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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写作要有一种超越时间的意味与追求

2020-11-16 09: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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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广平:与苏童对话时,我曾谈及我对流行的文学比较警惕。我注意到,你似乎与任何文学思潮都不沾边,坐在美丽的苏州城里,心闲气定地写着小说。这是不是你常有的姿态?

范小青:写小说写了二十年了,我觉得,一个作家就是一种姿态。跟潮流是可以的,但跟风可能会失去自己。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出色的作家,但我绝对是我。这一点自信我有。

姜广平:由此而来的一个问题是,你在写作上的基本立场是什么?

范小青:守得住寂寞可能是第一位的。坚守住自己也是最重要的。当然,这样说,可能是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但没有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姜广平:文学潮流一茬一茬的,对你有没有某种压迫?

范小青:压迫肯定是有的。闲下来的时候,肯定会想这码事。但进入写作状态后,就依然故我,没办法理会了。也许我没有那份才情与精神的内催力去与新人相抗,但新人的出现,我觉得并没有影响我更多。失落感也许有过,文学毕竟不只是寂寞的事业,它需要关注需要读者。但如果我无法让更多的人关注,我就只能寂寞。这大概也是我很长时间里的一种状态。

姜广平:寂寞不只是一种状态,有时也可能是一种境界。文学需要这种境界。当下很红火的东西,未必能在文学史中立足。我讲过的,我对流行的热闹的有着一种本能的警惕。这就是我对你的写作投注一份别样的关注的原因。

范小青:是吗?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表扬自己一下,我觉得我不太关注这些,但我时时刻刻在关注着生活。有时候,也许并不是刻意地去关注啊观察啊,但是写作者的那种习惯让我无法丢弃这一种姿态。我一直在观察着思考着。我觉得这种状态挺好。这至少是一种写作的状态。我不是天才,也不聪明,于是就只能这样去做了。

姜广平:作为一个作家也许不需要太聪明。很多作家也持这种观点。你要贴近生活,这一种姿态,不是聪明人能做得好的事。有人说过你的小说的“当代性”的缺失,实际上,我觉得不只是《百年阳光》在关注着当代,你刚才说及的这一点,让我想到你的大部分作品其实都具有着当代性。这一切,都是你与生活贴近的结果。

范小青:我一边关注,一边思考,一边写作。就是这样一种混沌状态。我没有明晰地思考今天想写什么,只凭着自己的冲动,灵感光顾时就写,没有感觉时就不写。

姜广平:我很早就读你的作品。八十年代初,你那种清新别致的小说风格,不张扬不凌厉的小说个性,或者说,那种柔情似水的风格,应该算是我们最初的文学营养。

范小青:可能我们同属于一个地域文化背景。你感兴趣的可能也是这些方面的作品。我自己知道即使是在那时候我的作品也未能有什么大的气象。

姜广平:现在下结论可能为时尚早。你的写作状态,我觉得处于一种直觉状态的较多。对你上千万言的作品,即便是你自己,也可能未必有清醒的价值判断。我觉得这样一个数字,能说明很多问题。

范小青:说到这里我到想到《扬子江诗刊》的主编辑张荣彩谈我的作品的话,他认为我的作品可能是行驶在未来海面上的一片孤独之帆。

姜广平:这句话我信。谁也说不准未来海面上,谁的帆在飘扬。现在很多人已经转向了,可你还抓着小说。说到这里,我便想起韩东说王小波的写作是一种超越时间意味的写作,我觉得你的写作也有一种超越时间的意味。你似乎不太理会时间的问题。

范小青:是这样的,时间对我来说,似乎不是一个什么问题。我也很少考虑自己的写作是在什么时间链上的。

姜广平:也就是说,你不考虑你的作品在文学史中的意义。

范小青:没错,这也不是我能考虑的问题。我只能这样写着,有时很随心所欲,当然有时也觉得累。但我觉得我对自己还是能把握的。至少我在写着。这一点我能做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停止写作。写作真的成了我的一种生活。

姜广平:是什么机缘促使你开始写小说的?

范小青:呀,这个问题难说得很。我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作文。上大学的时候,还是喜欢写。至于什么机缘促使我写小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刺激。一切都那么自然。1985年发表了第一部中篇后,好像写起来就特别有劲。

姜广平:你写作上受哪些作家影响最大?或者说,你在小说方面的师承情况如何?你怎样理解小说?

范小青:这同样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我不怎么喜欢让大师们压着。上大学时读过很多作家作品,但要我说出我特别钟爱谁却没有办法。我知道现在的很多青年作家,他们读书很多也很投入。说实话,我可能还是喜欢像巴尔扎克这一类的作家。这可能不洋气,但我喜欢。

姜广平:你的喜欢观察与善写对话,我怀疑是从巴尔扎克那里来的。

范小青:是吗?我倒是没有认真想过。

姜广平:我也不知道,瞎说说的。中国作家你喜欢哪一位?

