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战争》:人生难免坎坷起伏 但生命的美丽之处就在于此
电视剧《我的前半生》曾爆红网络,这部电视剧主要讲述了,生活优越安逸的全职太太罗子君与丈夫陈俊生离婚后一切归零。在闺蜜唐晶的帮助下打破困境,重新进入职场,在自我成长中走向人生下一程的故事。
尤其是剧中的唐晶,她整齐干练的短发、精致的妆容和得体大方的着装,从骨子里透出一份知性优雅的气质,让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为之着迷。唐晶信奉独立自强的价值观,她敢作敢为,是一位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优秀女性。
其实,不仅在影视剧中有唐晶这样活得超凡脱俗的女人,在广阔的文学世界里,也有同样个性鲜明、敢于活出自己、不为命运所动的女性形象,多米就是其中的代表。
多米是女性主义小说《一个人的战争》中的女主人公。这部小说,从女主人公多米年幼时代的生活遭遇写起,重点描写了多米在事业上的挫折、感情上的苦闷,以及她追求自由、放飞自我的起伏人生。
而创作这本小说的人,就是当代著名作家林白。在中国当代小说史上,如果谈到女性小说,林白是绝对绕不开的。林白原名林白薇,被誉为“女性写作”的领军人物之一。
她的小说对女性的性别、性别体验、性别情感做了专门关注,她讲述的故事都是女性的私人生活,这种私人生活几乎与社会无关,从而成就了一种独特的个人化写作。
接下来,就让我们走进这本经典,一起去体验一位女性的煎熬和果敢。
千疮百孔的成长过往
林白笔下的多米,是一个非常独立而坚强,甚至有些孤独冷漠的女孩儿。
多米在外独立生活的日子,每年春节都不回家过年。她不思乡,也不想家,她从不撒娇,也不会掉眼泪。所有认识多米的人,都认为多米身上有一种男性的气质,但其实多米之所以独立,之所以勇敢而不怯懦,却是被逼无奈。
因为她在童年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无尽的苦痛,在一个个黑暗而漫长的夜里,多米受尽了恐惧的种种折磨。她的肉体和灵魂在伤痕累累中锻造出一副金属铠甲,以至于她此后的人生过得坚强又麻木。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导致多米这样古怪的性格呢?
多米三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就去世了。多米的母亲独自抚养她长到十岁。多米的母亲并不溺爱孩子,她是一位严格的母亲。但后来,因为生活所迫,孤儿寡母实在难以维系生活。多米的母亲改嫁了,多米也就跟随母亲住到了继父家里。
20世纪60年代,因为中苏关系开始恶化,中国开启备战状态,城镇人口一律疏散,多米就和弟弟被母亲和继父送回了农村老家,寄养在叔叔家里。
可以说,多米在乡下的日子过得非常非常苦,每天只能喝清汤寡水的米粥,吃味道很苦的咸菜。但最令多米难受的,还是失学这件事情。多米根本不知道,自己将永远留在乡下,她根本不知道,母亲已经不要她了,她也根本不知道,在乡下的自己连书都读不成了。
在没有书读的日子里,多米每天都要上山砍柴打草,然后站在山坡上望着学校发呆。此时,多米心中充满了怨恨。
多米知道,自己是聪明的,可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认为她应该读书识字呢?
