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玫瑰树 芬芳四溢 余味悠长 深深地埋在我的记忆里!
院子里的玫瑰树,芬芳四溢,余味悠长,深深地埋在我的记忆里!
在我的记忆里,玫瑰花并不是包被束缚在漂亮的包装纸里的。它们不是那么饱满,却能在枝头熠熠闪耀,它们不是那样红艳,却总飘香四溢。
它刚来我家时,是栽在一个破了边沿的土陶花盆里,单薄的枝条有半米来长,叶子微黄,没开放的花骨朵有些耷拉脑袋了。我问爸爸:“这是啥?哪来的?”爸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是玫瑰,集市散了,没人买,我花了两块钱,老板处理给我的。
听到玫瑰这两个字我有些欣喜若狂,它竟然是一棵玫瑰。这样孱弱的枝条能开出那绚烂的花朵吗?但我还是有几分兴奋, 因为在当时的农村院落里玫瑰是很少见的。爸爸把它摆放到院子里最显眼的案台上,迎着风,它好像在向我点头微笑。
总觉得玫瑰花比别的花多了一份娇贵和尊贵,所以我总是对它百般呵护,到底该放在有阳光的地方还是没有阳光的地方?几天浇一次水?我不停地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让它生长地最好,怎么样才能让这棵玫瑰早点开出花来。记得,入秋它落叶时我失落极了。入冬时,我早早地把它搬到屋里最暖和的地方。
第二年的春天,惊喜来了。在玫瑰的枝桠间出现了饱满的芽,他的生长一发不可收拾。在春天快结束时,他竟然还抽出了新的枝条。爸爸决定把它从花盆中移出来,于是在窗台前选了一块很显眼的地方,把它栽种了下来。那年的玫瑰树在时刻彰显着它生命的魅力,枝叶茂盛,在五月到来的时候,几朵傲人的玫瑰花也如期绽放。给我们那个普通的农村小院增添了少有的光彩。仔细端详这几朵花,我发现它并没有书中描述的那份高傲,多了几份温顺。
这也让我在心中萌生了许多想法。我要给它找些伙伴,于是我从外面移栽了很多花回来,木槿、夜来香、夹竹桃、菊花……它们围绕着玫瑰树一一排开。小花园变得越来越有模样,但在我心中那茂盛的玫瑰树永远都是它们主角,是小花园的灵魂。
在以后的几年里,玫瑰树作为花园里的主角一直在长高,长壮。它的小伙伴们一直在不停地更换着,但它依然像个骄傲的公主上演着它的花开花落。花开的季节尤其让人赞不绝口。每年的四月初它的枝叶间便藏满了花骨头,个个精神饱满。一场春雨过后,花骨朵有些按捺不住了,变得鼓鼓的。终于,在一个清晨,有几个花骨朵冲破了一切的束缚,露出了我们期待已久的红。那红色在枝叶间扎眼得很,我知道玫瑰树要竭尽全力了,它要回报我们的赞誉了。接下来的整个五月小院里便会飘满玫瑰花沁人心脾的香气。我一直觉得这是我心中的一份骄傲,所以我常把那刚刚飘落的花瓣捡起,装进袋子里带给我的小伙伴们。有时我也会狠下心来从玫瑰枝头摘下一朵两朵的送给我最好的朋友。让它们感受我心中的喜悦。
再到后来,玫瑰真的长成了一棵树,但是我却离开了家,开始在县城上学。听爸爸说有一次它新发的枝条竟高过了房顶,只不过被他果断的砍掉了。后来爸爸补充说,那是骄傲的枝条,必须砍掉。不过我发现被无数次砍掉新枝的玫瑰树开始变得粗壮,花朵盛开的也越来越大。我想这正是爸爸的期待吧。
再到后来,越来越多的邻居认识了这颗春天里骄傲的玫瑰树。开始不停地有人向爸爸讨要玫瑰树枝。于是,越来越多新长出来的枝条被压进土里,等待着下一年它能独立成长成一颗玫瑰苗。玫瑰树就用这样的方式在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上大学时,离家更远也更久了,寒暑假回家时再见不到玫瑰开花的样子了。我多多少少有些遗憾,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好像它不那么热情了一样。终有一年,五一我回了趟家,一进门便被震撼到了。院子里那一树的红花,让我格外的欣喜,原来它一直都在努力的开放着。我从飘落的花瓣中捡拾了些夹到书页间。
工作了,只有暑期可以回去了。今年暑期带孩子回家,又看到那棵在院子里的玫瑰树,叶子暗绿,枝条黝黑,似乎好久没有发过新的枝条。想向刚懂事的孩子介绍,但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它不见一点红色,没有一点花的样子。无意间听到妈妈说,大娘今年酿了些玫瑰花酒。“玫瑰花?院子里的那棵树?”“嗯。”妈妈的回答简短而自然。真没想到它还在盛开着,并被人所用。
二十年了,玫瑰树一直生长在它原来的地方,它的枝条一次次被砍掉,它又一次次地抽出新的枝条,无论它是厚重还是单薄,每到五一的时候它总会如期开出芬芳的花朵。二十年它身后的房子变了,它对面的院门变了,在我的眼里小院子变得低矮、不堪。曾经在它身边的那些 木槿、夜来香、夹竹桃、菊花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它的身边少了些人,多了些人,它再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也没有了当年的傲气。从前的小公主似乎也变成了一位慈祥的老人,端着着院子里的一切喜怒哀乐。
院子里的母亲常常在玫瑰树旁支开小饭桌,小饭桌上每日变换着各式各样美味的佳肴,儿孙们常常在玫瑰树下嬉戏打闹,给小院增添了很多的快乐。有时小黑猫也会在孩子们的追逐下攀上玫瑰树的树杈。玫瑰树成了小院里最重要的一员,成了每一个进出小院的人的视线落脚点。
离家十几年了,总不能赶上它盛开的季节回家,但是每次回到家还是忍不住去看看它。虽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它开花的样子,其实它一直在我心底的某个角落盛开着,芬芳四溢,余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