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秋香:我的语文老师
简介:高秋香,中共党员,单县一中语文教师。爱生活,爱教育,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永远追求心中的诗和远方。
我的语文老师
1
文/高秋香
我所写的语文老师是我大学里的《语文课程与教学论》的韩老师,我把老师的风格称为“韩潮”。毕业一年有余,甚是想念老师,多么希望“韩潮”来袭!翻来毕业之际写的文字,认真地想念起我敬爱的韩老师!
韩潮总来袭
四载春秋春又尽,
初教韩潮太袭人。
导生实践指问题,
现出漏洞是频频。
刁难一出牵病根,
我等劣生欲泪奔。
接来嘲讽坐长叹,
自慰努力倍勤恳。
教学活动乌市进,
必争机会遣学神。
三十年养小语韵,
韩总经验满疆闻。
侃侃而谈斯斯文,
素素无华人人尊。
会当汝曹话小语,
不负如来手掌心。
(2018/5/30)
提起手中笔,我想写写他——我的语文老师。“都大学生了,还整天语文老师长,语文老师短的,幼不幼稚?矫不矫情?”直至此刻我还在问自己。然写意已决,写而写矣,任性如何哉?
他个子不算高,头发很黑,两条乌黑细长的眉毛,还有一双小眯眯眼。不过我对老师的外貌观察得并没有如此细致,这只不过是从老师儿子的作文中偶然看到的,你难道没有觉察到上面的一句话写得有点胆怯吗?未免有抄袭的嫌疑呀,但也不排除第一手资料就有不贴切的可能性啊。因为在我看来,老师个头儿算高的,退而求其次,最起码不属于“不高”的范畴;他戴一副眼镜,镜片下的小眯眯眼却极其有神,他要是眼神一定,准能放倒全班同学,你以为放倒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我们全都因为他的冷幽默而捧腹哈哈大笑罢了。他自称是新疆人,可能是从小生活在新疆的缘故吧,早已把它当作自己的故乡,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他固有中原大汉的风度。但我并不否认,几十年的时间已将他塑造成为一个结结实实、身板彪悍的西北人。
老师生活朴素,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是他一贯的打扮;谈吐言辞毫无招摇张扬之态;平时上课并没有龙井茶水相伴,一瓶无色无味的农夫山泉足矣。听曲阜师大的一个同学说她的语文老师,也是这般风格,我不禁纳闷儿:天下教授咋都这样呢?然而,不知为了什么,此刻我愿意把“生活朴素”换成“文人气质”。
“语文简单说来,就是听、说、读、写四条腿走路”。这是老师经常挂在嘴边儿的一句话,但可不仅仅是让我们在意识里填上“听、说、读、写”这四个字,那可是要实战演练的。在他的课上,什么听演讲啊、讲故事啊、朗诵课文啊、写粉笔字啊,他都教过,当然我们也都练过。练得好不好又是另一说了——“你们哪,早着呢,一群生瓜蛋子”。我的班里有来自祖国各地的同学,那就意味着我们有各自的方言,但我们都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方言。为了捕获普通话二级甲等证书,我们不惜“忘本”,尤其是我,有时走在路上,都不敢翘首东方。而有时老师又会用不同的方言建议一些事情,比如说“山东嘞、河南嘞、四川嘞,回去工作压力那么大,比后留我们新疆撒”。他说的还挺像,有那个味道,那熟悉的“家乡味儿”直教我吟一句“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而后陷入对家乡的深深思念中。当然,作为师范生的我们,练习讲课是常有的事情,讲课后的“刁难”更是层出不穷,不绝如缕。你如果讲5分钟,他可能问你三个问题,提出两个不足;你如果讲10分钟,他就会问你5个刁难性逐级增强的问题和三四个缺陷;如果讲半个小时呢?半个小时,你还敢讲吗?老师常常把名师的课例拿出来给我们看,然后让我们点评,我们能评出个啥呀,只能说“我觉得王崧舟老师讲得挺好的”或是“亚克西”之类,直把老师急得团团转。是不是我们要测试,他着急了?是不是我们要去参加比赛,他着急了?是不是我们毕业后要去找工作,他更着急了?他也会把他自己的课例拿出来给我们讲,我们被迫智商回到小学。他开始讲课后的前五到八分钟,你会觉得那个课没什么新意,一般般啦,虽然有“我请同学帮我写一下课题”这一环节,可还是觉得很普通。但随着进度条的滚动,出现了好转的趋势,而且越来越好了,到最后还是服了他了。比如,讲五年级上册《鲸》这篇课文时,老师依然按照他的套路“我请同学帮我写一下课题”这一环节开始了他的讲课,之后他讲了“鲸”的字理——形声字,左形右声,左边表示意义,右边表示声音。这样讲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放在这一课可以这样讲吗?因为这篇课文是一篇说明文,课文三个地方说到鲸不是鱼,而是哺乳动物。要是再讲“鲸”的字理会不会自相矛盾、画蛇添足呢?