在那段日子里,多米是孤独的,没有一个人有心思或者专门花心思来了解多米的想法,来同情安慰她。同时,多米又是坚强的,她甚至渐渐变得有些铁石心肠了。
所以,即使后来多米长大成人,终于明白在当时的情况下,叔叔在贫寒的家境中,仍省出一口吃的给她是多么不容易,终于明白了母亲含辛茹苦养育自己是多么艰难的时候,她的心会软下来,但不是会很痛,因为她心里的苦实在是根深蒂固了。
几年之后,当多米终于被母亲接回身边,重新获得读书求学的机会。这个时候,在身边人看来,多米已经变成了一个古怪的异类。但她同样也是一个强者,她能够做到男人做到的一切,她永远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不过,只有多米自己知道,在刀枪不入的背后,是她伤痕累累的过去。
这一点,在多米后来的爱情经历中也可以一一体现。因为少年时关爱的缺失,让多米始终无法抑制渴望从男人身上获得关爱的念头,她始终渴望有一个人能改变自己注定孤独的命运。
也许,多米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无坚不摧。而我们身边就有很多的多米,她们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有用不完的智慧,在她们身边的男人都会自惭形秽。我们习惯地称她们为女汉子,或者是女强人。
但我们在这样称呼她们的时候,只是在强调她们强势的一面,而忽略了她们作为一个女性应该受到的温柔以待和由衷赞美。
谁说世上存在无坚不摧的女人,她们只不过是受的伤太多,以至于把真实的自己装在铠甲了,不敢再出来而已,多米就是这样的典型例子。她年幼丧父,在困苦的环境中长大,饱尝了生活的辛酸,她虽然回到了城里,但是未来对她却是一个未知数。
飞翔与下坠的事业之路
主人公多米在经历了失学又复学的一系列波折之后,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多米在回到城里上学后不久,因为那个特殊的年代,多米不得不到B镇下乡插队,成为了一名知青。
在B镇务农的多米,并没有放弃对事业成功的追求,或许可以这样说,多米从小就有一种事业成功的欲望。如今她的欲望转化成了想要脱离农村,走出B镇的具体目标。多米一直在苦苦思索,她到底能够在哪方面创造自己的价值呢?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有一次公社组织看电影,让多米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终身为之奋斗的事业。
当时的多米刚刚18岁,她在插队的公社操场看电影《创业》,电影里人们奋进向上的劲头,突然鼓舞了这个苦命的少女。她的内心突然生发出一种从凡俗的生活中超脱出来的力量。她想到了自己要去写电影,当电影编剧。她发现以写作来寻找出路,是一件非常适合她的事情。
多米爱上了写作,她认为没有什么事能比写作更好了,写作可以把她自己想说的话,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然而,多米的写作往往带着很强目的性和功利性,她急于表现自己的才华,急于用写作改变自己插队的命运,她急于想要获得别人关心和赞美。
她总是绞尽脑汁地去写作,但却始终没有什么作品得以发表。后来,终于她写成了一首组诗,但其中有一篇《脚印》却是挪用了他人的作品。多米实在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她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并不是挪用剽窃,而是借鉴。
多米把自己的诗寄给了《N城文艺》,投完稿之后,多米还在安慰自己,她仍然认为如果自己被选上,那也是因为自己的诗而不是别人的那首诗。
多米诗歌显示的才华,让N城文艺的编辑非常欣赏,决定全部发表。最终,多米的诗被报纸刊登了出来,当然也包括那篇抄袭的《脚印》。报纸出版之前,多米有幸被请到了报社,当多米看到了自己的作品,多米犹豫着要不要说出事情的真相。
但同时,她又沉醉在自己作品和能力,被他人认可的美好当中不愿自拔。犹豫着,多米就不知道怎样开口去说出实情了。或许是为了虚荣,或许是为了自尊,或许只是一时的迟疑而已,多米永远地失去了说出真相的勇气和机会,这也注定了她此后的写作之路,留下了一个污点。
当时,国家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电影厂因为看到了多米的诗歌而相中了多米,决定调多米到电影厂去做编剧。这个时候的多米,已经报名参加了当年的高考,可是电影厂的人要求多米放弃考试,她也当场答应了。
多米其实并不是害怕考试,因为她从小就是一个考试能手。她8岁就读过小说《红岩》,中学数学会考还曾获得过县里第一名,各科成绩在全学年都是遥遥领先的。多米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能成为一名科学家,认为只有科学才是真正高尚的事业。
但是,到电影厂做一名编剧的诱惑还是彻底打动了多米,她觉得当科学家是一种理想,而搞电影却是一种梦境。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出了一记重拳,把多米的梦境击得粉碎。不久之后,报社的主编就通知多米,她的作品涉嫌抄袭被人举报了。此时,没有人去指责多米,但他们那种针尖一样的眼神,他们那种私下议论的声音,无疑都刺痛着多米的心灵,给多米的内心留下了不能磨灭的阴影。
因为抄袭事件,多米去电影厂的事情落空了。这是一个巨大的耻辱,恰好和不久前多米获得的风光形成了强烈反差。更可怕的是,此后无论多米写出多好的作品,无论多米取得多少成就,别人提起的还是她曾经抄袭过别人的诗。这,成了多米内心永远的痛。
有一句话说得好,一步错,步步错。也许,一步错之后,就算是步步对,别人也未必会觉得你改变步伐,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了。也许,多米一开始就不该做出那样的选择,也许在报社的时候,多米就该主动承认错误。然而,人生没有“也许”,人生有的只有冰冷的现实。
所以说,有时候我们片刻的迟疑,就已经让我们没有勇气回头,也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多米在经受到事业上的冲击之后,感情之路也并不是那么顺利,多米的感情之路究竟发生了什么波折呢?
