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洲:心灵的一束花瓣|创刊70年·我与《贵州日报》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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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刘洲,笔名山月,贵州黎平人。有诗文发《星星》《新华每日电讯》《人民长江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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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988年初中毕业。毕业前,我是很少看报纸的,因那时家境贫困,一心只记得要好好读书,没心思去想什么报纸。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意之间,与《贵州日报》结下了一段难以忘却的情缘。
这段情缘,说起来脸就有一种阵阵发烫的感觉,既让我羞于启齿,又让我感到难以言说的兴奋。特别是对一个像我这样的农村贫困孩子来说,更应该大书特书一笔。
那年是1988年,我即将面临中考。由于我所在的那所学校是村级中学,既落后又偏僻,搜寻时事资料是我们那个毕业班重大难事之一。平时都是靠老师负责收集。可是资料少,我们不少同学都担心影响政治成绩,虽然学校老师叫我们别担心会想办法的,但我们也还是像老鹰觅小鸡似的到处搜寻。
也算运气吧,距离中考还有10余天时,我有幸看到一份我后来很喜欢的报纸。那时少数民族考生毕业考试总成绩会加10分照顾分,但必须有乡政府打的少数民族证明。
去乡政府打证明那天,空中正下着毛毛细雨,天气有点凉,我身上穿着两件打有补钉的有点厚的旧衣。因去得早,还没人来,办公室门开着,我就到里面坐等。看到桌上有一份报纸,我就走过去随意翻看。
那份报纸正是《贵州日报》。
我一阵惊喜:那上面有许多时事新闻,有省内的也有国内外的重大时事新闻,标题新颖引人注目,对中考极有参考价值;上面也刊载有名家学者撰写的短小精悍评论和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文,对提高阅读和写作也大有裨益。
我一篇篇地看下去,仿佛是在看一部精彩有趣的小说,也仿佛在看一集又一集情节起伏跌宕的电视剧。我觉得那是我遇到的最好报纸,真有种“一报在手,全球我有”的感觉。
那时我想,要是我的家庭再富裕点,给我订了这份报纸,那我的语文和政治两科定能考出好成绩。我还想:若将来我有能力订报刊,我一定先订《贵州日报》。
拿着那份报纸,我的内心有一股惊喜之流在暗暗涌动,我突然滋生一种想占为已有的念头。“窃书不算偷”嘛,我安慰自己,更何况只一份报纸而已,值不了多少钱。
主意一定,我就到门口左右一望,见没人,便立即转身,三下五除二将报纸折好塞进胳肢窝下的衣服里,用手臂挟着,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
真是天有不测之云,在我跨出门口时,那位领导来了。他表情严肃,又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我,我的心便嗵嗵直跳,心想“这下完了”,神情立刻不自然起来。我低下头,感到脸在发烧,一心只想:但愿他没发觉,但愿他没发觉。
与他刚一擦肩而过,我便加快了步伐,但没走几步,那一声惊雷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你等下,那报纸是你拿走了吧?那是他们私人订的报纸……”我立刻感到我的心通通直跳,脸红到了脖子根,我慢腾腾从衣服里退出报纸递给了他,他又来了一句:“小小年纪就偷东西,不学好。”声音不高,但那时,我感到我的整个脸和头都涨红了,身上直冒汗。
张爱玲说人生有三“恨”:鲥鱼多刺,海棠无香,第三恨是“红楼未完”。可我只有一“恨”,就是恨那地上怎没个洞。
那天我不知是怎样回去的,脑子一片空白。
经历了那件事后,我对那份《贵州日报》印像特别深,中考时,凭着记忆,我还是从那份被退回去的《贵州日报》上检得了1分的时事填空分。考政治那天,别提我心里有多高兴了。
我一直弄不明白,那个乡领导记忆怎么会那么好,办公室的东西那么多,难道他都记得?那成了我初中的一个谜。
但从那一刻起,《贵州日报》便在我的心里有了刻骨铭心的记忆。也从那一刻起,我便把与《贵州日报》的那段经历当作了我心灵世界里的一束花瓣,时不时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我激动,欣慰。
《贵州日报》创刊70周年系列活动之——我与《贵州日报》征文”启事(点击查看)
文/刘洲
刊头制作、相框设计/贵州日报当代融媒体记者 吴浩宇
文字编辑/舒畅
视觉编辑/彭芳蓉
编审/李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