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归来》:最远的距离是我在你面前 却相见不相识
《归来》是张艺谋根据严歌苓原著《陆犯焉识》改编过来的,电影所呈现的与原著不同,张艺谋只选用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进行创作,而占据书中重要地位的那一段关于陆焉识在大西北被囚禁劳教时精神的匮乏和犯人之间的相互倾轧等,都成了《归来》的一个时代背景。
或许张艺谋导演这样做的原因是想要我们自己去翻开那部分历史吧!毕竟原著中很多东西由于某些原因,电影是很难呈现出来的,所以当我们真正完整的看完这部影片时,心中往往会有一些疑惑,比如陆焉识(陈道明饰)这么才华横溢为什么最后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为什么陆焉识和冯婉喻(巩俐饰)相隔20年却不得相见?为什么女儿丹丹对父亲总是充满着敌意?我想,影片没有表现的才是更能引起人们求知欲的,正如影片中被人剪掉的老照片,总能使人浮想联翩。
《归来》的构架很大,在这个随波逐流的年代中,冯婉喻和陆焉识就像是这偌大洪流中的一朵小浪花,他们是那个年代中的缩影,也是那个时代中的悲剧。
最远的距离是我在你面前,却相见不相识。
《归来》这部影片就像是陆焉识为冯婉喻弹奏的那首钢琴曲,一样的柔和,也一样的令人心寒。故事大体讲述了平凡归来的陆焉识终于回到了家,可这“家”早已变了样,女儿放弃了热爱的跳舞而在工厂上班,妻子冯婉喻也因为痛苦而失忆。陆焉识使劲解数想要将从前的那段时光找回来,可是太难了,时代的烙印早已在他们身上结了疤,永远无法抹去,冯婉喻对陆焉识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那个被历史的车轮碾碎的时代中。直至最后,冯婉喻也没能认出来陆焉识,他们两个在火车站举着那写有“陆焉识”的三个大字在白雪中渐行渐远......
恶劣的环境或许可以摧毁人的肉体,但是却磨灭不了人最原始的感情,陆焉识和冯婉喻便是这样,虽然相隔了那么久,他们两人的感情却依然亘古不变。
对于冯婉喻来说,自失忆后她每月的五号都去火车站等候陆焉识,可见陆焉识的归来对她究竟有多么重要,但可惜的是,她已经认不出来身边的挚爱,当陆焉识推着老人车上的冯婉喻在火车站等候“陆焉识”时,我们感受到的不仅是他们爱情上的悲剧,还有那个时代对于人身心的巨大创伤。
对于陆焉识来说,他对冯婉喻的愧疚心理在影片中更加充分的表现了出来。平反后的陆焉识为了帮助妻子恢复记忆,他说服自己卸下了这个“陆焉识”的身份,以“老张”的身份重新进入了冯婉喻的生活,他看着自己深爱的妻子那熟悉又陌生的一种眼神,他的心何尝不痛,虽然在你身边,可我们无法相识。一封封厚厚的信,不规则的纸片,还有歪歪扭扭的字,我们可以想象出陆焉识究竟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写下这些情思的,距离虽远,可他对她的真心永远未曾离去。
影片中陆焉识试图通过弹钢琴来唤起冯婉喻记忆的一段情节,十分动容。细细碎碎的钢琴声不断传来,冯婉喻的心似乎被打开了一些,她认出了琴声,可又模糊的想不起来,她急切、犹豫着往上走,拐过楼梯转角,侧面的阳光铺陈下来,一下子淹没了她,也淹没了她的回忆......那种迟疑和希望的感觉混杂在一起,仿佛她的记忆回来了,但又像是一个错觉,一点即破。说到这不得不夸一下巩俐的演技,单单是一些表情上的变化便将她内心的复杂变化展现出来,眼神、嘴角、下巴仅仅几个微动作便酝酿出排山倒海的情绪,并将这份牵扯的感情传递给观众,简直教科书一般的演技!
相对于传统的爱情电影来说,《归来》更加乏味和冗长,这90分钟的故事既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小情小调,像一首平淡诗一般,但在张艺谋的拍摄中显得韵味十足,平凡杂碎的琐事将情感一点点堆砌,好几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剧情却又戛然而止,重新来过。不过这样一种感情影片对演员和导演的要求都是十分高的,尤其是冯婉喻一角,在台词极少的情况下,去表现一个经历风霜的女人在大时代下的处境是非常有难度的,但巩俐却将这份无法开口的感情用行动描绘了出来,真的应该向她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