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路遥和马力
事要从路遥和马力一小的时候说起。路遥和马力家住的是一条街;又是斜对门。路遥家的日子比马力家过得好一点。两家的大人都不错,所以,路遥和马力从光屁股时候起,就在一块玩。两个人从没有打过架,拌过嘴。一来二去都大了,他们俩又一起背上书包上学。他们学习都挺好,又互相帮助。路遥不但能帮助马力学习功课。马力使的本啦、笔啦,甚至书都是路遥给的。这两个人可真算同窗好友了。一晃七、八年过去了,有一天马力当路遥说,他们要搬家了。在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要搬到很远的地方去。路遥不愿叫马力搬家,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供马力念书用东西,马力家吃的,穿的,他供不起呀。所以尽管两个人难舍难离,最后还是分别了。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路遥家中失了一场大火,把家烧个当日穷。从此路遥不能念书了,就一心挣钱为父母糊口。可是路遥庄稼不成,买卖不就,干啥也挣不来钱。最后他只好要饭吃了。他走到哪,要到哪,住到哪,虽然挂念父母,可有什么办法呢。也只好狠下决心不回家了。有一天他连饿带困太乏了,在一棵大树下睡着之后,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小和马力在一起学习情景,把路遥乐醒了。虽然梦不是真的,但梦使路遥想起了一线希望。他过去好像马马虎虎听说马力在什么地方当了官。他想,我们一小是好朋友,我还帮过他忙,他真当了官,我要找他,也许能帮帮我。就这样,他按着一小的记忆边要饭,边找马力去了。
大约用一年来的光景,真的把马力找到了。路遥到马力门前一旨,真是名不虚传,马力家真的成了官府的样子:朱红大门,门前有对上马石,深宅大院,好不威风。路遥请家人一报信,不大一会马力传出话来,请路遥人室。路遥和马力见面之后,各自叙述了分别后的情景。当马力听路遥家遭不幸时,;b里挺不好受,并问了路遥二老的安。当路遥说找马力借钱盖房子、娶媳妇、养老人时,马力却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最后,马力架架呼呼地说:“你还年轻,要以求功名为本,你在我这读书吧,三年以后再回家。”路遥一听不同意。
马力又打官腔地说:“大丈夫既不能贪妻恋子,又不能在父母面前呆一辈子,还是念书吧,别的事,你别想了。”说完马力就冷冷淡淡地走了。路遥憋憋屈屈住下了。
过几天,有个老头,把路遥领到后花园一个书房。从此以后,这老头不但对路遥吃的、喝的、穿的处处关心,样样照顾,有时路遥不懂的文章老人还经常给他讲解。经路遥一问才知道,老头是一个秀才,因家境贫寒才给马力当了“家人”。一天生,二天熟,没几天的功
人,这老头就成了’路遥的知心人。有一天路遥当老头骂马力是一个丧天良的人。老头说:“路遥你不能说马力没良心,他不是要供你三年书吗?”路遥说:“我找马力是想借点钱,盖房子、娶媳妇、养老人。我现在是个穷叫花子,念书有什么用。”老头说:“路遥,马力既然对你丧了良心,你也应该争一口气,你下苦功念三年书,争取功名,不就扬眉吐气了吗?”路遥说:“我一没有名师指教,二缺少笔墨纸张,别说三年,就是十年八年我也难取功名。;老头说:“路遥,只要你肯下决心,不是我夸海口,我好歹也念过几天书,我虽不算名师,把我肚子里东西都倒给你,大概也够你用了。至于笔墨纸张,马力不供你我可以供你。”路遥听了之后说:“那好吧,听你老指教,我也只好如此了。将来我真取得功名,我永远和马力断绝交情,永远忘不了你老人家对我的恩情。”
打那以后,路遥发奋学习。侍奉老头还真有两下子。《四书》、《五经》无不晓,诸子百家无不精,不但有满腹文章,还精通书画。虽然路遥吃住穿非常简单,但他有老头的指教,学习日日长进,月月提高,自己也感到有一种乐趣,想到三年以后,榜上有名也是大有希望的。所以,路遥心情也很高兴,只是一想起马力对他的冷淡,心中十分难过。一晃三年的时间快到了。
