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多年前 扬州为何要修建文昌阁？

■张连生

文昌阁修缮工程全部竣工，华灯初上，周身亮起景观灯，重现昔日风采。26日，一本研究文昌阁的专著《扬州文昌阁》首发，该书首次系统地梳理了扬州文昌阁的前世今生，图文并茂地解答了人们关于文昌阁的诸多疑惑。400多年前，扬州为何要修建文昌阁？又有哪些故事呢？

一

大明朝开国100多年后，曾经凋敝不堪的扬州逐渐恢复了元气，市河以西，府学恢复旧有规模，江都县学新建在府学北骆驼岭上，并有所增建，府学向南，是扬州府衙和江都县衙隔街相望，河东三元巷口则建有纪念宋代扬州三位状元的三元坊以及两淮巡盐御史衙门，县府所在地实际已处在城市中心，却并无桥梁与对岸三元坊相通。扬州府作为江淮之间一大都会，来往官员、商旅众多，但狭隘的交通、隔断的市河与扬州城市形象极不相符，既影响扬州学子到河东膜拜三元牌坊，也不便于官员公文往来与民众办事，弘治十二年春（1499），扬州府学教授李师文与生员叶如栾等一百多人出面提议拓宽府前街，在唐顾家桥遗址旁修建桥梁通向三元坊，这一建议得到两淮巡盐御史刘尧的赞成，遂委派扬州府同知叶元负责施工。

在筹集工料阶段，扬州知府许节亲临建桥现场，认为原有建桥方案太简陋，应该“是当远大图”，于是桥梁突破原有砖拱结构，在砖拱两侧增建石拱，扩大桥梁宽度和承载力，桥面改为砖铺，南北两侧增建石栏杆，东西桥头新建石质华表，许节亲笔题写“文津”桥额刻于表上，意为“通往文化殿堂的津梁”。万历十三年，两淮巡盐御史冯允中任职扬州，对华表进行了装饰，并请太仆寺卿、有“神童”之誉的扬州籍官员储巏撰写了《扬州府学文津桥记》刻于表上。万历十四年，王恩调任扬州知府，完成了桥梁扫尾工作，文津桥成为城内市河上最宽、最重要的桥梁，时人为之轰动，桥下市河因此又得名文津河、文河。

二

早在明景泰年间，景宗皇帝在北京新建第一座文昌庙宇，每年二月初三，遣人举行盛大的祭典，各地相继建有文昌祠供奉。扬州若想文风晓畅，当然要建祠供奉文昌帝君，而最佳地点根据堪舆学中文昌位的确定，就是位于府学东南方向的文津桥上。万历十三年，蔡时鼎回京复命前，采纳市民建议，在文津桥上增建文昌楼，祭祀文昌帝君，万历二十年前后的《扬州府图说》中首次出现文昌楼的地名。

根据汉字词意的词意和张宁、陆君弼万历二十七年编纂的《万历江都县志》舆图及清代开明桥上增建的楼作参考，文昌楼初建时可能是与桥齐宽等长平面为长方形二层木构建筑，底层行人、车马通行，二层供奉文昌帝君。每年二月初三日为文昌帝君神诞之日，扬州府、学宫官员和当地文人学士都要到此奉祀，并吟诗作文，举行文昌会。先是以香火作为沟通天界神仙的媒介，并诚心诵读文昌经书《文昌孝经》《文昌帝君阴骘文》或道经经书《太上文昌宝忏》，而祈福仕途高升的人也在每年这一天供奉鲜花、水果、茶食、点心等供品。蒙学儿童如果性情顽劣、成绩不理想亦可供奉文昌帝君，在供奉之时，可选用供品“葱”（象征聪明）、“芹菜”（代表勤奋好学）、“肉粽”（代表高中状元）。供奉者必须虔诚并坚持，效果可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才能显现，若从个人八字文昌星入手，根据自身日元针对性增旺，效果会比较明显，比如著名的摆件“文昌八将”就是按此原理设计而成的。另外每逢读书人开笔、科考之年，学子们也会来此到此顶礼膜拜，祈求文运亨通、科场高中，光宗耀祖。

三

文昌楼新建后，尚未来得及给扬州带来好运，万历二十三年（1595）一场大火忽如其来，导致楼毁桥裂。象征扬州文运的建筑怎能轻易消失！次年，经江都县知事张宁发起，文昌楼重建工程启动，张宁加固了文津桥，桥平面改为八角形，长宽均为10.35 米，单孔三跨，南北两段劵孔采用18厘米厚青石条砌筑，劵孔直径约4米，进深3.8米，顶部距阁身室内地面1.31米。中段劵孔采用青砖砌筑，劵孔直径约6.4米，进深3.54米，并改楼造型为阁造型，规模更加宏伟壮丽。但由于约定俗成，此阁仍被称作文昌楼。阁高24.25米，系三层圆檐砖木结构，上盖筒瓦，顶檐锥形，上为铜质葫芦顶，东西两侧开有圆形拱门通街衢，二、三层四周皆木格窗。内有楼梯，可拾级而上。造型与京师天坛祈年殿相仿，阁上二楼悬“邗上文枢”匾，供文昌帝君像，三楼供魁星像。相传魁星与文曲星为文昌帝君手下辅臣，魁星站在鳌头，负责点斗，点中之人即可高中科举，而受到文曲星青睐的更可得中头名状元。由于担心此阁再遭祝融之灾，于是取消了祭祀功能，在城南新建文昌阁作为祭祀文昌帝君的场所。

文昌阁失去祭祀功能后，主要成为扬州城景观建筑，扬州人多登临此处眺高观景，吟诗作画，留下了部分诗文。万历三十七年（1609）监督两淮盐政的御马监太监鲁保鉴于宝塔城南文昌阁位居城外，城内的府县官员们前往举行祭祀活动时，交通不太方便，于是在文津桥南边的新桥旁，建造文昌宫。其后又在府学、县学内及周边乡镇增建文昌祠，扬州的一些寺院、道观，例如大明寺、重宁寺、蕃釐观等也有文昌祠祀，私塾则供奉文昌帝君神像、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