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散文）

萤火虫

□辛 迪

像极了朱自清《荷塘月色》的情节，待妻子睡熟后，我悄悄地掩上门，往外走去。与大文豪不同的是，他看荷塘，我想去看萤火虫。

晚餐席间，听几位同行好友说起，这里晚上能看到萤火虫。

萤火虫，记忆中那是我孩提时所见之物，已有几十年未见。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决定晚上一试，看能否如愿。

已是深夜，通往稻田的路上，相隔几十米一盏的路灯发出并不明亮的光，路上已没有了行人。周边的几户农家也已早早歇息，没有了灯火，只有一阵阵聒噪的蛙鸣声、知了声和远处偶尔的几声犬吠，才让我真切感受到这熟悉的乡村夜景。

该说这“一水间”掌门人詹总也是有心人，临水而筑略带古意的民宿，室内摆满了各种陶罐器皿和书籍，给钢筋水泥里生活的城里人营造了一个远离喧嚣的僻静好去处。在房舍相间的稻田间，还别出心裁地辟出了一条游步道，方便让人亲近大自然。那“一水间”究竟在哪里？这一点倒真难住了我，我只知道在武义。

田间的稻禾及膝高，绿油油的，没有一丝杂色，像是铺在大地上的绿地毯，这是白天看到的景色。而晚上这个时候，稻田则是黑黢黢的，偶尔一阵微风吹过，稻禾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在游步道慢走，企望能找到心中念想的萤火虫，不过最后失望而返，并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点光亮。

就在我回到住处准备跨进门的瞬间，突然看到了侧面的小溪边上，一个闪动的光点在慢慢移动。咦——是萤火虫吗？我兴奋地趋前，抓住一看，确是萤火虫。路灯下，黄色的小虫子还在挣扎，屁股上一闪一闪泛着荧光，甚是可爱。

一只，二只，三只……我看到了更多的亮点在飞舞。再往小溪里仔细一看，星星点点一大片，往前向后延伸着，像极群星闪烁的天上银河，斑驳陆离，撼人心魄，让我激动万分。

“原来在这里幽会，拜堂成亲呀！”我自言自语道。

事后查了资料才明白，萤火虫喜欢在水边或湿润的环境中生活、繁殖，对水质要求特别高。那几天稻田刚好排水，难怪在那里没见着，而溪中溪边有这么多。我没有求证“一水间”地名的由来，不过，以水命名，似乎想告诉世人，这里水好。

世人常把萤火虫和孩子、美女、希望联系在一起，赋予了温情浪漫色彩。现代著名诗人陈昂的《夜幕下的萤火》，我特别喜欢，“我是夜幕下的萤火/渺小且微弱/我渴望驱逐身边的黑暗/渴望和一切光明的事物一起生活……”诗人以“萤火虫”作喻，真切刻画出一个积极向上、追求梦想的“高考学子”形象。

这几天正是每年一度高考发榜时节，把萤火虫暗合勤奋拼搏的高考学子，倒也形象贴切。虫子渺小且微弱，不与日月争辉，不与时光论短长，唯独在黑夜里闪耀着豆点光芒，渴望驱散身边的黑暗，这不正是莘莘学子的写照吗？

回到室内，见妻子依然酣睡，觉不便把她吵醒。兀自回味刚才的见闻，任思绪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