有一天老头对路遥说:“路遥,三年时间快到了,你应当回家了。拜见父母之后,好去进京赶考。咱们二人相处三年来,我也知道了你的为人,我有个心愿,不知你能应否。”路遥说:“老人家,你侍奉我三年,虽说是侍者,实际上是我的恩师,你有心愿尽管说出,我哪有不应之理”。老头说:“我老伴早逝,身边只有小女一人,年方二八。虽说算不上美貌佳人,也有姿色。我想许配与你为妻,不知可否。”
路遥听完沉思一会说:“婚姻大事,要遵父母之命,路遥不敢作主。”老头说:“在家从父母,出门从师友,如果你同意,我可托马力给你主婚。”路遥说:“马力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三年前我和他借钱盖房、娶妻他不答应,今天他哪能给我主婚。”老人听到这里告诉路遥说:“我先去探问马力。如果他同意你们结婚再走我也了份心愿。如果马力不同意主婚,等你赶考回来,不管中与不中,我也将女儿送去再与你完婚。”这时,路遥也只好点头应允了。
第二天,老头来找路遥说:“马力要见你,快去吧。”路遥随老头来到马力面前,马力冷冷淡淡问路遥三年情况之后说:“三年前你向我借钱,我无能为力,想叫你考取功名,今天听你说话,你三年学习没有什么长进,科考功名恐怕也枉费心机。念咱们是朋友,我给你拿钱娶媳妇,回家渡日去吧。”
路遥听了马力一番话,肺子都快气炸了。想不要他给娶妻吧,这姑娘又是恩人的女儿,对不起恩师。所以,他忍着一肚子气说:“谢谢马力大哥。”可心里想,马力呀,马力,你太瞧不起人了。我考取功名之后,还你钱,了我愿,非和你断交不可。
举行婚礼之后,要人洞房之前,马力又把路遥找去了,问道:“路遥,你在我家读了三年书,现在我又给你娶了媳妇,你想用什么报答我。”
路遥听了之后说;“日后我有出头之日,如数还你钱。”
马力一笑说:“日后你要能有出头之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再说,你这一走,我哪里去找你要钱。”
路遥一听忍住气说:“马力,你说叫我咋报恩才好。”
马力又冷笑一声说:“你是个没有出息的小人,我说了你也不能应。”
路遥又忍了一肚子气说:“马力,只要你说出来,我要不应,天打雷霹。”马力一听说:“那好,今日你的新婚之夜,让给我过怎么样?”
路遥一听脑袋“嗡”一声气昏了过去。过一会醒过来,指着马力骂道:“没有人性的马力,你不要欺人太甚,俗话说,宁穿朋友衣,不沾朋友妻。你也是读书为官之人,难道不知人伦吗?”
马力并不让步生气地问路遥:“你念过几天书,难道不懂得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吗?难道你连信义都不懂吗?”路遥还想说什么,马力哪里肯听,站来就奔洞房而去了。路遥一气之下,卧病在床。老头听说路遥得病又来侍奉路遥,不敢叫女儿前来同房。老人问路遥为什么得病,路遥不敢吐露真情,怕伤了老人的心。两个月以后,路遥病好了,屈指一数,回家探望父母已经不赶趟了。岳父大人提出要路遥带着女儿进京赶考,才肯放心。路遥也只好携带妻子进京去了。一上船,路遥天天看书,夜夜习文,很少和妻子说一句话。妻子也从不打扰丈夫一点时间,深怕影响他学习。有一天夜里路遥实在太累了。躺在床上休息。妻子才敢凑前去说:“郎君天天看书,日日习文,依奴家之见,科中是有希望的。”路遥看看眼前的妻子,真乃当代佳人。一路对他体贴人微,心里十分难过,可惜初婚之夜,我对不起她。想到这里他暗下决心,我这次一定考中,不然我报不了马力夺妻之恨,也对不起岳父和贤妻,想着他将妻子抱在怀中……。
过一会妻子说:“我与郎君拜堂两月有余,才能有今日之欢。奴家甚幸。都怪我路遥无能,待我出头之日,一定与你报仇。”
妻子听了之后说:“奴家没有仇人,不知郎君要给我报什么仇。”路遥生气地说:“你这个贱人,难道马力不是你仇人。”
妻子问:“马力与我有什么仇。”路遥听到这里,真是气上加气,上前打了妻子一个
耳光子。然后说:“你不承认马力是你仇人,为什么不去给他当小老婆,随我前来干啥。
妻子蒙天蒙地说;“马力是你恩人,为什么成了我的仇人。奴家实在不明白。”路遥直接了当地问:“新婚之夜,马力与你干什么来着?”
