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守岁丨中华散文写作求教
漫话守岁
文/刘雪庚
除夕的团圆饭过后,家家户户都怀着期待和喜悦的心情,围坐在电视机前高高兴兴地观看央视春晚的直播节目。这已是自1983年以来的毎年除夕里,国人共度的良辰、同享的美景。可谓,除夕看春晚,“天涯共此时”。其实,在民间看来,这也是我们守岁的形式之一。
守岁,是我国民间年俗中的一项重要活动。“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其主要形式就是“点岁火”、“守岁火”,即所有的房间都通宵达旦地遍燃灯烛,迎接新年的到来。
然而,守岁这一年俗活动,在不同的年代却有着不同的形式和内容。
我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守岁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俗话说,除夕的(灯)火,元宵的(龙)灯。岁除的夜幕降临之前,我就按照父母的吩咐,把家里所有煤油灯的玻璃罩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添上油,点燃,每个房间放上一盏,再在厅堂里点上一对大红蜡烛。
一家人吃过年夜饭后,守岁才算正式开始。守岁中,鞭炮是少不了的,它居年俗“有声,有色,有情意”之首(有声)。那时,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买不起很多的鞭炮,更不要奢望什么烟花了。因此,守岁期间的燃放鞭炮,只能是每隔一段时间,零零星星、单个单个地燃放。但我和玩伴们有办法——鞭炮不够,我们就自制“火柴枪”(由一根约二分米长的铁丝和一枚铁钉、一个子弹外壳制作而成)。只要举起“枪”往石头或坚硬的物体上用力一砸,便会和爆竹一样发出“砰”的一声响,并闪着耀眼的火花。
我们不但把不多的鞭炮悠着点单个地燃放,而且玩出多种燃放的花样。比如,我最爱把一个炮竹放在桌子上,点燃引线后,立马罩上一个小铜罐,炮竹“砰”的一响,小铜罐蹦跳得高高的,落下,掉在桌面上或是地上,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和我们一班发小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融成一片,余音绕梁似地荡漾在年夜的小山村里。至今,还仿佛缭绕在我的耳畔……
有时,我们还会不顾寒冷地跑到室外的空地上去比试燃放鞭炮的“技术”——点燃一个鞭炮的引线后,即刻往空中一扔,看谁扔的鞭炮炸响的位置高。一次,我想把点燃的鞭炮扔到最高,没想到,就在鞭炮离开手掌的一霎那,它却在我的手指间“砰”地提前炸响了。当时,我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直觉得又疼痛,又麻木。
当夜渐渐地深了,气温也越来越低,我们终于觉得有些冷了的时候,就跑回去看大人们玩那种没有奖罚,没有赌注的性质的扑克游戏;或者是回到家里,和家人围坐在通红的火炉旁,听父亲讲一年来的奇闻趣事和历史人物故事。正可谓“坐久悠悠思远道,气酣往往说当年”。
当然,最高兴的,就是从父母手里接过用红纸做成的“压岁钱”红包,尽管只有二三角钱,但对年幼的我来说,却是满身的欢喜!
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娶妻生子后,每年除夕的守岁便与少时的不同了。那可算是真正的“守”和“坐”了。抱着“咿呀咿呀”的小屁孩,坐在“岁火”旁,和妻子哄着她(他)入睡后,便一边嗑瓜子,或者听着收音机,一边信马由缰地思想起来——辞旧迎新的临界点上,每个人,都总是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些感慨的。
那时,父母年事已高,不可能大年三十还“熬一宿”。因此,旧岁的“关财门”(零点前),新年的“开财门”(正月初一黎明前),都是我责无旁贷的任务。为了愉快又轻松地“熬一宿”,看书,是守岁的最佳选择。1983年的除夕,我把一本《王安石诗文选》这本书,读了个70%。
流年似水,光阴似箭。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人生的老年。
今年的守岁又有了别样的形式和内容。由于武汉发现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逞凶肆虐,来势凶猛,为着社会、他人、家人和个人的健康安全计,都得尽量少出门或不出门,以杜绝病毒的传播。这是正确而明智的做法,也是每个公民应自觉遵守的规定。
还好,现在的除夕守岁,在城市,再也不用燃放鞭炮了。即便在乡村,再也看不到没有奖罚,没有赌之性质的玩扑克和打牌的活动了。更不用、也无法再象儿时那样打“火柴枪”了。
现在的守岁,我们就在电视机前,轻轻松松地看春晚,吃东西;给亲朋好友发微信,进行云拜年,抢红包,如果有兴趣,你还可以尝试着集五福……在这样温馨而祥和的气氛中迎接鼠年的到来。
多年的守岁,给我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回忆,然而,最美好、最深刻、最让我回味的却是儿时的守岁。它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挥之不去,且终生难忘。
守岁,是除旧布新、迎春接福的年俗活动;是民间对优秀传统习俗的坚守;也是对新的一年和美好生活的守望。
刘雪庚:笔名文雨广,诗人、作家、演讲家,连州市文联顾问,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出版专著有《人生美与道德美》《韶关六家诗》,长篇小说《弯弯的柳河》(上、下集),诗集《刘雪庚诗集》《李白桃红》《松青柏翠》《山高水长》《情深意远》等。多次担任省级和省级以上大型演讲比赛、朗诵比赛评委。现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中华诗词学会常务理事、广东演讲学会常务副会长。
刘雪庚五本诗集
编辑:俊华、殷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