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课本里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
现在的我们有下饭综艺,跟着《深夜食堂》、《孤独的美食家》、《舌尖上的中国》、《人间风味》等等下饭,将手里端着的普通的泡面大米饭想象成节目里的各色美食,连同想象一起咽下。而回到我们贫瘠的童年,那时候连零食都吃不起的我们只能画饼充饥,看着语文课本吞下饥饿的口水。那些文人大家们写美食让小读者魂牵梦萦,甚至很多是当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生花的妙笔,很多经典词句背诵了也已经忘之脑后,唯独美食,多少次令人回忆起鲁迅的大白菜茴香豆罗汉豆、汪曾祺的高邮鸭蛋与豆腐、王蒙的稀粥、安徒生的火鸡,让人神往。长大后很多课本上的食物已经品尝得到满足,很多还在自己的吃的清单里,等待着与他们一期一会的相遇。
苏联猎人的烤松鸡
“我们做晚饭吧。”他说。他把火堆移到一边,用刀子在刚才烧火的地上挖了个洞。我把松鸡拔了毛,掏了内脏。猎人又找来几片大树叶,把松鸡裹好,放进洞里,盖上薄薄的一层土,然后在上面又烧起一堆火。等我们把衣服烘干,松鸡也烧好了,扒开洞,就闻到一股香味。我们俩大吃起来,我觉得从来没吃过这么鲜美的东西。
选自小学课文《大森林的主人》,很多年后才知道这篇文章的作者竟是苏联共产党前总书记。这篇课文特别能勾起小朋友的好奇心与馋虫,如何点火,野营与难忘的烤松鸡打野味,苏联版本的贝尔从林大冒险,不过比贝尔的食物好吃多了。虽然现在也不知道松鸡是什么。直到后来看了83版的《射雕英雄传》,看黄蓉为洪七公做叫花鸡,黄泥拍开,应该味道和烤松鸡差不多美味吧。尤其当年老师上课时候还特意问我们是不是饿了,一群孩子在课上狂喊敲桌子犹如树上嗷嗷待哺张大嘴的小鸟。
于勒叔叔的牡蛎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水手用小刀撬开一个个牡蛎壳,递给两位先生,后者再进献给女士。女士们的吃法很是优雅,她们先用一块精致的手帕托着牡蛎壳,把嘴稍稍向前伸,以免弄脏裙子,然后轻快地一吮,一下子就把肉和汁水吸进嘴里,再把空壳抛向大海。
作为一个内地北方人,小时候以为海鲜就是海带和冻带鱼的认知的我,第一次知道牡蛎是从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这篇课文,那时候的课文插图没有牡蛎的样子,字典里也只是说带壳的海鲜。家里能找到带壳的海鲜只有家长们的化妆品——嘎啦油,普通话应称作作蛤蜊油。油乎乎的哪里来什么肉和汁水?这玩意怎么优雅地吃?
圣诞夜的烤鹅
桌上铺着雪白的台布,摆着精致的盘子和碗,肚子里填满了苹果和梅子的烤鹅正冒着香气。更妙的是这只鹅从盘子里跳下来,背上插着刀和叉,摇摇摆摆地在地板上走着,一直向这个穷苦的小女孩儿走来。
安徒生的童话带给我们无忧无虑的童年一丝淡淡的忧伤,这个忧伤等同于我们看《闪闪的红星》,万恶的资本主义让一家人不去认那个穷困潦倒的叔叔于勒,也让这个饥寒交迫可怜的小女孩倒在飘雪的圣诞夜。老师每次都提问小女孩是划第几次火柴看到了烤鹅,看到了圣诞树看到了自己的外婆,而那时候的我没有吃过烤鹅,但是内心中已经将其与东北的铁锅炖大鹅划等号。后来老师留作业让改写卖火柴小女孩的结局,一个纯正东北人写了如何邀请丹麦的小女孩吃东北纯正的铁锅炖鹅,还有铁锅里的玉米面饼子,烤鹅怎么能比得了东北的铁锅大炖菜呀,炖鸡炖鹅炖杀猪菜,铁锅炖一切。作文里光惦记请小女孩吃饭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老师到底给我了多少分,那令人悲伤的肚子里填满了苹果妹子的烤鹅,早就掉进了东北的大铁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