我和同学不禁谈论起来,喋喋不休,同时“幸灾乐祸”地等待看他怎么收场。而当讲到课文中第一处说明“鲸”不属于鱼类而属于哺乳类动物的内容时,透过吵杂的议论声我听到“看来啊,我们的老祖宗在造字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一点,而把它当作了鱼,不过它不影响我们的使用。”老师就是老师,教授就是教授,这样的教学设计似乎更能吸引学生、而且拓展了学生的知识面。我顿时闭上了自己的嘴,教室里也顿时鸦雀无声,貌似喘出的气儿都是大写的“肯定”、大写的“服”。唉,我们都太嫩了。综上所述,老师的课太绝了,绝死了,反正就是绝;你要不去听一听,你都不知道有多绝;你去听一听,你就知道了。
老师严厉,常常激昂陈词,对我们要求严格,希望我们都能拿得出手,课上、课下唠唠叨叨的千叮咛万嘱咐饱含“一把心酸泪”啊;并且他还要求我们专注、专一,如果他看到你在看诸如一些心理咨询、人力资源、会计等一系列考证通关的书籍,他貌似就会一脸嫌弃。虽说严厉,但也从未痛拍栏杆、大发雷霆。老师固然亲和,如果我们班积极参加了某项活动,在学院或学校崭露头角;或者我们班有谁参加比赛拿了大奖,这时他就会歇斯底里地高兴,露出慈祥的微笑便对我们疼爱有加。若话里话外“事儿真多,小学教育真麻烦”,你是不是“满纸荒唐言”?
老师经常组织我们去小学见习,为了给我们争取到去小学学习的机会,提前一周就开始忙活;他也经常去别的学校给小学生讲课,虽然很有经验,但也要反复打磨,据他所说有时他也很紧张,有一次六点钟就起床再看一看昨晚一点半定稿的课;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几本小学课本以及他对小学语文教材的研究材料,整整齐齐,一沓沓、一摞摞;他关注每一个研究生、本科生的发展,往往是给本科生上课时带上研究生,给研究生上课时举本科生的例子;他注重训练我们的语文实践技能,常常深夜了还给我们传资料,并附上一句“望及时下载、收藏、学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与其说他爱学生,倒不如说他爱教育,他真的爱小学语文教育。
在小学语文界驰骋二十多年,交往圈子自然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王荣生、黄亢美、何捷、刘宪华、刑淑红、朱文君等等,等等,似乎全国小语名师或者和其相关的系列人物,他都认识,甚至和他们有的人还是朋友。我是由衷地佩服啊!与此同时,心中泛出这样一句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老师不愧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功到自然成”。
不是好父亲的老师不是好教授。一个年级,几篇作文,一一收藏;好多年的留存,积少成多,一大片希望,好多步成长,老师记录下其儿子成长的每一步,甚至每一个细节,贯穿批评,关于关注,更涉及耐心。因了一个认真细致伟岸的父亲,师兄的前途定是一大片光明。因为如此,他爱的语文也许就更具人文性了吧;也更因为如此,我们也才更愿意承认他这个教授的地位吧。
是啊,大学也有语文老师,在大学也可以写语文老师,只是相比于以前,我想我是主动的,而且不是矫情的、故作玄虚的。他是递锤子的人,你想要钉钉子,他递给你一把锤子;他是变手指的人,你的人生需要好多黄金,他让你的手指头变得可以点铁成金;他是开窗子的人,你以为看到了风景的全部,他一句“好像不对吧,应该还有吧”帮你打开一扇窗,你豁然开朗,啊!原来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如果整个大学你都无缘像我这么幸运地遇到这样的老师,那么今天,我想你也领略到了!他教着一级又一级的包括我们在内的准小学语文老师,他也送走一届又一届将包括我们在内的小学语文老师,他是大写的语文老师。
话到此处,我是不是该抒情了?诸如说上一句“这是我在大学遇到的最好的老师,我非常感谢他,感谢他的谆谆教诲、耐心、支持、以及鼓励。即便以后毕业多年,我还会回来,看看母校,看看老师。”其实你懂得,那只不过是一句客套话,我也许是不会回来看他的,甚至都不会回母校看看。只是在将来的某一堂语文课上,当我请学生板书课题、当我讲起形声字、当我问学生“这个题目可不可以换”,或者当我进行教学反思时想到自己应该坚持“目中有人的教育”时,恐怕已经觉察到这曾是某个人的“套路”了吧,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想起韩老师,说不定还想去新疆看看他。
师生一场,教学相长,我们都爱语文,且行且珍惜。毕业即将到来,愿韩老师一切都好!
2018年5月30日
写于新疆师范大学黄文弼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