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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有岳阳楼 温州有思远楼!南戏《荆钗记》描绘过 叶适是常客

2020-11-23 17:4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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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三十六坊昨天

鹿城区历史文化街区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

北宋文学家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让湖南岳阳楼跻身中国三大名楼之一。

其实,在同一时代,温州也有一座著名的“思远楼”,与岳阳楼建成仅相隔7年。

北宋至和元年(1054),温州知州刘述在会昌湖畔建思远楼。

思远楼是古代温州最著名的楼之一,是文人墨客的重要“打卡地”:

北宋温州知州、规划三十六坊的杨蟠,曾写诗咏叹思远楼,有“吴兴刘孝叔,楼此面苍陂”之句;他离开温州后,还在《去郡后作》中追忆“思远城南曲,西岑古渡头”;

南宋永嘉学派集大成者叶适,则是思远楼的常客,他在《醉乐亭记》展现这样场景:“舟艇各出,茭莲中棹歌相应和,已而皆会于思远楼下”;

南戏《荆钗记》里,也有“越中古郡夸永嘉,城池阛阓人奢华。思远楼前景无限,画船歌妓美如花”之句。

思远楼下湖面开阔,还是旧时温州观看龙舟竞渡的最佳场所。那首传唱了近千年的“思远楼前路”词中,就描绘了龙舟竞渡时,游人“看未足,争归去”的场景。

壮观华丽,堪称温州的岳阳楼

思远楼是古代温州的一座名楼。

思远楼的位置应在温州城西南端的城头,面对西山群峰,下临会昌湖。此楼以擅湖山之胜,思远者致幽之意,故名“思远”。由于是刘知州所倡建,古时温州人也习惯称其为刘公楼。

在前人的记载中,思远楼层檐翼然,轩窗敞豁,游人登楼以眺,湖光山色若图画间。特别每到端午,在此观龙舟竞渡成为一种时尚。

南宋绍定二年(1229),温州知州史宜之将其更名“湖山风月楼”。

景定三年(1262),知州赵希忱又重新恢复原名。

元大德间,宣尉使洪模曾重新修葺之,而至正二年冬楼毁于火。次年郡守阿都赤重建之,县令林泉生有记。据其记云:“广其故址,作崇台高榭,甍飞栋举,璨然加盛焉。”可见其规模又有所拓展。

思远楼的壮观华丽,堪称温州之岳阳楼。可惜元至正十七年(1357)被飓风所摧,一代名楼只给后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思。

湖面开阔,古人在此观龙舟竞渡

据永嘉县志记载,思远楼的性质当与岳阳楼、醉翁亭等相同,是古代温州人的公共休闲场所。

在宋元间,温州城内曾经有红云楼、翠微亭、华盖楼等,思远楼因为位置特殊,就有了特殊的作用和景致——“里人于此观竞渡”。

是的,思远楼下湖面开阔,是旧时温州举行龙舟大赛的地方。

南宋祝穆编撰的地理类书籍《方舆胜览》记载:“温州俗少争讼,尚歌舞,俗喜竞渡。旧俗以端午日竞渡会昌湖。”

明《弘冶温州府志》引旧志记载:

“凡端午日,竞渡于会昌湖,里人游观弥岸,绮翠彩舰,鳞集数里,华丽为他郡最。”可见此俗在温州之悠久与盛行。

端午赛龙舟(竞渡)一直是温州一项重大民俗活动,会昌湖就是竞渡之所。

南宋温州文士甄龙友的《贺新郎》,是思远楼最脍炙人口的一阙词,描写了当时龙舟竞渡的场景:

思远楼前路。望平堤、十里湖光,画船无数。绿盖盈盈红粉面,叶底荷花解语。斗巧结、同心双缕。尚有经年离别恨,一丝丝、总是相思处。相见也,又重年。 清江旧事传荆楚,叹人情、千载如新,尚沉菰黍。且尽尊前今日醉,谁肯独醒吊古。泛几盏、菖蒲绿醅,两两龙舟竞渡,奈珠帘、暮卷西山雨。看未足,怎归去。

