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希」原创根据诗文编故事之春风不相识
白冰,图源网络侵删致歉。
邀月阁新出了一位歌姬,唤作白冰,已三月有余,未曾已真容识人,一时间,长安城内议论纷纷。
“燕地的野草像碧绿色丝线,生机勃勃。秦地的桑树枝桠低垂,一片青绿,绿意盎然。当你怀念家园期盼归来的时候,我早就因为思念你而愁肠百结。春风啊,你与我素不相识,为何吹进罗帐,激起我的愁思。李白的一首《春思》,让唱曲的白冰小娘子名声大燥。只是她一直在屏风之后,无人识她真容。只闻其声,已叫人如痴如醉,想必样貌也是倾国倾城。真是想一睹她的风采。”
“谁不是呢?都说邀月阁新出了一位歌姬,歌喉美妙极了。只是为了赚足眼球,一直藏着掖着,不叫她出来见客。只知啊,她叫白冰。不知是否人如其名,肌似白雪,是个冰山美人儿呢?”
“谁说声甜的就一定是美人儿?这都三个多月了,指不定是个丑八怪,才一直不敢出来见人。要是哪天,你们见着真人,说不定会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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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府有一位朝中新贵郑列穹,能文能武,既是今科的文状元,也是今科的武状元。话说这郑府,世代为朝廷做事,负责搜罗历朝历代散落民间的各路宝贝。老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郑家人每天见着各式各样的稀世珍宝会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忠心二字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既然心动,郑家人便用各种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了那么一两件稀世珍宝。
其中一样,便是唤作“将影”的古钗,这古钗是花丝镶嵌錾刻宝石花卉纹簪,以莲花、梅花和牡丹花卉为托,中间一层花丝花瓣镶嵌红宝石。这钗既有高洁之意,亦有雍容富贵之感。郑夫人心中喜欢,央求郑老爷留下来的。既是贡品,郑夫人心中再欢喜也不敢戴在头上招摇,只是偶尔,拿在手上把玩。想试戴一番,却又怕被人瞧见了去。从未戴过,便把“将影”当作普通的簪钗,不知其竟有如此神奇妙用。
郑夫人当年其实生了一对龙凤胎,哥哥是郑列穹,妹妹是郑希怡。只因当今圣上金口玉言:“若是郑氏一族,诞下公子,便与其他王孙贵族一同学习,将来为朝廷效力。若是小姐,便送入宫中,选为后宫妃嫔。”二者皆可光耀郑府门楣。
然,郑老爷早已厌倦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以及在皇帝面前“伴君如伴虎”的威慑、恐惧感,只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像普通人一样度过余生,不要像自己一样,因为说错一句话而深陷危机,担心项上人头不保。但郑夫人怀孕,分娩之事,人尽皆知,要瞒就只能瞒一个了。
夫妻俩都不忍心自己将来如花似玉,豆蔻年华的女儿,要去陪伴皇帝那个风烛残年、行将枯槁之人。便对外宣称,喜得贵子,并无女儿。
希怡自幼与兄长一起舞文弄墨,文采不输男子。如今年方二八,更是身形高挑,具有男子之英气,却又面容姣好,仍有女子的万般风情。可谓人间尤物是也!
没有女子能够抵挡住珠宝的诱惑,希怡自幼便见母亲一直把玩一钗,却从未试戴。那钗在她眼中漂亮极了。她心心念念已久,便趁父亲母亲外出游玩之时,偷偷拿出来,簪在了头上。
没有女人能戴着珠宝,不照镜子。希怡却在铜镜中,看到了那张熟悉,但在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的脸。
“哥哥,你来了?”希怡说道,便回头望去,房间仅她一人。待她回过神,再照镜子时,才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声音,也甚是古怪。不复平日温婉,竟有男儿阳刚之感。
镜子里映出的脸还是列穹的模样,希怡似懂非懂,估摸着也许是簪子的问题。但还是舍不得取下来。
丫鬟进来见着她,噗哧一笑说:“公子,怎么穿着小姐的衣服?不过你与小姐二人身形着实相似,你穿着她的衣服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说完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郑希怡,图源网络侵删。
希怡未与她置气,甚至有些暗喜。打小,父母便不让她外出,一人在深闺大院中长大,好不寂寞。如今,竟有幸变作男儿身,不好利用一番,岂不可惜?她光明正大地到哥哥的房间,挑了一身儿自己满意的衣服换上。兄妹俩身形果然相差无几,哥哥的衣服,她穿着也蛮合身的。
再照镜子,镜子中的她,五官分明,眼神清澈如水,一身男装,更是衬得她身形高挑,相貌出众。
她收拾了一些银子,直奔邀月阁而去。一来,她在下人口中,听说过白冰,她想要去瞧瞧,到底这个神秘的女子,样貌如何?二来,她真的很想逛逛妓院。
邀月阁,如它的名字一般,里面都是些众星捧月的姑娘,一个个腰若细柳,口若樱桃,能歌善舞,精通十八般乐器。
