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洪 一直寻你——读英文小说Sky Burial（《天葬》）

薛欣然的小说我读过两本，一本是《来自素未谋面的母亲的消息》（Massage from an Unknown Mother)，另一本则是要谈论到的《天葬》。两本书都是通过叙述小人物身上发生的故事来描绘一个时代的面貌。在时间的长河里，整个社会正在发生的大事件影响着一个个小人物的生活甚至生命，而正是一个个小人物的故事绣成了一段绚烂的历史锦缎。

《天葬》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解放西藏时期，整本书以Shuwen 和Kejun的爱情故事为线索展开。Kejun和Shuwen结识在美好的学生时代，两人都是医学生。毕业不久两人便结婚了，但幸福的时光并不长久。结婚不到一个月，Kejun便被召入前往西藏的军队作军医。没过多久Shuwen收到了一封关于丈夫的讣告，讣告里只有丈夫的死讯并没有丈夫具体的下落。Shuwen无法相信丈夫无缘无故的诀别，于是在家人的目光中踏上了开往西藏的火车，开始了漫漫寻夫之旅。

作为一名医者，她以军医的身份跟随一支正赶往西藏的军队在火车上颠簸了数日才到达西藏。在入藏的军车上，他们发现了一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藏族女孩，Shuwen执意救下了她。恢复清醒后，这个藏族女孩告诉了Shuwen自己的身世。这个藏族女孩名叫卓玛，是一个藏族部落首领唯一的女儿，身份尊贵。卓玛生在天空湛蓝、白云朵朵的西藏，她以为外面的世界也都是茫茫雪山和辽阔草原，一个来自内地的年轻人把内地的风光带到了她耳边，于是她开始对外面的世界无比向往。终于，在和父亲争执过后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进京求学之路。在京求学的日子里她带着自己的仆人见识了的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这里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那么新奇。她像脱缰的小马驹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自由奔腾，直到父亲病重的消息传来，她才日以夜继的赶回草原。可是父亲并没有因为惦记她而走的慢一些，她未到家父亲已经再也醒不来了。父亲的突然病逝和那些新来的军队紧密联系，在她心里甚至在千千万万的同伴心里都是新来的人破坏了他们的家园。她决定永远离开，把家留给多年跟随父亲的僧人，可她刚骑马走出营便见熊熊大火将整个家连同那僧人包围了。家里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仆人天安门(卓玛为他取的名字)再次陪她踏上旅程，在某天夜里的暴风雪中，天安门和卓玛走散了，所以卓玛一直无法走出草原便晕倒了。Shuwen听着卓玛把自己的故事讲完，更加心疼眼前这个藏族女孩了。

救了卓玛的那天夜里队伍里的哨兵也被人暗杀了，连续数晚队伍里都有人被暗杀，整个队伍变得警惕，直到一晚终于等到了那队潜伏的藏民，面临正面冲突，卓玛亮出自己的首领身份及时出来解了围。两队人马一起前进的路上又遇风雪，Shuwen和卓玛便与队伍走散了。

卓玛带着Shuwen来到吽嘛咪呗呗吽的家中求寄宿，由于对卓玛身份的敬重，这个家庭便接纳了她们。吽嘛咪呗呗吽一家对她们很友善，虽然Shuwen无法和这一家人交流，这一家人对她的友善却流露在每个眼神和笑容里。女主人甚至为她换上了藏袍。Shuwen和卓玛随着这一家人随着季节变迁一直在草原上游牧着，Shuwen无时无刻不惦记她的丈夫，卓玛也在寻天安门。在一次外出打水时，卓玛被人劫走了。Shuwen只能继续跟着吽嘛咪呗呗吽一家继续过着游牧生活。在父亲给的书本空白处不断写日记是她唯一的交流。

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她决心要亲自去寻找卓玛和Kejun。吽嘛咪呗呗吽一家早已把她当成了家人，家里人也愿意帮她一起寻找。他们相信雪山脚下的石头上会记录发生的过往，沿着那十三座雪山脚下的岩石上刻画的内容，他们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卓玛。卓玛早已不再是当年青春靓丽的女孩，岁月已将她的容颜和眼神都改变了。再见Shuwen，卓玛决定同她一道寻找Kejun。

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有太多消息，直到在一个巨大的赛马会上，她们听说了一个关于湖边唱歌老头的故事，她们才找到一丝线索。经过一番波折，他们找到了那个唱歌的老头，老头听完他们的来意，将一个包袱交给了Shuwen。这个包袱正是Kejun留下的，里面有他的口缸和一本日记。在日记里，Kejun记述了自己的故事。那一年他看到一群秃鹰正在啄食一个躺在岩石上奄奄一息的人，情急之下，他掏枪打死了一只秃鹰，鹰群才散了，他救下了的这个人正是那湖边唱歌的老头。当地的藏民对他射杀神兽一事强烈不满，他们觉得秃鹰再也不会回来把他们的灵魂带到天上了，因此掀起了剧烈的冲突，当地藏民要Kejun所在的队伍付出代价。Kejun把包袱托付给自己救下的人后，只身来到这群藏民中间，他说秃鹰一定还会回来，他愿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请求在自己死后也为他实行天葬，说完用手中的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藏民们按他所说去做了，果然成群的秃鹰来啄食他的骨肉，甚至比从前还要多。自此，双方终于决定放下冲突和平相处。

Shuwen读完这些才明白当年发生的一幕幕。三十年来风餐露宿终于找到了丈夫的下落，她决定回苏州了。在当地政府机构的帮助下，她顺利踏上了回家的火车。然而，当她回到苏州后一切早已变了模样，当初的家早就被拆了，再也找不到父母的住处。

两个年轻人的爱成就了一个略带苦涩却无比动人的故事，成就了民族和平……跨越近三十余载的思念和羁绊，Shuwen 和Kejun终于了却此生的"遗憾"并永远"陪伴"。

Kejun将永远在青藏高原的蓝天白云下和默默雪山一起陪伴这个善良的民族度过一寸又一寸悠悠光阴，他是清风、是细雨……是草原永远的纪念。

虽然是早已物非人非，却希望Shuwen在小桥流水的故乡寻见了牵挂自己多年的家人，或者回到草原的怀抱默默守着草原里的一寸寸光阴救死扶伤，总之希望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能拥抱一个没有那么多遗憾的余生。

Humans could never cover the past as it actually happened.

No one likes crying, but tears water our souls.

——摘自Sky Bur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