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苦难创作天真 最终没能抵抗绝望 为何却让人们内心温暖
我伸展双臂,也不能在天空飞翔,会飞的小鸟,却不能像我在地上快快地奔跑,我摇晃身子,也摇不出好听的声响,会响的铃铛却不能像我会唱好多好多的歌。铃铛、小鸟、还有我,我们不一样,我们都很棒,来自金子美玲《我和小鸟和铃铛》。
对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金子美玲应该都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然而在日本,她却是童谣诗人中的一颗巨星,她以孩子的笔触写就的童谣,感动着日本各个年龄层的人,读她的诗,孩子们会感觉自己被赋予了与自然万物对话的魔力,成人则同样惊喜地找到了童年时的天真与热情。在日本。
2001年日本大地震的时候,金子美玲的童谣还被人们誉为“治疗心灵创伤的良药”给人以心灵的慰藉。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写出了童谣温暖了受难的人们的诗人,却拯救不了自己的命运。这位广受赞誉的天才诗人,在27岁的时候就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或许诗人的心都比较敏感吧,她们一般用诗抒发自己对美好事物的眷恋,一边又不可遏制地滑向了绝望的深渊。
同样写出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一样,他也是在25岁的时候选择了自杀。一样的天才,一样的决绝,一样的悲剧,不同的是,海子的诗里有一种绝望的、执着的认同死亡的情感,而同样命运坎坷的金子美玲,却在她的童谣中处处体现着希望和爱,我想这对今天已经习惯了冷漠和孤独的我们来说,更是弥足珍贵,也许听听她的故事会让我们有更多的感悟。
1903年4月11日,金子美玲出生在山口县内一户寻常人家,父母给她取名金子照,希望她能像阳光一样普照大地,她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个四面环海的渔村,充分激发了金子美玲爱自然的天性,她似乎每天都在这儿跟这里的景物的对话,那些陪伴他成长的鱼呀、铃铛、鸟儿也频繁地出现在她之后创作的童谣当中。
可以说家乡的种种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金子美玲以后的写作,就像写出了《边城》的沈从文一样,江西的山水不仅成了他笔下的世外桃源,也同时让她的笔触更加细腻和温柔。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金子美玲的父亲在她三岁时客死他乡,一家人的顶梁柱就这样倒下了,从此金子美玲命运的天平开始向厄运倾斜。为了生活,母亲借钱在当地开了一家书店,并且将刚满周岁的弟弟正右过继给膝下无子的姨母,靠着这家书店,一家人勉强度日,哥哥在读完小学后就辍学去书店帮忙了,金子美铃呢,也在高中毕业之后选择回家照看书店,虽然没有继续学业,但是金子美玲一直坚持着阅读和写作,从这个角度讲,她的妈妈选择开书店,是否冥冥当中早就注定了金子美玲的文学道路呢。
那样一个小小的书店不仅是家中的经济支撑的来源,更是金子美玲独特的小天地,而刚好在那时日本也早已进入了短暂但相对稳定的大正时期,并且出现了文化和经济上的双重繁荣,童谣也在这时被重视了起来。
1918年7月夏目漱石的弟子作家铃木三重吉。在童谣杂志《赤鸟》上倡导为孩子们创作具有艺术价值的纯美童话和童谣,这一呼吁得到了许多知名作家的支持,日本的儿童文化就此发展起来,1923年20岁的金子美玲开始正式创作童谣,也正是在这时,他开始使用了金子美玲这个笔名。
她将自己的作品《童话》、《富人俱乐部》、《妇人画报》寄给了几家杂志社,幸运的是她的童谣马上就得到了发表,此外她还遇到了自己一生的伯乐,著名的诗人西条八十,这位诗人也是日本近代童谣运动的三位主将之一,西条八十是非常欣赏金子美玲,甚至称她为童谣诗的“彗星”,金子美玲因此而大受鼓舞,她决心一定要继续用清晰朴拙的文字去描绘孩子们眼中的世界。
虽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是金子美玲却有着孩童一样敏锐的洞察力和可爱的稚气,比如说她写的《蔬菜地》:大鸽子,小鸽子三只鸽子在蔬菜店的屋顶上叫着,“咕咕咕”,她写《海浪摇篮曲》:睡吧,睡吧,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快睡吧,海底的小贝壳,在海藻的摇篮里睡着了。
