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 ｜ 回忆高中时光的一篇文章 读完泪流满面！
（如果你愿意，点开这首歌再读文章吧。）
远去的，不变的
——写给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你们
文 / 李卓
前几天看到长沙几所高中“喊楼”（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为高考生呐喊加油）的视频，瞬间有种无法言说的滋味漫过心头。
好羡慕你们呀！真的。
没想到一向自诩年轻的我，距离高考结束已经15年了。电脑里此刻传来朴树《那些花儿》的歌声，瞬间泪流满面。
突然忆起了高中时光，忆起一些场景，一些人和事，突然无比怀念。
我无比怀念那个大大的操场。总是期待第八节课的下课铃响，我们总是像离弦的箭，抱着篮球奔向球场，总是一群熟悉的人，总是酣畅淋漓。娴熟的运球、突破，最后投篮的姿势一定要停一下，看着篮球划过一条长长的抛物线，命中！我们总是觉得那样子很帅，总觉得跑道上路过的女孩子心里暗暗在为自己鼓掌。总是期待晚自习的课间休息，这是时间最长的课间，我们总是和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去小卖部买一杯热气腾腾的芝麻豆子茶，慢悠悠去操场散步。讨论白天遇到的一道难题，吐槽严厉或者偏心的老师，侃一侃男女同学之间的八卦，记忆中，我们很少聊未来，或许未来很遥远，而此刻校园里的路灯光和眼前的我们都已经很美好吧。那个大大的操场，印着我们多少青春的足迹，又萦绕着多少有趣的故事，可是，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至少我不敢去，我怕找不见曾经的自己，更怕去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你们已不见踪迹。
我无比怀念那间堆着高高书垛的教室。依稀记得自己坐在哪里，记得上课时传来的纸条，记得老师的声音，记得墙上挂着的音响里传来的眼保健操的BGM。对我们来说，这一间教室几乎意味着青春的全部。离开它之后，我们就戴上了面具。我们的生活渐渐变得具体，我们不得不穿过理想的花园去拥抱现实的荆棘，我们的身份渐渐都有了标签，我们的眼神里渐渐都有了敬畏，我们甚至都不再那么容易被感动。成年人定义这种嬗变为成熟，可我多怀念那时的愤怒、忧伤、快活、羞涩、紧张、细腻。它们才是青春。
我无比怀念那个饭菜飘香的食堂。早餐时一楼有米粉，有油炸的米团，明明吃得很饱，出门时被刚来的同学又拉到二楼去，再吃两个肉包子才回教室。不过一楼的中餐和晚餐不好吃，两元一份，两荤一素，由大妈们挥动铁勺，打在我们双手端着的不锈钢盘子里。二楼是现炒的菜，两块五一份，红萝卜丝、土豆丝、包菜丝，还有一小抓肉末，在不时燃起一团熊熊火焰的大锅里翻炒，香味在食堂里来回穿梭，从一个人的鼻腔，窜进另一个人的眼眸，再溜进下一个人的嘴里，化作口水咽进咕噜咕噜作响的肚子里。即便如此美味，可那时的我们，依然对围墙外的小饭店无比向往——现在想来，只能苦笑一声。今天的我，似乎对什么美味佳肴都没那么期待了，我更想拿着饭盆，站在长长的队列里，一边和身后的同学笑着聊天，一边张望大厨手里上下翻飞的锅铲。可是，我回不去了。
我无比怀念那群意气风发的老师。湛老师在讲台上“扬鞭策马，日行千里”，用花鼓戏的表演形式教我们写作时不要繁冗拖沓，那个潇洒的动作，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他很擅长鼓励学生，高三时，他甚至用欧公评价苏轼文章的话来点评我的一篇习作——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也。少年时代，遇到这样一位赏识自己的好老师，是多么幸运。另一位被很多同学吐槽过的刘老师，讲课时总是很发散，从《红楼梦》到《战争与和平》，从文学到哲学，从哲学到历史，上完大半节课才能“言归正传”，有些同学觉得他不踩知识点，不利于应考，可我觉得，课本之外的知识有意思得多，有时候，最好的课堂反而不该有边际。还有一位个子不高，写得一手好粉笔字的何老师，虽然教的是我不太灵光的数学，但他从未说过我一句重话，目光所及，更多是父辈般的温暖。有一次晚自习，他指导我解题时，轻声叹了一句：“李卓啊，文章写这么好，要是数学也有这么好，那就不得了了。”这一句叹息，让我感念了十几年。后来自己当老师，我也会尽可能多的走近孩子们，鼓励孩子们，因为我深知信任与鼓励的力量。
我无比怀念那群一起笑过哭过的少年。我曾在做课间操的体转运动时，偷偷看过她的脸；我曾和“坏孩子”们偷偷翻过围墙，在网吧里打了一通宵的CS；我曾和两位挚友徒步一整天，只为兑现在走廊上随口一说的小目标；我曾在宿舍和两个兄弟结拜，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有些同学，毕业之后便没了联系，有些同学，多年后聚在一起，却渐渐变得疏离。人生就像一列火车，到站时，有人上来，有人下车，没什么可怨叹。我曾经读过一个很有名的禅理故事，它告诉众生的是：尘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正拥有”。有了这样一种心境，或许，我们可以少一些烦恼忧伤，而是更豁达释然地铭记他们，感谢他们，珍惜他们，却又不迷失了自己。
写到这里，感觉快偏题了。因为本意是缅怀一下青春，继而祝福走出高中大门的你们。偏题就偏题吧，谁的青春能不偏不倚呢？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两三年前，写过一篇《如果我是你》，有很多“陈词滥调”就不赘述了，有兴趣你就读一下。
文末，借龙应台《目送》里的一句话送给大家——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愿你们此生永远都有梦想，从不舍弃善良，做自己热爱的事，成为自己喜欢的人。
李卓
2019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