范小青: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与特别不喜欢的。我读书不太肯花太多的脑筋。喜欢一种轻松自由的阅读。如果真要说出是谁来,我觉得我挺喜欢金庸的。金氏小说那种布局与丝丝入扣的情节,我觉得挺值得我们玩味的。能写到那样很不容易。

姜广平:金庸的故事性无疑是很强的。这一点不能否认。金大侠有他的过人之处。

范小青:但我觉得遗憾的是,我永远也不能学到他那一步。你说我的小说对话性强这一点我自己倒是注意到了。

姜广平:长篇《老岸》大多在用对话,你的一个短篇《鹰扬巷》好像通篇都用了对话。

范小青:是这样的。我似乎更喜欢揣摩人在对话时的心态与神态。

姜广平:这一点我感觉到了。你的对话其实也是冰山一角,有很多故事隐藏在对话的深层次当中。对话里的怀旧情调也特别浓。短篇小说更是这样的。刚才提到的《鹰扬巷》,还有《六福楼》这样的作品也是这样。

范小青:看来你读作家们的作品挺细,也很肯花功夫。

姜广平:你的小说似乎不太讲究技巧,但又非常自然流畅。如《文火煨肥羊》那一篇,可以算是非常典型的了。你为什么不像一些小说家那样喜欢炫技?

范小青:时刻考虑小说技巧或者小说修辞的作家可能也不是一个好的小说家。你谈到的阎连科的那种感觉我很认同,小说家最好的状态是一种直觉状态。

姜广平:但小说技巧增加作品的表现力是不用怀疑的。我觉得很多作家在技巧上面的追求固然太多了点,但不追求技巧可能作品的对抗性要打一点折扣。同时我还觉得,很多作家在这方面的努力是惊人的。譬如刚才我们提起的阎连科,还有像毕淑敏这样的作家。不刻意去追求,但肯定是有所注意的。

范小青:不追求技巧这种情形在我这里确实有很多。我的作品,可能就是你所讲的与读者的对抗性显然不够。但我觉得我的作品的小说氛围是很强的。

姜广平:这一点我注意到了,也就是你的小说的生活性。那是一种更贴近生活的一种小说。弥漫着一种生活的原汁原味儿。行于所当行,止于所当止。像《瑞云》、《失踪》、《飞进芦花》这一类小说就是这样的。很好地体现了文学是反映生活这一原则。

范小青:对对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姜广平:在你的小说中,似乎女性那种独有的倾诉状态也很少。

范小青:是这样的。我的求诉欲不是很强。我的小说写作也往往以中性的色彩出现在读者们的视野里。我可能很难像有些女作家那样将自己和盘托出。

姜广平:那么你如何理解小说的个性以及风格?

范小青:个性与风格不表现在倾诉的特点上。个性同样不是将自己捧出来。

姜广平:但你的细腻和感性,是带有明显的女性写作的特征的。

范小青:这一点我不能同意,我觉得作家嘛,必须细腻而感性。每一个作家都必须要做到这一点。不独是女性作家。

姜广平:但在苏州这样一个女性化的城市里,我觉得你的写作无论如何都还是带着吴侬软语的痕迹的。只不过,你有时候很注意不放纵自己,收敛得比较自如。

范小青:我觉得这还是我的坚持不懈的观察和书写的结果。观察,然后书写。我尊重自己的这种写作习惯。

姜广平:那么这是不是说你在写作中不太注意思想性。或者说,在观察然后书写的过程中,你有意省略了一个过程。

范小青:没有。这里面是直觉。作家应该受直觉的支配。

姜广平:你的直觉也是那样地不喜张扬。这差不多是你的小说个性了。这种个性是不是与你的小说重于书写地方风情有关。地方风情泯灭了或者淹没了作家的个性张扬?

范小青:我是写了一些让朋友们觉得是苏味小说的那些作品。写这种作品时,可能比较重于客观的效果。

姜广平:你的苏味小说风格是如何形成的?令尊在一篇叫作《女儿范小青》的文章里对你苏味小说的语言有着很独特的描述。读者们读来也确实有一种脆生生、糯答答、甜滋滋之感。

范小青: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自己认为需要的地方,加几个苏白。就那几个字,人们就认为是苏味小说了。

姜广平:可能还不是那么简单。至少在我认为,它传达出某种地域文化的东西,或者说,它有着某种符号意义。我觉得你小说中的苏州是一个符号,从小镇角度上讲,杨湾镇也是一个符号。苏白也是一种符号。符号虽然有时显得简单,但所涵盖的意蕴却非常丰富。

范小青:你一下子上升到这种高度,我倒真是没有去想。甚至,我的小说是不是真的如张荣彩所说是飘扬在未来之海面上的帆,我也没有多想。我觉得我不会太多的在意评论家们的话。或者说我写作确实不是为了获得什么样的评论才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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