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是我的家乡晋中
云端之下,红黄不一的土林默默伫立在太行山西麓,历尽百万年的沧桑堆积,被岁月雕琢的一派妖娆,这片含而不露的黄土地,将原生态的清贫和富饶毫无保留的给与了眼前这块干净、纯正的土壤,也让地理和历史的选择最终定格在了晋中。
黄沙厚土掀开了距今530-250万年间的地质影像,榆社史前古脊椎动物化石的唯一给了全世界对生命无穷的联想,构成永恒的不仅仅是一具具化石躯体,读懂化石语,咀嚼人类的前世今生才会续写晋中更多的传奇和辉煌。
自古“晋之山河,表里而险固”,霍山山脉与吕梁山脉在晋中灵石交汇,两山相交,隘口狭窄,汾河流经宽不到百米的山谷,回声呜咽,生灵遭殃,后来大禹治水,“劈开灵石口,空出晋阳湖”,才有了晋中盆地的丰沃与富足。
汾河之阴的介休绵山是太岳山向北延伸的一条支脉,地势险要,历来兵家必争。在悬崖绝壁、苍松翠柏的大美地带中,珍藏了晋国介子推的传奇故事和北魏时期的佛教禅林,忠义节孝的追求和向往,便有了珠玑遍洒三晋的牢固依托。
黄色是晋中的特质和根本,这抹“九土玄黄色”是华夏传统文化里大地亘古不变的自然之色,象征“天德”之“中和”。为此,我们的先民和黄土地相遇后,在黄土坡上凿窑而居,在河边的黄土地上开荒种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群山环抱深处的横坡村,人们在这里更能找回返璞归真的生活态度,无为而无不为,“乐其俗,安其居”。
2800多年前,这抔黄土筑起的城墙原本是西周大将尹吉普驻军而建的兵营,谁曾想,一千多年的攻守征伐,数十次的损毁重建,小小兵营发展成了墙高12米,长6千多米的大型要塞,护佑着城内4000处民居、店铺和庙宇。烽烟散尽,古城生辉,元明清三代称之为平遥古城。
晋中地处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冲突与融合的前沿,几番征战,几番厮杀,几度桑田,几度牧场,捍卫山西,屏藩京师,大明朝在昔阳县境内修建的绝岭雄关遗迹可辨,墩台林立,烽燧相望,王维一箸酒,送君出阳关。残破的边墙和路面,如同大地的伤口,在太行山内默默疗伤。
就在这些世人眼中风尘烟哑、古朴苍茫的梁峁沟川之中,过太行、入晋中、上京都的山间蜿蜒古道依旧清晰可辨,高空俯瞰,从状若倒置琵琶的古村琵琶窑北行到山势巍峨、苍松满目的八赋岭,长达数十里、四米之宽的长长古道,几乎全部用大小不等的石块铺砌而成,虽历数百年风雨沧桑仍坚硬如初。
曾经的官宦富贾在这程寂寞的路途中,将外面的文明和繁华迁移到黄土地域来,开凿了黄土林立下名噪九州的石佛古刹,筑起了大红灯笼下威慑四方的晋商大院,走出了漫天黄沙中的万里茶道。中华文化南达北上,兼收并蓄,晋中数千年的黄土文化锻造至于极致。
正是因为有汾河,有太行山的存在,晋中才有5000年的文明史,才孕育了那么多耐人寻味的中国故事。重重关山,大院、寨子、村落、县城、府城,这一个个城堡,最终组成了晋中这座古老城堡。这样规整而森严的地理单元,在中国独一无二。
如此独一无二的晋中,注定要完成独一无二的历史使命。
晋国大夫介子推割股啖君,论功行赏时退隐山野;五代后汉开国皇帝刘知远临危起义,保晋阳一方平安;清朝乔家票号慨然资助北洋水师购买军舰,李鸿章欣然提笔:子孙贤,族将大;兄弟睦。家之肥;辽阳十字岭抗日突围,左权名将慷慨就义;当代陈永贵带领昔阳大寨人改造的海绵梯田,至今都是中国北方梯田的一个经典。
任何繁荣和文明的故事终究被历史轻拂着的风一页页翻到了昨天,飞越晋中,更具现代风味的文明之车将辗出这里新的日子,晋中,依旧是世人眼中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