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儿」采都柿醉倒在山野

1998年7月18日，我们1954年完小毕业同学回母校爱辉区张地营子乡张地营子村聚会，聚会活动中有一项内容：每个同学讲一件读书时最难忘的故事。

康英芳是张地营子乡白石砬子村人，她讲述了在1952年7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天，和一同住宿的同学到白石砬子村西山去采都柿(蓝莓果)迷路的故事：

那天，几个同学徒步走八里地进山找到了一片都柿甸子，我看到了秧上挂着白霜的都柿，就情不自禁地边采边吃。同学们边采边走，专找大都柿，我却大小都采，就落在了后面。过了一会儿，我抬头不见同伴身影，便忙去追赶。可是，我突然恶心呕吐起来，眼冒金星，瘫坐在地上，只听到同伴们呼唤我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我知道这是吃都柿醉了，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我醒过来时，太阳已经偏西，呼唤同伴，周围却一片寂静，只得往太阳的反方向走去。走了好半天，却找不着路，眼看着太阳落山了，又急、又累、又渴、又饿，我实在走不动了，就座在一棵大树旁。此时天色已渐渐地黑了，我越来越害怕。我想，大山中野兽出没会伤人的。于是，折根树枝当武器壮胆，心中稍有些安宁。一会儿，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出现，从小爷爷奶奶就不让小姑娘晚上出门，说是有鬼，鬼是什么样谁也没看到过，但却牢牢记在心里。虽然自己已经14岁，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没见过世面，更何况一人在空旷的山中黑夜里，越想越怕，加上衣着单薄，又冷又饿，全身打寒战。

此时，只听见草丛中发出又蹦又跳加喘息的声音，越来越近，吓得我头发丝都竖起来了。我警觉地拿起木棍，慌忙站起，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发出响声的树林看去，只见一只动物跑跳过来，到我面前停下，头贴在我身上，好似向我问好。我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狍子。我把小狍子拉过来，让它依偎在我的身旁，我们互相取暖。有了小狍子的陪伴，我不害怕了，很快就睡着了。

天亮了，我也被冻醒，听到不远处有赶马车的声音，高兴得我赶忙站起来，向马车方向边跑边喊，小狍子跟在我身后。赶马车的人听到了喊声并看到了我，马车走到我身边停了下来，我向大伯诉说采都柿迷路的经过，好心的大伯让我上了车，我向小狍子招招手喊道：“小狍子，谢谢你！”小狍子看看我，依依不舍地转过身跑进了树林。

赶车的人是张地营子村民孟石存，他过夜蹚完地回家路过此处，看到并了解了我的情况后，热情地拿出剩干粮给我吃，嘱咐我说：“孩子，以后采都柿可不能在都柿甸子吃呀，会醉人的，一定要回家再吃……”

几十年过去了，当年小狍子陪我一夜的往事却历历在目，勾起我对学生时代无限的怀念，更是忘不了当年带我回家并给我干粮吃的孟石存大伯。

作者：关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