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养豫东人的惠济河
记得小时候,大概也就十三四年前,柘城母亲河惠济河水还是比较清澈的,河水是略带黄土的颜色而不是恶心的黑色褐色。老家的村庄也恰在河畔,家乡话俗称“河底”,那里有当时看来颇为壮观垄沟,风儿一吹就哗哗作响的芦苇畔,还有堤上的树干粗糙略显沧桑的垂柳,还有只有两条小船的渡口过到对岸就是周口地区了当时觉得好像是很遥远的地方了,和蔼的摆渡老大爷对本村的人还不收钱……夏天到收麦子的时候,岸边的蝉儿更是吵的人无法午睡,但柳树下仍然摆着蒲扇的老大爷闭目养神,躺的床是那种用木头做的骨架然后床面用麻绳编成上面再铺张芦苇席,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夹杂着河面吹来略带腥味的扑面而来,现在想来感觉是多么亲切,特别是身在外地的人儿,这是内心深处那朦胧但却让人魂牵梦绕的家乡的感觉。
那时,家虽然已在县城的中,父母也都有工作要忙,但是每到收麦子爸爸都会带我回来帮爷爷割麦子,就连远在商丘市的叔叔都会带比我小7,8岁的堂弟回来。那时候没多少机械,联合收割机更是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东西。打工的也不像现在这么普遍,所以一到收麦子各家各户的劳力是全都到齐的,丰收的时候真是热火朝天。太阳是毒辣的,大人们头上顶个打湿的毛巾,手里拿着镰刀蹲在地上一垄一垄地割麦子,还暗自较劲谁割得快。小孩子一般都在地头的“场”里玩,“场”是用来打麦子晒麦子的地是很瓷实的,有时候也被大人分配任务就是捡麦穗,大人们把地里割好整捆整捆的麦子拉走后地里总希希拉拉的剩下些麦穗子,小孩子的任务就是把它们收集起来。小孩子们做事八成也是为了好玩,穿着塑料的凉鞋,沿着割过留下的麦茬子一路走过去,脚踩下去一高一低还发出咯喳咯喳的声音感觉也是很有乐趣的。麦穗当然捡得多的会受到表扬,那时候还干过为了充数跑去偷别人地里的麦穗,现在觉得惭愧啊,呵呵。
麦子割好后,还只是开始,要把麦仁打出来才算完工。当然这些也没机械化,都是手工完成,不像现在机器开过去麦子收集起来麦秸自动分出来。打麦分两种,一种麦梗要留着掐辫子,所以麦梗不能断,要摔,一把割好的麦子拿在手上用麦穗部分对准事先准备好的木头上猛摔,把麦仁全都摔下来就行啦;一般是4,5个男劳力面对面对着放在中间的木头猛摔麦子,被摔下来的麦仁更是四处迸发,那场面真是蔚为壮观。还有大部分麦子是不留麦梗的,直接放在“场”里用磨滚轧,一般用牛拉着,地是很硬的,但也要反复碾压几十遍才算完成任务。轧过的麦秸用叉子叉起来堆成垛,场里的麦仁还要继续晒,晒干还要“扬场”,就是用那种大木锹把麦仁连通些许没去干净的内皮一齐扬到空中,比较重的麦仁又落回来,那些皮啊什么的则因比较轻而被微风轻轻吹走。这个过程同要要在毒辣的太阳下,带着麦秸辫子编草帽,拿着木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看着缓缓飘去的麦皮,听着麦子落地时那踏实的声音,心里则是对收成的喜悦之情。粒粒皆辛苦,知道吗?
夏季热,好口渴,老乡们下地干活一般都带着水,装水的的容器一般都是塑料壶,壶的外形很像方盒子就是在一侧加多了一个提手,提手前是壶嘴还有个塑料帽可以拧上,本来都是白塑料的,但因长期在漫地里使用所以颜色也都根据使用年限的不同慢慢向泥土的黄色靠近。装的水都是生水,没人用开水。那时候的井水多好喝啦,又凉又干洌,现在河水污染太厉害直接喝的人少了,也没早没那个甘泉的味道了。大人都是下地的时候把壶拎上,渴了拿出来喝两口,扔到一边又去干活了。小孩子嘛都满地里跑,哪里好玩去哪,但也喜欢学大人掂个壶喝水,光喝水没意思能加点糖就好了,那时候白糖的价格算是比较高了,一般也就结婚办喜事才有红糖水白糖水喝。但我们要的是甜味,好喝,用糖精就够了,小卖部里1毛钱可以买5粒大颗的糖精,跟个米粒很像,一个壶里放一粒摇一摇,就很甜了,觉得喝起来已经很得发了。又觉得直接喝不够爽,就拿麦秸莛子吸着喝,后来干脆买长长气绳吸着喝,气绳现在可能没了粗细跟麦秸秆差不多中空的塑料绳,比较软,一端插进塑料壶里然后半盖着盖,然后用嘴吸另一端,然后甜甜的井水就流到口中了,感觉可得法了:)
后记:回忆总或多或少带点伤感色彩,我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来叙述,由于从小最讨厌的就是作文,所以表述没有什么文学气息,看客们见谅了。高中毕业后再没写过什么文章,大学可是没语文的。但曾经的那些故事那些朦胧的记忆碎片,却总不舍得就这样让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忘却逐渐离去,世界在变,我们的小城也在变,变得越来越不像她曾经的样子,在那些记忆完全离去之前,把存储十几年的记忆片断缓缓写在这里,留在柘城吧里给自己一个纪念也给心中的柘城一个纪念。我们当然更乐意看到柘城的发展和进步,我们经历的也正是这样一个时代。在这个日渐进步的小城再难找到十几年前我们的走过足迹,但却不会磨灭我们有过的记忆,那些我们经历的日子,不管酸甜苦辣欢笑泪水都已于这个小城的岁月一齐融为历史。很少回忆但永难忘记!(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