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被车裂是咎由自取?秦国灭亡是历史必然?这篇文章给你答案
纵观中国历史,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王朝,是中央集权制的开始。而秦由弱至强,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却又由盛转衰最终灭亡的过程,始于商鞅变法。商鞅变法奠定了秦国强盛的基础,为秦开帝业,却也为秦致亡道,商鞅自己则被车裂而死。那么商鞅是怎么死的,秦国是如何亡的呢?今天的文章就为各位读者讲述这两个问题。
影视作品中的商鞅形象
孝公元年,商鞅自魏入秦,三见孝公,这个地方很有意思,他第一次给孝公讲王道,即上古三皇五帝和殷周君主的称王之道,孝公听得昏昏欲睡;第二次,他给孝公讲儒家之道,以礼治国,孝公还是不感兴趣;第三次,他分析了齐楚魏的变法利弊,并提出自己的《治秦九论》,讲依法治国之道,才真正得到了孝公的认可。
从这件事我们可以看出,虽然商鞅年轻时“好刑名法术之学”,但是他初见新主,却是先给他讲王道,这是因为,在孝公之前的秦穆公称霸之时,正是采用了宰相百里奚的王道之学,而秦孝公的招贤令中也有恢复穆公之时荣光的期望,商鞅正是投其所好,希望留任罢了。如果孝公当时表现出对王道治国的兴趣,可能也就没有后来的法治秦国了。
由此可见,所谓商鞅是法家的代表人物,还不如说他是个人利益的代表人物,“汲汲于富贵”而已,指望他是革命的殉道者,新思想的先驱,那是不现实的。在对魏的战争中,不惜出卖他的老朋友公子卬来换取胜利,以如此之军功,换得了商於十五邑封地,封商君,后又任大良造,掌控军政,荣华加身,位极人臣。隐士赵良曾对商鞅直言其过,将他和百里奚进行对比,说明他不舍荣华,刻薄寡恩,不得民心,只待孝公去世,便是他灭亡之时。但商鞅仍我行我素,五个月后孝公去世,他果然被秦惠文王处死车裂。如果他是一个殉道者,他又怎么会贪慕荣华富贵呢,如果他是一个投机者,那他当然不会放权。他这种极端功利主义的思想,对他的变法和对国家的治理具有极大影响。
徙木立信是商鞅变法的开端和基础
商鞅变法主张建立法制秦国,依法治国,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包括法律制定者在内的所有人都要受到法律的制约,是为法治。罚不讳强大,赏不私亲近;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但是秦国作为一个不是君主立宪制不是民主共和制的君王专制国家,法律的执行一定不能落实到君主本人头上,既要法治,就要一视同仁,不能一法而治,那就要防被人治。
商鞅选择太子师开刀,立法树威,无疑影响极大,但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君王,惹怒太子也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与其说他是迫不得已,莫不如说他是过于自信。孝公毫无保留地支持他,所有的权力集中于他一人之手,每当他在朝堂上侃侃而谈时,看到背后那个默不作声的君王,一种感觉就会油然而生:掌握这个帝国的人,就是我。
商鞅变法招来老世族的怨恨
因此他实施严刑峻法,渭水监斩,一天最多能斩七百人;对贵族不屑一顾,视为庶民;在封地自称寡,自封商君。殊不知他只是一个管理者,而不是一个领导者,作为领导者的孝公,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太子和商鞅起冲突时,未见孝公调解;贵族和商鞅有矛盾时,未见孝公出言。变法二十载,秦人不悦于商鞅,宗室多怨于商鞅。他以一个领导者自居而去做管理者应做的事,他又能否看见,他背后的那个人的眼中燃烧的是怎样一种无情的火焰呢?韩非子曾说,法家之人“不戮于吏诛,必死于私剑矣”。既然商鞅不是一个殉道者,那不为自己留退路,可谓不明智之极了。
秦孝公和商鞅的关系未必如表面般和谐
秦自孝公以来实行商鞅变法,采用军爵制,有军功即加封爵位分给土地,民皆为农战之民,长此以往,积累军功的人越来越多,秦国只能走上对外战争的道路。因为秦国需要奖励军功的财富总量越来越大,单靠内部增加生产已经难以满足需要,于是秦国不得不发动战争,掠夺资源土地,所谓以战养战,以战养国是也。这种做法开始也确实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并最终推动与促成了始皇一统天下的霸业。
然则,秦统一六国之时,全面发动战争,对于军功奖励已是力不从心,开始还能勉强支撑,统一以后却还不改变商鞅所立之法,在错误的道路上策马狂奔。南征小小百越得弹丸之地,北击善战匈奴于茫茫荒漠,收益又如何抵得了奖励军功的开支?秦始皇横扫六合、南征北战,建筑起长城这个大圈墙岂是他心中所愿,只是他减少军功开支的手段罢了。商鞅为秦国设置的法律,只适用于严酷的战争环境,而秦人却不知变革,弃吕不韦新政而不用,最终导致了民众起义,秦国灭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侯将相难道就是天生的贵种吗?不是,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资源分给陈胜和吴广同学了。
秦朝的严苛法度逼的庶民不得不反
《过秦论》中贾谊提到,他认为秦亡的原因,是“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意即秦不实行仁政,而攻守之势就改变了(即民众起义),但是其实,这句话倒过来讲更合适一些,秦开始是与六国角逐,以战养国,力求一统,是掠夺者;而秦一统天下之后,六国的属民理当是秦的属民,六国的土地更是秦的土地,秦却丝毫没有做统治者的觉悟,还在不停地压榨原六国属民。《阿房宫赋》有证:“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所以,秦亡的原因不如说成,攻守之势已变而仁义仍不施也。被管理者已经不只是自孝公至始皇七代以来逆来顺受的秦民了,而是还有一直松散的六国属民,却不知改变法律,强加苛政,又资源匮乏,使军爵制无以为继,民众安能不反?
商鞅之死(剧照)
因此,商鞅作为一个利己主义者者,却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为秦国“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开罪贵族,刑杀峻急,愚民弱民,甚至出卖故友,到了把良心和节操都献出的地步。而秦国因为他的变法而强大,终也因他的变法而灭亡。他善处事,不善处世;善为人,却不善为人。也只能说一句,斯人自杀,斯国,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