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祭|写在25周岁:不足以谈人生
又到每年这个时刻。
这一年对于我来说,过于难忘。
曾经以为会始终坚定不移的认知被打破,在自我挣扎与价值重塑过程中所获得的标签性定义是,不配。
年岁虚长,无可担当。
客观来讲,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具有优秀潜质的人。甚至可以说,总有那么些许自卑的情绪巧妙融入,在不经意间跳出来提醒我,永远不要相信美好事物即将发生。
因为,不够格。
所以,当机会和情感摆放在面前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退缩、抽离。
所以,那些在颅内演练过无数遍的应对时刻,从不曾真实上演发生过。
所以,说好要迈出去的那一步始终犹豫,磨蹭间错过所有可能与期待。
而这种自我否定的逃避情绪,在25岁即将来临的时刻,到达了巅峰。
当时只道是寻常
其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在周岁祭的时候,来写关于情感方面的内容,毕竟这并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想了很久,还是将其作为今年周岁总结的开篇,也算是,有所交代。
前段时间,和私交甚好又许久不见的知乎大V约下午茶,随便聊聊这半年未见,彼此的生活与变化。
毕竟,一起比惨,痛苦减半。
我还记得,2019年岁末交替时刻,他曾满眼笑意地说过:“我想我可能遇到我的爱情了。”
然而今年再见时,那种满心期许的目光已不在。谈及爱情观时,也不复憧憬中酝酿着羞涩的场景。
“隆冬初雪,我以为我终于遇见那半条鱼。却未曾见到,冰封前那一侧已经被填补过的痕迹。从此,就没有再去寻找它的机会和勇气。“
也是,有够惨的。
时间是个少年犯,走走停停,却一直没有反思这些年的错与爱。车马邮箱很慢的年代已不再,就连晚安都找不准适当的时刻。
就像,很久以前,也曾想过很多次以后的情景,想过有一天终于和某人走到一起的时刻。
以为那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自然而然地在并排散步的过程中,就牵起了彼此的双手。
然而发现错了,所有的不谋而合都是蓄谋已久。
就像,自己害怕的猫儿一样,不被理睬的时候,暧昧着靠近;一旦接收到想要的回应,就会选择跳脚离开,不理睬,在角落里独自玩耍。
曾以为是喜欢不够深刻,才会出现这种无疾而终的场面,对自己对他人对相遇无所交代。
然而发现错了,未曾做好准备的聚拢,从一开始就预示着不美满的结局。
就像,我在第二本书第4篇人物番外(拖稿中)写到的那般:“她曾玩笑般问过我,是否想过我和她的未来。当时,我沉默着,没有给她任何答案。其实,这就是答案。我想过的未来,没有爱情,没有你。”
我那位知乎大V朋友说:“人家放弃你的时候,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一刻他觉得没有你,他会更好。那一刻,一辈子都不值得原谅。“
也是,有够扎心的了。
七月的时候,好友再次来找我为他的曲子填词,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在歌词里加入了这么一句:“所谓缘分,不过相遇一场。”
那一天,烟和酒都没断。
开始接受生命的庸常
就像,我们都不在提及梦想这件事情。干脆得仿佛从未拥有过一般,哑口无言。
大学毕业后,我的朋友们在工作之余,也不约而同在做着一些类似于“可以多活几年”的事情。比如,种花养鱼,瑜伽健身,乐器跳舞。
也不是朋友们有多注重养生,多爱惜身体,多喜欢运动,而是生活状态与人生际遇波澜类似的一群人,更容易有相同的感受。
而这,让我清晰地意识到一点,那就是,我们已经在奔三的路程上一去不返了。
我记得,读大学的时候,同学们还是一个个习惯性探讨未来。而今,语音群聊的时候,全是一地鸡毛的生活琐事。关于那些也曾期待过的未来场景,只字未提。
我记得,那些比我大几岁的发小们曾说过,成年人的世界不配拥有向往。当时还不信。而今,那些压力倍增的焦虑时刻,终于轮到我。
原来,这世界上最强大的,还是年岁。
所以,我也不在和朋友们讨论以后生活的可能种种。在这种个人经历迁移下,得过且过,那些曾心潮澎湃的或许,也沉寂在日复一日的繁忙劳碌中。
就像,年轻的朋友问我,该报考哪所大学什么专业。
我的回答也变得随便起来,都一样,无非就是在哪座城市享受最后四年清闲时光而已。
就像,年轻的朋友问我,大学期间是学业重要,还是恋爱重要。
我的回答也似是而非的没有营养,都一样,反正你学也学不好,恋爱也不一定有结果。
对此,好友也曾说过,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少年时那股无所畏惧的心劲了。
