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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让人心疼的驹子:你可以善良 但不要用牺牲自己成全善良

2020-11-23 05: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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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感情,连最易损的绉绸都不如。因为那些绸缎至少可以保存五十年,而人的依恋之情远比此短。

——川端康成《雪国》

川端康成,日本著名的新感觉派作家。他在文学上造诣极高,一生笔不辍耕,创作了上百部文学佳作,其中所著中篇小说《雪国》更是拿下诺贝尔文学奖的殊荣。

一般来说,小说的创作一半来自作者的幻想和期待,一半来自于作者的人生经历和真情实感,只有将这两者恰到好处的相互融合,才能写下真正触动到读者心弦的文字。

《雪国》就是在这样的创作基调上,花费三年时间孕育而成,之后又耗费十二年的时间去修改,然后才呈现给读者。

川端康成的人生可以说是悲戚不幸的。本该幸福多彩的童年在父母和亲戚们的过世下被黑云笼罩,内心的忧郁难以排开,正是因为这样苦涩的人生经历,才让他有想法创作出对美好未来的追求,对自我人生的升华。

他将自己心中的渴望和诉求化作文字,镶嵌进《雪国》一书,勾勒了一个同样人生不幸但心存坚毅的女性形象,以此传递出狭缝中也能诞生伟大的信念,更是教会了读者被爱的前提是自己爱自己。

01

人生很难,难在打好手中现有的牌

驹子是坎坷不幸的。最美好的少女时代,却被卖进了充斥着肮脏交易的市场做女招待;后来遇到好心人被赎身,可恩人病逝离去,独留可怜的驹子一人;再后来一位琴师将她赎出,她也拜师学艺,可师傅的儿子又身患重病不得治。

命运仿佛从未停止戏弄,但性格坚强的驹子选择"野蛮生长"。我们其实都不是温室里的娇花,或多或少总承受着来自生活无情的催压。有的人就此屈服于艰难,在贫苦中选择自甘堕落,放任自流;有的人却在寒冬,也拼尽全身力气努力开出沁人心脾的花。

包含了川端康成满满期许的驹子显然是后者。即便生活丝毫不怜惜这个可怜的女孩儿,但是她从来没有选择放弃自己。所以,在人生的黑暗处,她守着心里的灯火,照亮漫漫长夜。她会在被挤压的生活里抽出一方天地记日记,会在艺伎这个被人冷眼相待的职业身份下保持阅读的习惯。她完美的阐释了,“贫寒之中自有一种坚强的生命力。”

命运多舛的她没有堕落不怠,而是认真勇敢地去正视自己面临的一切,然后再用敢于超越一切的魄力和对生活满腔的热爱,去打好上帝发下来的每一张牌。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做到让自己无愧于心,不被自己瞧不起。

02

你可以善良,但不要用牺牲自己成全善良

作为善于隐喻和类比的作家,“驹子”这个名字也有其独特的含义。川端康成称,驹子一名取意于中国的蚕马神话。蚕本就有作茧自缚的意义,这个名字仿佛也暗中表明了驹子的人物性格。

对于驹子来说,不幸的人生经历,虽然没有让她丧失去爱的能力,但终究让她畏惧别人散发的善意,勾缠住她的蚕丝,其实就是暗藏在性格里的善意。“他想,驹子也像蚕蛹一样,让透明的身躯栖居在这里吧。”

命运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不过二十岁的驹子身心俱疲,可这些都未消磨掉她心底的生而为人的善良。为了报答恩师,她选择自我牺牲,涂上白净的面妆,穿上繁复的红装,打扮成成熟妩媚的样子,做了一名艺伎。

这是她心甘情愿,遵从本心去做的。那么驱使这一切的又是什么呢?纵观全书,我们发现,驹子的人生是不幸且艰难的 ,在她短暂的前半生里,就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和生离死别,教琴的恩师不只是把一个陷入命运泥沼,难以触碰阳光的女孩从阴暗角落拉出这么简单。驹子对于爱的感知能力是由恩师给予的,对于缺爱的孩子来说,第一个给糖的人就成了她最爱的人,也成了她最担忧会失去的人。