▲元代温州画家王振鹏的《龙池竞渡图》,描绘龙舟竞渡的场面

这阙词的作者,还一度被认为是宋末文坛领袖、辛派词人的重要代表刘克庄。

甄龙友,字云卿,是南宋温州状元木待问的忘年交,与王十朋也是好友。甄龙友口才敏捷,文采出众,据说宋孝宗到杭州天竺寺看到他的诗句非常欣赏,还诏令寻找作者,后来还在殿上接见了他。

这词不仅有温州词人唱和,还引来不少名人唱和、仿作,有词人“追和思远楼”或者有“高歌思远楼前路,掩雨珠帘今在不”之句。

元代散曲名家张可久《别怀》云:“海树离怀近,月英眉黛愁,《金缕》一声双玉舟。留,共登思远楼。重阳后,菊花风雨秋。”可见甄龙友之作影响深远。

湖光山色,文人墨客纷至沓来

思远楼的另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在楼上可以饱览会昌湖特殊的湖光山色。

会昌湖起于汉晋间,历史悠久,原称永宁湖,在鹿城西南五里,为古城西南河流总称。据清《光绪永嘉县志》记载:“城外河道,以会昌湖(即永宁湖)为总汇,源出十八都瞿溪、郭溪、雄溪诸山。”

会昌湖的河道主要分二支,一支称西湖,因近城西故名,也就是如今温州人口中的会昌湖;另一支称南湖,因在城南而名,以今温瑞塘河北段为主,直到清以前,南塘河还被称为会昌湖的南湖。

唐会昌四年(844),韦庸任温州刺史,见这一带经常发生水患,便凿湖筑堤,重浚会昌湖,汇三溪之水至帆游与瑞安古塘河相接。

历代赞颂这一带风光的诗歌数不胜数。

南宋永嘉学派集大成者叶适,晚年将居所安在了会昌湖畔。思远楼离他的住所不远,无论是寒冬赏雪,春日踏青,仲夏登高,他与友人经常登楼小聚,借助酒兴,赋诗言志。“面西山群峰,下瞰会昌湖”,叶适自然成了思远楼的常客。

据说叶适是描写思远楼最多的文人,除了《醉乐亭记》,他还写有《雪后思远楼晓望》、《端午思远楼小集》等诗。

叶适的学生唱和思远楼的诗作也不少,如戴栩就有《和叶水心会昌观小集》云:“哲人信委蛇,爱士比金玉。盖摩集云门,艇凑思远渎。一觞为我陶,千载期尔勖。”

谢灵运后裔、宋末永嘉鹤阳诗人谢隽伯所作的《西湖偶成》,则将谢灵运与思远楼、会昌湖联系在一起:“思远楼前平屿东,会昌湖上藕花风。水亭隔岸湘帘卷,人倚栏干忆谢公。”

元朝,林泉生在《重建思远楼记》中记述:

“遥望晴峰落日,长河流云,林园茂密,禾麦满野,蒲菰荇芡之属。集还川涧,风骚烟艇,渔歌樵唱,相往来应答于空濛杳霭间,皆足以涤烦虑,发幽趣也。”

元许谦有《送方存雅游永嘉》写到“思远楼前会昌湖,花开十里红芙蕖”。其《思远楼》诗描写尤为详尽:“一楼矗城端,檐影堕水涯。凭栏封堤草,鸣橹飞浪花。旧闻会昌湖,一望十里赊。藩篱孰定地,相入如犬牙。河间寻文波,仅可通行艖。芙蕖已销落,寒水浮枯葭。佳景不及远,与思重咨嗟。”

明弘治《温州府志》指出“思远楼,在湖北岸城上”。看来当年思远楼前荷花十里,而且与城墙相连,高大巍峨,湖光山色,自然是文人墨客最爱登临之所。

参考资料:

《温州古代第一楼:会昌湖畔思远楼》 潘猛补 原载温州日报

《醉乐亭记》 南宋·叶适

《荷花十里香还是会昌湖》 胡雪冈

编辑:汤琰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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