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赋创作数量和规模上颇为繁荣 特别是西晋 作家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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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赋作
两晋赋创作数量和规模上颇为繁荣,特别是西晋,作家众多,如过江之鲫。据学者统计,两晋赋家150人,赋作500篇。其中西晋90人,作品400篇。[15]从中也可以看出,东晋赋家人数和作品少,与西晋不成比例。不过。东晋因后期陶渊明出现,其数量不多的几篇赋体力作,也可成为两晋赋体创作的大轴了。
前人用政无准的、士无特操来概括西晋风尚。从汉末开始,先是曹家的篡汉,接着是司马氏的篡曹,都是假公济私,冠冕堂皇。特别是后者,对异见之士的残害,连他们的子孙多少年后听人讲起都羞愧难当。老传统是打天下坐天下,现在是很短的时期内你篡我、我篡你。太败坏风俗和心术了!
结果就是人们嘴里的是非与心中的是非不一致,说一套做一套。生活在这样的大氛围中的士人,如何有“特操”?嵇康无端被杀,连向秀也不敢不跟司马氏合作了。这是世故,但不世故就活不下去。士人的世界就整个变得世故了,不能照着心里的是非,而是照流行的是非行事了。
那就必然是士风萎靡,趋炎附势,热衷功名,甚至助纣为虐,如潘岳受贾后之命构陷太子,至于奢靡腐朽更是其中应有之义了。西晋两大文人,陆机和潘岳,都是放到任何时代都不输人的大才子,可他们都是那样的热衷趋附。权贵贾谧身边趋附的“二十四友”,几乎囊括了当时的所有大文士。
这样的集体性堕落,正是西晋士无特操的生动表现。文学是人学。西晋包括赋在内的个体文学,除了“永嘉之乱”发生后不久一段特殊时期的篇章外,颇缺少内涵方面的魅力。除了前面所说的追逐题材的多样外,几位大才的作品,内容上多是个人化的东西,如怀念家乡、嗟老伤贫等“我与我周旋”的东西。但是,在追求文字表现上,却颇能给后继者启发。
这也有其必然性。前面说过,吟诗作赋以表现自己的特殊能力,这样的追求,既然有俘获帝王的大诱惑力,必然是每位士人都得写。若论数量,500篇绝不会是两晋的实际数量,实际的数量应该大得多。风气既然如此,那些擅长文章的大才子就更会矜奇炫博,用超奇的文字博取荣耀。文章会因此而大变,其突出的表现就是骈俪化的突飞猛进。
大约从西晋的潘岳、陆机开始,赋及其他诸多文体开始了一种转变,那就是从追逐题材,向开掘语言表现力的方向转进。既然在内涵上不能开出什么真正具有美学价值的东西,在语言上的追求也是好的。正是在南北朝骈体文章的写作中,汉语自身所具有的表现功能,得到了颇为充分的表现。
东晋的赋作,如上所说,与西晋相比很少。不少人认为,是因为两晋之际的剧烈的社会动荡,很多作家死于非命。实则这样的说法未必合理。果真如此,清谈之风也会有所消歇,可为什么东晋清谈之风反而更盛呢?东晋赋作——当然也包括其他文体——数量少的原因,恐怕还得从士人精神状态方面来找。东晋与西晋的士大夫有诸多的不同,有一点差别很明显,也很能说明问题,那就是像潘岳那样的望尘而拜的干没之风稀薄了。为什么?用不着。
西晋皇权固然有众多大家族势力支持,但还没有发展到皇权在世家大族面前低声下气的地步,东晋则不同。东晋是“王与马,共天下”,其实就是与诸多过江来的大家族“共天下”。东晋的政权若没有南渡的王、谢、袁、萧和南方本地的顾、陆、朱、张诸多大家族支持,就一天也存在不下去。始于西晋的世家大族的门阀达到顶峰。王、谢等诸大家族的士大夫,政治上把握权力,文化上也引领着士风。
从西晋以来的好清谈、好散怀丘壑的文雅,及望空属白、“笑勤恪”、懒散不负责的政风,同样更盛更浓。这些都是所谓“名士气派”,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艺术化的生活样态。名士艺术气质都很浓。这样的艺术气质,说来奇怪,反而不适于文章的写作。
桓温修建荆州城,率领一些文士登高观览,桓温提出谁能恰到好处地给新城予以品题,便有厚赏。在场的顾长康脱口而出:“遥望层城,丹楼如霞。”在场者莫不激赏。这便是登高俯临之际的文学活动,将大家登临的感受一语道破,就把一次士大夫群体的登临“艺术化”了。此时此景,片言居要,本身就是文章,还能指望他们有谁把这次的登临一句一行地记录下来?那就绝不是名士的做派了。王子猷雪夜访戴安道半路而归,也是名士的做派。
他们不是不懂得光景的美好,相反,他们可以为此而神魂颠倒,但是,兴起兴尽,倏忽可变。可以想象王子猷把他对雪夜光景内心感受记录下来吗?清谈、书法、弹棋、游山历水都可以归在他们艺术化人生的大名目下。他们可以汇集在一起,茂林修竹、惠风和畅可以使他们即兴赋诗,但是,坐在家里熬油点灯写文章,离他们的风云际会的雅趣就太遥远了。东晋文章少,原因不一。名士做派,应该是不可忽视的一条。
参考资料: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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