有点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一根筋啊!我还喜欢人家那商场来着,比起我家的杂货铺豪华得多了,你能怎么着,也给我弄来?”
“这个,暂时弄不来,等我以后赚钱了,我给你盖一座。”
闻言,唐咲敛了笑,“程惜,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每一点啊,就是觉得你很有趣,配我程小爷刚刚好!”
她抬眼,撞上他得意的笑,悠悠开了口:“你家局长大人在你后面。”
出来巡逻的程局长,看着不远处的程惜,头就开始疼了。
这小子咋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老爷子还没教训他,这下子又是拐了谁家的姑娘?他拿着警棍就往这边走近。
唐咲看着程惜麻利地解下了那围巾,往她脖子上一套,说:“圣诞礼物,你好好收着!”然后再抬眼,他已经蹦出了好远。
接着唐咲听到了一声洪亮的怒吼响彻整条街道,“程惜,你给我站住!”
3
程惜再一次出现时,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戴着口罩,鬼鬼祟祟地抱了一只金毛狗狗在杂货铺门口蹲点。
唐咲一开门,就被这一人一狗吓了够呛,拿着扫帚就往他身上开打了。
“别别别打,我是程惜!”
“你干嘛呀这大清早的?”唐咲放下扫帚,狐疑地盯着他。
程惜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把手中的金毛往她怀里一塞,“这不是给你送狗狗嘛,你看清楚人了再打行不?”
“你活该!”
每回她数落他,程惜都不恼,净一个劲儿地傻笑。
“哪来的金毛?”
“我从家里抱出来的。”
唐咲一阵头疼,“你不怕局长大人揍你了呀?竟然敢偷狗!”
程惜一听,嘟囔道:“我那是让着他,毕竟他年纪大了,我不能不孝,对吧。”
唐咲撇了撇嘴,伸手扯了扯他的脸,“真不知你哪里学的脸皮这么厚?”
“反正我再没皮没脸也是你家的,你别抱怨。这狗,我妈不给养,她对狗毛过敏,所以你放心养就好了,这次我可没闯祸端。”
唐咲抱着狗进屋,安置好那小家伙之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程惜,“你戴个口罩干嘛?是不是被打了?你摘掉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程惜连忙抬起手挡着她伸过来的手,“没有没有,我这是感冒了,怕传染给你。你别看了!”
事实上,他还真是被局长大人给揍了,不偏不倚,又磕了嘴角。不过这么丢脸的事,哪能跟她说呀!
唐咲收回手,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程惜,你若是改一改,局长大人也不至于总为这么点小事就揍你。”
“老爷子打算等我高中毕业了,把我送部队里头去,说是磨练磨练。”程惜没头没尾蹦出这么一句,唐咲就愣了。
“唐咲,我是拗不过老爷子的,你能不能在大学等我两年,到时候我回来找你。”
唐咲敛了敛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你说这金毛叫什么名字好?”
“它叫lucky。”
遇见你很幸运的幸运。
冬去春来,夏蝉又鸣,高考过后,程惜果真来跟唐咲道别,少年的腰杆板得直直的,站在那槐树下,笑嘻嘻地唤她:“唐咲。”
“去了部队之后可别惹事,收一收你那急性子,还有,有空的话,可以给我写信。”
“好。”说着,他塞给她一个饭盒,打开,还是卖相难看的番茄炒蛋。
“你烧的菜真丑!”
“卖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你懂还是不懂?”程惜急眼了,“不要的话你还我,我自个儿吃。”
“谁说不要,我只是觉得你上升空间很大,提醒你一句罢了,你嚷嚷个屁啊!”
程惜扶额,“唐咲,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对我温柔一点,说话也温柔一点。”
“你喜欢温柔的女孩子呀?”
“不,我喜欢你。我只是觉得,你温柔起来的样子,会更加好看。”
“我好不好看与你何关?”
程惜完败,“得得得,你高兴就好,我不跟你闹。不过你记得不要喜欢别人就是了,不然我回来可是要废了他!”
稚嫩的脸却非得装出一副杀气腾腾恶狠狠的模样,唐咲抿了抿唇,偷笑不已。
程惜穿着绿军装,随着火车的轰鸣声响远去了。
他不知,他这一走,往后七年,他都没有再见到那个说好等他写信的粉衣姑娘。
唐咲家的杂货铺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被砸了个破烂不堪,而唐咲和唐妈妈从此也在昌华街消失不见了。
程惜寄回来的信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程璎听局长大人回来讲了一些杂货铺的事,再加上街上的那些嘴碎的大妈聊天时说起过唐家的过往,她拼凑起了一个故事。
但她不敢跟程惜提起,这个哥哥的脾性她最为清楚不过了,若是他知道了,又不知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算上留伍的时间,程惜在部队里一共待了七年。关于唐咲家里的那些事,他刚开始不知道,后来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他就是恼她,那个狠心的劲儿,竟就真的没有联系过他一回。
程惜从部队回了家,表面上是什么事儿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嘴皮子依旧不饶人,可程璎见他老喜欢闲逛到昌华街那边去,有时候还对着那棵老槐树发呆。
“大神,你说我哥是不是傻了?”程璎向顾星朗问道。
虽说程惜还是她那个嬉皮笑脸满口狂言的毒舌哥哥,可是她又分明感觉到他变得不一样了,他嘴上不说,可心里挂念着谁,程璎是知道的。
顾星朗看着不远处的程惜,可怜兮兮的模样,那就暂且不跟他计较小黄书的事了。
他伸手给程璎理了理乱发,笑了笑,说:“小傻子,我知道程惜要找的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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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咲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她有一个赌鬼父亲。
那年高考,她好不容易考上了向往的大学,可那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学费却被唐爸爸输了个精光。
债主上门来讨债,杂货铺没了,家也没了,父亲逃了,妈妈病了,期待的未来好像一下子就碎了。
为了躲债,唐妈妈带着她去了外地,又害怕给亲人带来麻烦,所以也一并与他们都断了联系。
走的时候很着急,除了那条金毛狗,唐咲什么也没带。
她错过了去学校报到的时间,更是错过了程惜寄回来的所有信件。
他们就像两条相交线,过了那个相交点之后,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说到底,程惜跟她,哪里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呢?
遗憾吗?遗憾吧,她还没有告诉过他,其实她也很喜欢他呢。
后来,她一边打工还债,一边上夜校读书,幸好有lucky陪着她,度过了所有的难熬时光。
唐咲没想过会再见到程惜,可是那张脸却又分明跟她记挂的少年模样重叠了。
餐桌上整齐摆放着两副碗筷,小瓷碗里盛了晶莹的白米饭,红色的番茄混着鸡蛋懒懒地趴在碟子上荡漾,旁边放着嫩嫩的萝卜丝在点缀,鲜艳的汤汁蔓延着香味在飘散。
金毛lucky乖巧地坐在桌子旁,阳光透过窗帘,金粉洒在圆桌上。
唐咲从房间出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你醒啦?那洗手去吃饭吧。”沙发上传来了熟悉的男声,唐咲猛地转头,便看到程惜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看,声音依旧清润纯净。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贤儿很忙 | 禁止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