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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我思念 许红春

2020-12-05 10:4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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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家乡,在我的感觉里,应该有三个地方,一个是儿时的出生地,一个是我读大学的西安,还有一个地方,她就是我目前居住的所在地,上海。

中国人念旧,也更恋家,所以,一提起乡愁,那都是满腔的情怀,这种感觉,尤其是对于像我这样身处外地生活多年的异乡人,整日里都有说不完的家乡情。

几年以前,父母帮我带孩子的那段日子,他们跟我们一起住在上海,偶有闲余聊天,话匣子一打开,母亲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把话题转移到对老家的思念上。然而,通过仔细的观察,我却发现母亲念家的本质,不过是对远在郑州的弟弟妹妹两家人的担忧,至于那个早已没有人居住的老家,话里话外,母亲的心里,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眷恋了。

再后来,记不清是在哪里看到的一篇文章,说父母在哪儿,哪里就是家,那一刻,我眼睛亮了,脑海中红通得如醍醐灌顶,还真是的,对家乡的感念,原来这才是最本质的地方。

每每念家,尤其是这几年里,我一准儿会想念儿时的故乡河南扶沟,那里地处中原,民风的醇厚让我常常魂不守舍的思念始终。朋友圈里看到有人发了老家的那条街,还是那样的崎岖不平,可看到它,心里舒服的感觉,却犹如被热熨斗烫过一样火热,街心当中,几只四处啄食的小鸡正在忙碌,一条蹲在门口看家的老狗纹丝不动,还有对面水泥墙上,那是孩子们留下来的各种手绘画,虽磕磕绊绊不成体统,却显示着这里的淳朴民生,画中间,多多少少掺杂着几个他们刚刚学会的汉字,好一副农家该有的景象。就这样对着手机不大的屏幕,我呆呆的凝望着,仿佛,风起了,秋风阵阵,落叶飘飘,巷子里反复回荡的童音,一下子就把我的思绪带回到了童年时光。

最近几年,对老家的关心,越来越多了,究其原因,是因为父母正在那里居住,所以,那里的一草一木,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我都会噤若寒蝉地为父母担心,我想,这样的心情,大概就是所谓乡愁的一部分吧。

通常时间里,我还会时不时地回忆西安这座古城。我知道,在那里,我懵懵懂懂的生活了四年。四年的大学生活,对城市里的孩子来说,可能四年的时间里,不会有太多的记忆,毕竟,纷繁的城市,他们早已经习惯。而对于像我这样的农村人,城市的概念,却是开天辟地的陌生。曾记得,那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像模像样的买了一个绿色的旅行包,后面的好几天时间里,我都为那个花了我十几块钱的行李包而心疼,不曾想,进了校园我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个发费了我家十几块钱的绿色旅行包,在城市里早已经处于被淘汰的地位,它的出现,在当时的校园里,在我居住的那间宿舍里,都显得格格不入,总是像丑小鸭一样那样碍眼。

大学的四年生活,让我的消费观念,也从买几颗糖豆级别的消费观一下子突兀的上升到动不动就是十几元甚至上百元钱的消费观。我至今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于其他来自与农村的孩子,到底会有多大的冲击,而与我自己来说,的的确确是处于那种根本上无法接受的冲击感。

土里刨食,面朝黄土背朝天,父母长年累月地劳作在我家的那片责任田里,也换不回足够我读大学的学费,再加上弟弟妹妹读书,还有家里的各种开销,每年放假回家,我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常常是带着担忧,拼命的放牛放羊,拼命的割草卖菜,所有的一切努力,不过是为了返校的那天,手里能多带上几张钞票。

读理工科的学生都知道,大学时代它还是算费钱的专业,要买丁字尺,要买绘图纸,还要买上机票,更要买听外语的磁带,更可恨的是,那个整日里只知道炒股票的体育老师,他还天天逼迫着我们买上体育课的运动装。我已经记不清那段艰难的日子是咋过来的,我只记得,在学校的北门,正对着的是空军西安医院,在那里,我学着听来的段子,提前准备了两大碗盐水,然后不管不顾地喝下去,然后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家医院。

从医院出来,我手里多出了几百块钱,那一天,为了犒劳自己,也为了补补身体,在学校北门口的那间西安水饺店,我吃了一大碗酸汤水饺。热气腾腾的一大碗,摆放在眼前的实木桌面上,旁边两只小碟子,一只放辣椒,一只放糖蒜,我一口气把它们统统下肚,那种酸爽,至今难以忘怀。

直到去年的一天,我因事去了趟西安,完事后,我特意去了趟学校,没有联系任何老同学,我一个人独自走在操场的跑道上,品味着当年穿着被体育老师要挟着买来的运动装,愤愤不平的在这里锻炼的场景,走着走着,我的味觉忽然上来,于是就不自觉地绕道,来到学校的北门。

空军西安医院的那张招牌,还是明晃晃的那样耀眼,只是今天的霓虹灯似乎比昨日的那个鲜艳,然而,等我走进时才发现,所有的一切外景都没有变化,唯独那个让我日夜思念的西安水饺店不见了。后来的日子里,无论出差路过那里,凡是遇到有西安水饺店招牌的,我一律走进去点上一碗酸汤水饺,可是,走了大小多少十来个城市,直到今天,我再也没有吃到过与当年一样可口的味道了。

关于这样的事情,对于老家的烧饼油条胡辣汤,许多朋友都有同感,用比较合理的解释,如大家所言,不是当年的饭菜好吃,而是今天的我们,自从物质极大丰富以来,我们的嘴巴,已经刁得不成体统了,所以,想想童年青年时代的那些念想,如今的我们,除了心怀丝丝缕缕的臆想,其他,恐怕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时代了。

走过了故乡的童年,迈进了懵懵懂懂的少年青年,如今,也算是为了混口饭吃,我来到了上海,没有想到的是,我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在温润的上海滩,竟一住就生活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里,我从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这里的饮食,与如今竟越来越喜欢上海起来。

上海,地处中国的东方,按地域划分来说它属于南方城市,几千年的历史因循,这里一直都被软软的吴音滋养。解放前,自从上海滩开阜以来,海派文化逐渐延展开来。

对外来文化的吸收,上海的博大胸怀,每一个来过上海的人,应该都是有目共睹的。从我刚到上海的时候,整个人民广场,也看不到一家显眼的公共厕所,至于那沿街的美食,不是厚厚的糖浆沾满了油炸鸡腿,就是一屉接一屉的烧麦充斥其间。作为一个北方人,尤其是像我这样喜爱吃面的异乡人,在当时的上海大街上,想找到一碗可口的面馆,实在是太难了。又有谁能知道,时光延续到今天,你再去看上海的大街小巷,可以说天南海北的吃喝随处可见,只要你想吃,随便哪里一做,一碗或一盘可口的饭菜立马就能送到你的眼前。上海之所以成就为全世界的上海,也许这也是说明问能够题的重要的一点儿,常言说,千里去做官,为的是吃和穿,何况改革开放后的今天,老百姓们才是四处为家的主力军。

在上海,由于二十几年的生活,固定的习惯逐渐养就,吃饭不点太多,买菜尽量少量,遇到要买大葱,我再也不会像父辈那样,一买就是整整一大捆。

混混沌沌几十年,四处漂泊的生活,让我渐渐有点儿四海为家的概念,然而,骨子里,对家乡的感念,尤其是每每一人独处时,那是万分孤寂的时候,此刻,回荡在脑海间的,时常是扶沟、西安、上海三个城市不停的旋转,她们如同走马灯一样对我长吁短叹:归来吧,在异乡的游子!那一刻,我常常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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