是啊,到了25周岁这个阶段,已经能接受庸常是自己生命常态的这个事实。
就像,一条分水岭一样,横旦在过去与现在之间,难以逾越。
前段时间,和许久未见的发小视频语音,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至少得有八九年的时间,你终于剪起了短发,感觉你也好像老了些许。”
有点小崩溃。
说实话,老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已不仅仅是面容与身体上所带来的形象焦虑。
更多的反而是,年岁堆积下,日常生活中越来越浅显易见的重压。
“再过两年,我想我可能会接受家里的相亲安排吧。”
在我迎来25周岁时刻,我的一个发小,也前后脚迎来了他的28周岁。
当初那样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如今也开始松动了口风。
“不会后悔吗?”我问他。
“适合与坚守,或许可以不冲突。”
看,当初那样一个怕束缚,爱自由的人,如今也开始准备收起羽翼,放弃飞翔。
所以我在想,时间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啊。
而这种被迫放弃的心酸,又要如何计较呢?
我检索过往记忆,这种不得不低头的时刻,在这几年里,好像也并不少见。
不过,当时波动过的情绪,如今却淡得几乎没有了痕迹。当真是年岁越大,越容易健忘。
“那你曾心心念念的浪漫色彩呢?还会继续吗?”
“说这些干嘛?你的书还在写吗?”
嘴损,真是我们这一小群人能够成为至交发小的共通特质。
是啊,那我自己的坚守呢。
“如果真有一天,我结婚的时候,你们来做伴郎吧。”
“好。”
真是数不清自己已经当了多少次伴郎了,也不敢预料接下来还有多少这样突如其来的机会在等着我。
“所以,骄傲会消失的对不对?”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所谓25周岁焦虑定律,当真是如约而至。
最明显的表现在于,开始有了存钱的打算。
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一个享乐主义者,对待金钱看得并没有那么重,觉得人生苦短需尽欢。
而今,态度也是在发生着转变。
就像,我们都将买房这件事儿提到了日程上来。
“要不我们等等再出手,到时候选在同一个小区得了。”
“说得好像我们会常住一样。”
现实当如是。大学毕业后散落在各地,我们有时候一年都聚不上一次。
但还是期待过,几个单身大龄男女青年坐在小区长椅上互相嘲讽的画面。
然后,十句话不到,厮打成一团。
年岁渐长,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在于,太过于容易共情了。
前段时间,有两部都市剧还挺热的,一是《二十不惑》,二是《三十而已》。而我以25周岁这个时间节点来卡位这两个年龄段,设身处地某部分感受并延绵到现实场景,应当是焦虑大于其他情绪的。
同城好友相聚,谈论最多的是: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有多少种方式能够生存下去?以及,当我们真的迈入三十岁档口,是否还有重头再来的勇气吗?以及是否还愿意孤注一掷的坚守?
换句话说,探讨这些内容的本质,无非就是去深究我们肯拿出来多少去做等价交换。
我也是到了这个年岁,才有了一些“如何面对生活”的节奏感。
当好友跟我说,有两个男生在同时追求她的时候,我也不会再像20岁的时候一样,兴致勃勃地跟她一起分析对比哪个更好了。只是简单的告诉她,和谁在一起都行,只要能在这段恋爱关系里,自己爱自己多一些就够了。
真的,选哪个都可以。
辞不辞职都可以。
回不回老家都可以。
努不努力都可以。
只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过生活,不论活出什么样子都是自己在此时此刻最好的抉择。
所以这个节奏感就是,随遇而安。
做与不做,怎么做,完全看心情。
什么成功啊,未来啊,去他大爷的!
前两周的周末,和好友去欢乐谷玩耍。我本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但被过山车扔上天的那一刻,我出奇地没有紧张害怕,我看着仿佛触手可及的蓝天,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可我却曾那么认真,想过25周岁的以后。”
阅历尚浅,且不足以谈人生。
完稿于8月25日凌晨2点3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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