她有着难能可贵的怜悯和同情,世间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平等的,当渔夫们满载而归庆祝的时候,她却忧心重重,“可是大海里成千上万沙丁鱼的葬礼就要举行了”,当那个曾经骂过他们的婆婆,因为养的狗死了难过的时候,她在学校里死了难过的时候,他在学校很好笑地说起这件事,说着说着心里难过起来。
读金子美玲的诗,会让我们仿佛进入了一个孩童的世界,哪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哪里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天真的诗人是自然造化的一部分,诗从自然造化而来天真的流入诗人的笔端,我们不仅想能够写出如此清新动人的诗,金子美玲的内心该是有多么的柔软,多么的纯粹。自从开始投稿后,金子美玲的作品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杂志上,不出意外的,她收获一大波的读者喜爱,他们给她写信,表示对她的尊敬,文学大家们也纷纷开始认可她,一些刚开始写童谣的人,也都以她为榜样。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诗坛名声渐大的金子美玲却在生活当中遭遇了重创,就像所有的文艺女青年一样,在生活当中能够打击她的,也只有爱情了,是的,金子美铃在感情当中遭受了最大的错误。在她的感情世界当中啊,有两个人非常的重要,一个是她的亲弟弟正右,另一个就是她的丈夫,在金子美玲还在读书的时候,她的姨母不幸去世了,母亲和姨夫又组成了新的家庭。
而之前被姨夫领养的弟弟郑勇一直以为阿金子美玲是她的表姐,不知内情的弟弟呢,和金子美玲两人接触非常频繁,而且在日本表姐弟是可以结婚的,弟弟爱上了姐姐,眼看着这不伦之恋就要发生了,金子美玲明显地感受到了弟弟对自己的爱,这已经不是亲情了,而她自己心里也觉得对弟弟有些莫名的情愫,可是作为一个知情人,她不能让事情进一步这样恶化下去了,于是她遵从姨夫的命令嫁给了书店一个看似勤快的伙计。
弟弟正右极力的反对这门婚事,他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当他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黯然神伤,于是离开了家,我想大家应该都能感受得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选择的婚姻,一定幸福不到哪去,事实证明这段婚姻不仅称不上幸福,甚至是一场灾难,金子美玲的丈夫在婚后不仅寻花问柳,还不允许他再继续从事童谣的创作,金子美玲原本想跟他离婚。
却发现自己已经怀了孕,于是他只能选择销声匿迹,他后来带着女儿做起了家庭主妇,当她瞒着丈夫翻山越岭见到了曾经的伯乐西条八十,她将自己的几本诗集托付给了老师,正本则交给了弟弟正右,后来西条八十回忆起这次见面时说:
“金子美玲虽然就像一个普通的书店老板娘,但是他的眼睛却像黑曜石般发着光,当时的金子美玲就像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再也不能振翅飞翔。就像她在自己的诗《光的笼子里》写到:只要我“啪”地展开翅膀,就能撑破光的笼子,可是我老老实实的呆在笼子里,我是一只被养在笼子里歌唱,好心肠的小鸟。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的好心肠让他被牢牢的束缚在了这个绝望的家庭笼子中。
1930年被丈夫感染了花柳病的金子,美玲终于忍无可忍和丈夫离了婚,病虽然没治,但生活还有希望吧,因为还有女儿,她想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留给女儿,可是紧接着她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按法律规定她没有抚养权。心灰意冷的金子美玲,最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她用吞安眠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时年27岁。
死前她给前夫留了这样一封遗书:我想把女儿培养成内心丰富的孩子,希望能将她交由母亲美智去养育,这是她生前最后能做的事情,她祈盼着能用自己的死换来抚养孩子的权利,就这样,曾经名噪一时的童谣诗人金子美玲消失了。
在她去世后,世界局势风云变幻,战争频发,人们需要情绪激昂歌颂军队的诗歌,再也没有人想起过她和她的童谣,她和她的童谣就这样被时间所掩埋,直到60年代她的歌谣再次被人发现一缕曙光,1982年她充满自然清新的通童谣才再次完整的展现给世人。
(参开资料:《我和小鸟和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