希怡刚进去时,着实有些手足无措。那些姑娘都对她热情似火,一个个的,都想拉她醉倒在她们的温柔乡。她羞红了脸,反倒叫那些姑娘更有兴致,这个摸下她的脸,那个掐下她的腰,这个要喂她喝酒,那个要拉她抚琴。。。。。。她们玩得好不开心。
希怡好不容易挣脱了这些姑娘,跑到了阁楼上的地方,才发觉,身上已充满了脂粉香。
阁楼之上,都是雅间贵客,倒也没有姑娘来缠着她了。她要了一壶酒,自顾自地酌饮起来。三两杯酒下肚,希怡已有几分醉意,越发觉得疲惫,竟自顾自地睡去了。
在梦中她和另外一个女子在傍晚携手从南山上走下来,山上的一轮明月好像跟随着行人一样在移动。她们回望来时走的山间小路,幽然清净,山林也是苍苍茫茫一片青翠。她们一起走进葱葱郁郁的竹林,穿过幽静的小路,青萝枝叶轻抚着行人的衣裳。
终于她们走到了一个院子前,丫鬟小厮急忙开门,把他们迎了进去。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回廊,到了一个花园。在花丛之下早已摆好了美酒佳肴。希怡唱着歌,那个女子跳着舞。月亮在歌声中徘徊不定,影子在起舞后飘前飘后。一时间希怡觉得如此快乐,仿佛天地间的所有事物都与她无关。她终于想起要看看跳舞那个女子的脸了!
白冰,图源网络侵删致歉。
只见那姑娘身着白衣长裙,犹如天仙下凡,“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有时眼神温婉,脉脉含情,楚楚动人;有时媚眼如丝,一颦一笑,皆有风情;有时白璧无瑕,给人一种净化心灵的感觉。
希怡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被一阵歌声惊醒。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是李白的《月下独酌》。
循声而去,台上那女子竟和自己梦中人一模一样。歌罢,掌声经久不息,叫好声接连不断,白冰的名字被这群看客叫得响破天际。
但是白冰竟迎面向自己走来,她逆着光的样子,真像一位下凡的仙子。
“今夜,我要与这位公子一起,共游花舟。”白冰边说着话,边向希怡伸出了手。
不知前因后果的希怡呆若木鸡,倒是其他男人频频向他投去艳羡目光。白冰今夜正是成为了邀月阁的花魁,成为花魁首日,都可挑选一名心仪的公子,共游花舟,看遍长安夜晚的繁华。多少男人日日夜夜守在邀月阁,穷奢极侈,花钱如流水,只为这一刻春宵。奈何天不遂人愿。
希怡回过神来时,她与白冰二人已泛舟河上。她身形本就高挑挺拔,衬得白冰更加娇小柔弱。
“公子缘何发呆?是在责怪小女子唐突了吗?”白冰的声音干净又飘渺。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希怡说罢,有些脸红。
白冰见此会心一笑,竟侧身靠在了希怡肩上,希怡伸出手,抱住了她。这一刻,不仅是两个肉体的相拥,更像是两颗灵魂的重聚。他们就这样静静的抱在了一起,仿佛一切时间都停滞了。
花船在湖上荡开了一圈圈涟漪,船也随着波浪摇曳。岸边有不少人在放着花灯,祈愿自己可以心想事成。花灯跟着波浪荡漾,烛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已。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白冰的声音是如此温柔。
希怡有些犹豫,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姓,也不忍心说谎话骗眼前的绝色,神情有些闪烁。白冰看出了她为难,倒也知趣,不再追问。望着希怡笑了笑,希怡忽然拉住了她,亲吻了她的侧脸,像蜻蜓点水一般。
“我在梦里见过你。”希怡声音低沉,“当时你穿着素衣白裳,像个仙女,跳着舞,美极了。”
白冰笑而不语。
“你是不是觉着我说谎话诓你。但这就是真真的!梦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我在梦里轻松极了。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希怡有些孩子气。
“梦是上天给的礼物,好好享受就行了。”白冰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就像我们的缘分,仅此一晚。我们游离于对方之外,我们永远不能相互融合。
人生如雾亦如梦,情如朝露去匆匆。每个故事会开始,也会结束,但爱却永远不会结束。公子,在今晚我是爱你的,不管是何种形式的爱。”
希怡黯然,随即释然。“爱是一种感受,但并不一定是真实。”
俩人会心一笑,露水姻缘也是姻缘,一夜的翻云覆雨。
金黄色的树林里 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们不能同时去涉足。
终究,希怡还是郑家不为人知的小姐。
白冰还是邀月阁的花魁,只是当她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今科状元时,还是有些晃神,仿佛是那一夜的少年郎。
(全文完)
题外话,白冰郑希怡同人文,我最开始写的时候,兴奋得睡不着,结果今天写完了,有点失落,写不出来自己想要的感觉。
参考诗文:
李白诗三首
《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
《月下独酌》
《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