变幻莫测的感情生活
前面我们也提到过,多米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又了改嫁,所以多米骨子里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她渴望在感情世界里,有一个人温暖自己,给自己足够的关爱。但事实上,她遇到的全是一些不愿温暖她,给不了她安全感的渣男。
多米的第一段感情,其实并不算恋爱。抄袭事件被揭发后,多米所有的光荣和梦想,一切的辉煌都坠入了万丈深渊。事发后,她在家里呆坐了三天,然后独自一人回到生产队上工去了。
然而,多米并没有放弃改变命运的想法,她想到了高考。多米参加了高考考试,经过漫长的等待,著名的W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从天而降,多米得救了。
大学时代的多米是孤独的,她决定终身不嫁,摒弃一切物质享受,过最简朴的生活,把钱都省下来作为路费,然后游历整个中国。
于是,多米在毕业之后选择了漫游。在那次遍及西南各省的漫游中,多米认识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长得有点像日本电影《追捕》里的矢村警长。那个时候,多米正在乘船去武汉的路上,而矢村,正是船上的一名服务员。
矢村接触多米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觊觎多米的身体,但是出于对自己的绝对自信,多米并不害怕矢村的搭讪,她认为自己永远是刀枪不入的。可结果,多米迷迷糊糊地跟着矢村来到了旅店,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后来,当多米被夺取贞洁之后,周围的人要么认为多米是被矢村帅气的外表给迷惑了,要么就认为是矢村强暴了多米。只有多米知道,没有人引诱强迫她,她只是出于渴望冒险的个人英雄主义,出于对爱情的深切渴望,才开始了这个荒唐的故事。
多米的第二个男朋友,是个名叫N的青年导演。多米是在三十岁的时候,遇见了N。那时候的多米,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轰轰烈烈爱上一个人,而感到焦虑,在这个时候,N出现了。多米对N一见钟情,见过几面之后,就恨不得把心掏给他,但其实N并不爱多米,他对多米更多的是逢场作戏。
在一起的几年,多米始终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藏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多米不能去找N,也不能对外宣称两人是恋人身份。甚至在多米怀孕之后,N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让多米流产。
N的说法是,他是一名独身主义者,他需要自由。但当多米为他忍痛放弃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N却对别的女人求了婚。多米终于看清了N的丑恶嘴脸,离开N的多米,并没有肝肠寸断,反而如同获得新生一般,重新找到了自己。
多米终究还是离开了N,离开N的多米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不堪一击。她甚至变得更加年轻,更加神采奕奕。逃离爱情折磨的多米终于走出了卑微,也终于开出了自己的人生之花。
多米来到了京城,后来一个老人收留了她,老人就成了多米的丈夫。多米从此脱胎换骨,旧的多米已经死去了。她的灰暗过往,就像远去的雷声永远消逝在地平线之下,她重获新生的躯体和灵魂,轻盈地飘荡在自由的空气中……
回顾多米的一生,她的一生可谓是女性精神崛起的一个缩影和象征,自幼命途多舛的多米,她的人生可谓一曲跌宕起伏的女性精神绝响。
当我们以为她会在乡下永远没有翻身机会的时候,她却又用独立和坚强让自己重新站了起来;
当我们以为多米此后会因为写作大放异彩的时候,一场抄袭事件却又让她跌回低谷;
当我们以为多米会永远走不出事业低迷的时候,她却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
当我们以为多米此后的人生终于可以一帆风顺的时候,多米在感情上却又伤痕累累……
总之,林白笔下的多米顽强地进行着“一个人的战争”,她在逃离与融合的矛盾对立中,展现着那些对抗生存焦虑的勇敢,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望。
可以说,在多米曲折而又坎坷的人生旅途里,我们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人生。的确,人生就是这样,坎坷曲折,起起伏伏,谁也不能提前预测自己的人生。
也许,生命的意义,生命的美丽之处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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