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期间万安公墓的日和夜

北京万安公墓是北京最早的现代型公墓，位于海淀区香山南路万安里，内建有李大钊烈士陵园、骨灰堂、骨灰亭廊及分区管理的墓地。万安公墓创办于1930年。1961年由北京市民政局正式接管。

万安公墓里安葬着教育界、体育界、文化界、艺术界等多个领域的知名人物。中国共产主义的先驱，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李大钊长眠在这里，诗人戴望舒、诗人朱自清、剧作家曹禺、作家萧军夫妇墓、著名教育家冯友兰、国学大师启功、国学家季羡林……他们最终的归宿都在这里。

清明节是我国的传统节日，人们在这时候祭祖扫墓，缅怀先人。所以每年的清明节期间，也是万安公墓最忙碌的时候。去往万安公墓方向去扫墓的车流、人流会明显多起来。万安公墓工作人员会在部分墓碑前摆放鲜花，平日肃寂的墓园出现难得的色彩。

从2017年开始，万安公墓每年清明节期间举行公众开放日，推出一系列惠民举措，为祭扫市民服务。为市民免费发放黄白菊花、绢花花篮及挂钩，免费提供爱心坐垫，免费提供清明祭扫摆渡班车，免费为墓碑描字等。

因为疫情的影响，今年清明期间，万安公墓暂停了公众开放日。为确保公墓疫情防控和祭扫保障措施有序落实，万安公墓科学严密组织，在加强疫情防控工作前提下，实行预约限流，有序开展清明节群众祭扫服务。

白天服务 多措并举全力保障祭扫群众健康安全

3月25日，记者来到万安公墓。看到此时公墓门口，分别设置了电话预约通道和网络预约通道。通过电话或者网络预约祭扫的群众将在这里接受墓园工作人员进行的体温测量、提供预约信息、刷身份证件，然后按序进入墓园进行祭扫。

“清明期间，公墓按照规定暂不办理骨灰安葬、安放、合葬等业务，待疫情结束后再行办理。”据万安公墓副主任石江海介绍，为做好防疫消毒，万安公墓业务大厅、骨灰堂等相对密闭的空间，也将实行全方位消毒；对使用频率较高的公共场所和设施，实行多频次消毒。在对外办公场所，还将配备免洗消毒凝胶。此外，为前来祭扫的家属免费发放黄或白菊花一枝，并准备祭扫工具，为群众需要时提供，随用随消毒。入口还将预备部分一次性口罩，以备个别群众临时需要。

为进一步减少人员聚集，万安公墓今年代祭扫服务数量也有了明显的增长。

工作人员李东用毛巾将一处墓碑仔细擦拭干净，将一束鲜花摆在墓前，念道：“香山红叶伴君眠。我是万安公墓代祭扫工作人员。受您家属委托，给您做墓碑清扫，献花，祝一切安好！”随后向墓碑深深鞠躬。

李东今年48岁，已经在墓园工作了30年，平日里负责制作墓碑和为墓碑描字。万安公墓里，李东制作的墓碑不计其数，大多数逝者长眠的地点他都熟记于心。

夜晚巡查 最可怕的是墓区里随时出现的人和动物

一直以来，夜里的墓地在外界看来满是神秘。万安公墓保安的夜间巡逻分为三次，分别是每天的20点、0点和下半夜2点。

3月25日晚，记者来到万安公墓，跟随保安队长和保安队员体验墓区的夜间巡逻。保安队长刘银仓今年33岁，在公墓已经工作11年，孙彦邻今年48岁，来公墓工作4年。

从大门旁的保安监控室出发，走在通向墓区深处的大路，路灯投下来的灯光很温暖，记者并没有感觉到恐惧，只是因为墓区过于寂静而感到一丝不安。

每个晚上，保安员的巡逻路线是从大门出发，走大路到骨灰堂墙外，进入木区小路，再到停车场，经过土区巡逻至骨灰长廊，再到李大钊烈士陵园内巡视，沿小路走到金区、火区巡视，经过垃圾场、新金区，再回金区小路，之后到新水区巡视，回到大门，整个过程大约需要40分钟。

还在感受大路上温暖的路灯，保安员带记者一转弯，钻入了木字区，前行几步，便进入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景象——土字区和木字区的墓碑好多立于民国初年，较为陈旧，且多为墓主家属自行设计，排列参差不齐，且有一些为早期的遗体墓。在薄雾之下，近处的墓碑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冰冷的光，远处的墓碑则若隐若现。墓区内没有灯光，两位保安携带手电筒向每处墓碑扫射，寻找是否有留在墓园的人员，是否有人违规燃烛烧香留下未燃尽的香烛。

正在前行，忽然间从记者眼前的一处墓碑下，“啪啦啪啦”几声骤响，几只大鸟拍翅腾空而起，在头顶的树上高声齐鸣，留下树枝的阴影在夜色中乱颤，这一突如其来的动静，把记者吓得不轻。

刘银仓早已习惯了这种景象，他告诉记者，在公墓里夜巡11年，从没有遇到过人们想象的所谓“灵异事件”。会把他们下一激灵的，是墓园里面的动物和外来的人。墓园里有鸟类，松鼠、野猫。这些动物在夜间的突然出现，会让人措不及防。

前些年的一次清明期间，曾经有人翻墙进入墓园，目的是偷取祭扫市民留在墓园的贡品。刘银仓在巡逻中发现了这一情况，叫来墓园所有的值班人员，将不法分子抓获。

新金区的巡逻路线，是穿越墓区中心的一条小路，小路很窄，只能两个人并行。两位保安分别持手电筒，照亮两侧的一排排墓碑——找人，找火源。新金区的墓比较新，排列整齐，手电光照亮一排排墓碑的时候，仿佛每个墓碑上照片里的人都在注视我们。

“就在这里，”刘银仓指着一排墓碑告诉记者：“有一次我们巡逻到这里，手电筒一照，真把我们吓得够呛，也是有个人来偷东西，事后抓住这个人我们才发现，他穿了黑上衣、红裤子，所以在墓区我们只看到两条红色的腿在奔跑。”

“除了抓贼，救人的事儿也干过。”刘银仓说。有一次，值班的保安员通过视频监控，发现公墓墙外有一个女子行为异常，刘银仓随即要求保安人员持续观察……当这名女子企图用一根绳子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保安员及时出现了。

聊到这项工作的性质，刘银仓告诉记者：“我和这些长眠此地的墓主之间的关系，就是我为他们服务，是保护他们的人！”（温兴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