妻子一听更加不明白地说:“新婚之夜,郎君在洞房攻读一宿诗文。我独自早早入睡,天亮我醒来,已不见郎君,后来听父亲说你得重病。父亲不曾叫我接近郎君。我与马力有什么关系。”
路遥听到这里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不信妻子话吧,那马力夺了新婚之夜,又为什么不去求欢呢。想到这里他一进一步问妻子说:“贤妻,你忘了,咱们新婚之夜,不是你恩我爱得一夜吗。”
妻子生气地说:“我记性再不好,新婚这夜,那能忘记,当时奴家看你不前来人洞房,也很生气,后来看你用心读书,习文,我想考期已近,不把儿女情肠放在心上,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所以,奴家才自己入睡了。”路遥听到这里才明白,马力夺初婚之夜并未和妻子求欢,马力葫芦里装什么药,路遥还是不清楚。
再说路遥进京之后,不久中了头名状元。他高兴得火速领着妻子往家走,一心回家拜二老。不日来到家乡,到家门口一看,路遥愣住了,为什么他走的时候,破狼破虎的院子,已经变成了四合大院了,他正想打听父母的去处,这时正好从院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来,—‘打听才知道这个人是父母的佣人。父母还在这院中住着,路遥领着妻子急忙到上屋,一见父母满面红光在炕上坐着。他领妻子给父母叩拜之后问:“孩儿一别多年,信未寄,钱未邮,实在有罪。”
父母一听说道:“孩儿何出此言,你是年年有信,月月寄钱,连房子也是孩儿寄钱所建。路遥一听又问道:“孩儿何时寄过信,寄过钱?”父母把几年信拿来一看,愣了半天,才问妻子:“这是怎么回事?贤妻子可知否。”
妻子马上又跪下说道:“请恕妻子有不禀之罪。你三年前找马力借钱盖房子、娶妻,马力一听你胸无大志,求叫你读书求取功名又怕你不肯,所以他偷偷年年背你写信,瞒你给家寄钱。但对你决定用冷落态度,激起你奋发学习之心。为了使你能求得功名,叫我做扶台大人的父亲告老还乡,专门教你书文。然后又将我许配与你。”
路遥听了之后问:“你父亲既然是扶台大人,为何听马力之言就告老还乡教我书文。”
妻子告诉他说:“我父亲并非别人,他是马力的岳父,我姐姐是马力妻子。你去之后,马力当我父亲说你是他恩人。他从小没有你的帮助,也当不了官。为报你的恩情,才请我父亲为你出力。我父亲一听,便答应了此事。”
路遥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然后又问道:“贤妻,我们初婚之夜.并未人洞房,人洞房者是马力,难道他没与你合欢。”
妻子一听羞得满面通红,然后说:“丈夫,你不懂人伦,你为什么初婚之夜叫马力进我洞房,虽没有合欢,叫我今后如何做人,我不如寻一早死。”
路遥说:“贤妻,现在我明白了,马力怕我娶妻之后,无心再取功名,回家贪妻恋子,夺初婚这夜,是他最后将我一军。妻子要寻短见,不但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你姐夫马力对咱们一片心。对不起岳父大人为培育我而辞官的大恩大德。”
路遥父母听到这里全明白了,然后说道:“孩儿明个到马力那里谢恩。”路遥说:“是啊,我路遥今日才知马力,这真是日久见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