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重回故乡

问：艺舜老师

很多次曾在梦里回到故乡

门前的小河围在身旁放肆地流淌

榆树上结满了大片的榆钱儿

抓一把放在手上吹一吹

便迫不及待地送进肚肠

院里的那条黄狗还在

只是已认不出我的模样

燕子在檐下探出头

蜻蜓落在篱笆上

玻璃球可以做放大镜

一段木叉就是一把上好的枪

母亲急着去喂猪

孩子们躺在草堆上晒太阳

二十年后再回生养我的小村庄

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不已

也没有故事里的热泪盈眶

稻花依然醇香

学校早已变成了一个小市场

村口的那块大石头还在

听说旁边是小二家盖的新房

二叔三婶的打招呼

大伯把当年说给我们的传说

给一群新的孩子们讲

小河已经干涸

婶子们还是能从山里采回蘑菇一筐筐

这目光所及

熟悉得让人颤抖

却又陌生的让人窒息

我竟然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来不及说再见

更生怕添了谁的麻烦

在乡村变化的历程里

似乎还有一些什么在流淌

出村口时一个含着大烟袋的老人

安详地看着远方

我并不熟识

他那目光如老井一般深邃

那皱纹如田垄一般粗犷

任你怎么也跳不出

此刻我似乎才又明白

究竟什么是故乡

你不对她抱有任何期望

但心之所向

神之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