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承金石之气 文有汪老遗风——小记霍宝华书法篆刻及散文
薛素琴
作者与霍宝华合影
其实,书法、篆刻,之前我是一窍不通的,但提起宝华兄,我却是久闻其大名的。那时我还在报社上班,因为岗位在出版部,有幸在书画版面经常看到霍宝华的名字,有一同事略懂篆刻,跟我们聊天时也经常提到扬州有个霍宝华,篆刻很有名,他这么一说,我们就这么一听,因为这个名字对于我们来说,就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认为和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任他说得天花乱坠,我们都无动于衷,说老实话,我们确实不懂篆刻作品好与不好的区别 ,但后果是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两年前,我从报社内退,有幸来到书法院,有缘得见霍宝华真人。初识宝华时,我是很诧异的,那么早就听闻其大名,一直以为他现在应该是个老者,及至见面时,才知道他原来和我最小的弟弟一般大,怪只怪他成名太早。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知道,霍宝华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是著名的书法家、篆刻家,尤精隶书。
对于书法,我是门外汉,过去认为自己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本书,也写过不少见诸报端的文章,自我感觉不算良好,也还不错,可到了书法院,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孤陋寡闻、才疏学浅。有一次,我听到霍老师在和一个同道探讨隶书的写法,说一个字可以这么写,也可以这么写,一边说,一边演示一个字的几种写法,天啊,我瞬间崩溃,这么强大的记忆库,花的时间和精力是可想而知的。私下认为,书法比绘画难而又不讨好,因为设若画朵花,少一花瓣多一花瓣,旁人看不出,也无伤大雅,可书法不同,缺胳膊少腿,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一笔画不到位就会影响整幅作品的质量。
渐渐相熟后,就有了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几次一聚,知道宝华兄善饮,而且估摸半斤起步价,及至微醺就开始要酒喝,稍多,便会语无伦次,大多听不太清,唯点头表示我是一个认真的听众,但听清的片言只语,感觉很在理,并非醉话,窃以为宝华兄是酒后吐真言。宝华兄是性情中人,生性耿直,敢于直言,因此交到了很多挚友,人真喝酒也真,实实在在,从不偷奸耍滑,人都说酒品如人品,从酒品上也可以窥见宝华兄的人品。
一开始只知道宝华是书法、篆刻界的名人 ,后来在朋友圈看到他发自己写的文章,才知道他的散文写的不错,还出了一本散文集《我和我追逐的梦》,找来认真拜读,心生敬意。早年看过一个故事,大意是说一群人颇不服他们中的一个智者,有一天,智者问谁有办法能让鸡蛋立起来,结果所有人想尽各种办法也没能如愿,便转头问智者,智者不疾不徐走过去,把鸡蛋 一头敲碎,然后把鸡蛋立在桌子上,所有人都说,噢,这样啊,我们也能做到的。可问题是你在看到别人做完后你才觉得简单的,而之前你压根就没往这边想,这就是区别。
说实话,读霍宝华的散文,我头脑中经常会闪现出这个故事,一直觉得,他的散文颇有汪曾祺的遗风,很日常的《吃虾》《枸杞头》《摸河蚌》《吃螺蛳》等等,别人可能觉得就几句话可以说明白、没啥写头的小事,到了他那里,却能一二三四五,给你娓娓道来,让你觉得似曾相识,那么熟悉,那么亲切,自己就是想这么说的,却又说不出来的怅然,这就是他的智处。
很喜欢戴求老师对宝华的描绘:"霍宝华耽酒,每饮至酣乃罢。半醺之际,语已囫囵,余多不解,惟频频颔首应之。人尝谓予,欲寻宝华议事,近晌或可期遇。因前半日尚在宿醉,日中则又新饮矣。若逢盛欢,俾夜作昼,亦常事也。宝华醉后挥翰,率尔操觚,辄有奇意。至于金石,奏刀湱然,酒气沸沸出诸指间也。余观宝华,文学第一,金石书法瞠乎其后。每见其文,如初篁新蒲,天趣盎然,得汪曾祺之遗风也。近读其新篇,又似孙犁芸斋小说,惟有叹服焉!"有同感,甚合我意,只是我不是那个敲碎鸡蛋的一头,让鸡蛋立于桌面的智者,而宝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