因为在此之前从未感受到爱的滋味,所以对于这种不能轻易获得的安全感,是难以偿还的,所以驹子宁愿舍弃自己,在她看来,自己所能回报的,最为贵重的就是这些。

可是,我们的价值从来不是由别人赋予的,而是自己与生俱来,由自己争取的。别人对你散发的善意并不需要你倾尽所有去偿还,你当然要适时的表达自己的感激与感谢,但那应该是让自己舒服,也让对方舒服的方式,而不是一味的选择自我牺牲,以此摆脱内心实际上的自卑感和对别人的放大了的高尚崇拜。

03

女性的美丽从来不只是容貌和外在

《雪国》里塑造了两个极致优美的女性形象。一个是纯洁美丽的叶子,是令岛村一见倾心的白月光;一个是艳丽开朗的驹子,是岛村心里忘不下的朱砂痣。川端康成在接受采访时坦言,叶子是他有关纯净和美好的幻想,而驹子则是现实的射影。

任何一个看完《雪国》的读者都会说,叶子是一个纯粹至极,拥有着雪花一般干净的美好,从外表至灵魂都是毫不沾染尘世污浊的优雅。那就像是《洛神赋》里让人难忘的洛神,如云笼月,雪回风般朦胧。

她的美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因此这近乎虚构的形象也从另一方面突出了驹子真善美的特质。对于岛村和每一个读者而言,叶子是美好到不真实的存在,所以相比之下,敢爱敢恨,性格突出明朗的驹子就是真正的,实在的。

她是真实的,勇敢且炽热的敢于表达自己对于岛村的情绪和爱意;她是善良的,会源于感恩而事无巨细的照顾行男;她当然是美丽的,书中川端康成不吝地用精致的词汇来形容和描述,“你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驹子的美丽并不局限于外表的吸人目光,更多的在于她从细微处展现出来的特质。好比女性的魅力,从来不是简单局限于她的外貌和身材漂亮优秀与否,而应该关注于她的秀丽内在和真实的品格。

就像喜欢读书的女人无疑是美丽的,因为她腹有诗书气自华;自信的女人也是美丽的,因为那份优雅和从容最能吸引大家的目光;选择全职的女性也是美丽的,因为这是她喜欢的方式和选择。

结语

《雪国》中驹子的结局是在目睹了叶子的死亡后,变成了疯子。在纯净无瑕的雪国世界里,热烈的大火熊熊燃烧,燃烧的是叶子的身躯,以及驹子从叶子身上寄托的精神世界。

因此在叶子死亡后,驹子也好像经历了“死”。而这与她自身的矛盾性格特征是不无关系的,正是因为她渴望爱,但害怕拥有爱,所以才会把爱寄托在美好化身的叶子身上,而不是由自己牢牢掌控。

所以,我们应该像驹子那般,执着又坚定,像是一块石头,外表被时间消磨的粗硬粗糙,可等撬开内里,会发现那是块泛着晶莹的宝石。风雨的捶击和敲打不会让这块石头支离破碎,那无可避免的伤痛也终究化作种子栖息的驻扎点,再用自己顽强的生命力诞生出希望和未来。

但是,也别全如驹子那样,用自己无底线的善意作茧自缚。你倾注一切的善意最后只打动了自己,在别人看来,你的自我牺牲只是因为不够爱自己,只是一个自卑感强烈的人作出的反应。人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于世,没有谁是谁的依附。

你是否值得被爱,不是看你付出了多少,你牺牲了多少。而是看你那些印入骨子里的细节和品质。因此,在你寻找到爱之前,总要先学会爱自己。

如果驹子能够再爱一点自己,或许就不会把灵魂的情感寄托在叶子身上,那么性格善良的她,是不是也可以在即使目睹死亡以后,也能带着那份永恒的纯净,继续生活,寻觅到本心所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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