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爸妈 但我不说
文 / 西门君
图 / 网络
上周我发了一条互动，问「今生今世你对父母撒过最大的谎是什么？」，收到了千姿百态的回答：
◆「妈，我在北京过得挺好的，不用担心我。」
◆「我暑假要打工就不回家啦。（其实是和男朋友去旅游嘻嘻）」
◆「爸，一点都不痛，真的。（其实当时手术麻醉劲儿过了痛得我想死）」
我一会笑，一会叹息，一会沉默。这是我最五味杂陈的一次互动。
其中，最让我久久不能平息的，是这句话：
「那一次我离家出走，走之前对爸妈怒吼『我不爱你们！从不！』」
我不知晓，当他的父母听到这句狠话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碎。
也许，我们对爸妈说过不止一次的「我讨厌你」，却很难说出那么一句「我爱你」。
至少，我承认我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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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不代表不爱，也许是爱愈深，愈难说出口吧。
去年辞职的时候，撇去套在股市里的钱，我支付宝里的数字只有三位数。朋友的聚会我担心开销不敢去。一个月没有打过车。这就是我当时的经济状况。
最痛苦的，是我完全不敢告诉父母真相。
有人问我，为什么要裸辞呢？
我的答复是，在工作或是感情上，找好下家再提「分手」都是对当时的现任极大的伤害，我不屑于此。
总之，那段时间过得很憋屈，一方面我得踏破铁鞋找新工作，另一方面得让父母以为我仍在顺利工作。
毕竟，我上两周还在眉飞色舞地谈工作的业绩，过了没几天就爆出辞职的打算，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吧。
于是那段时间我基本上是这么度过的：上午在家里写文章做兼职，下午去离家不远的私人书店看书。
不用担心我的中饭问题。吃腻了一周多的外卖后，天助我也，妈妈神乎其技地买了一大堆速冻食品和加热便当放在冰箱里。
那家私人书店叫做「麦家理想谷」，周围的环境很美，店内也很安静，但是有一个问题......
每天五点钟，店长准时要「赶人」。
唉，妈妈一般都是六点出头到家，这一个小时的空档，总不能让我每天像一个孤魂野鬼在街上游荡吧。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找一家喝东西的店过渡下。
但是咖啡馆对当时的我来说，消费太高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找到了一家小型奶茶店，最便宜的奶茶只要6块钱。
是的，我喝了三个星期的便宜奶茶。以至于第三周的时候，柜员看到我，直接对后面的伙计大喊：「一杯招牌奶茶！」
我以为我的演技天衣无缝。但是月末的时候，妈妈突然在饭桌上撂下一句：
「你新工作找好没？」
吓得我当时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妈，你在说啥啊，我这儿工作好好的。」
「别骗人了，妈妈回家不止一次看到早上大开的书房门紧闭了。难道，贼这么热心还会帮着关门？」
MD，防不胜防啊。
「你以为爸妈都不知道？也不想那些速冻食品是谁买的，傻儿子。」
爸爸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击中了我的内心。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但是为了保护我敏感的自尊，他们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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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关于亲情的电影里，我最喜欢的还是李安的《饮食男女》。
大厨老朱在妻子去世后，肩负起抚养三个女儿的责任。她们性情各异，充满叛逆，问题各不相同。随着女儿们逐渐长大，老父亲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不过他那一手炉火纯青的厨艺，却依旧维系着全家的和睦。
从片名你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关于「吃」的故事。
老朱在没有妻子的情况下抚养三个女儿，艰辛可想而知，可是他不说，默默承担了这一切。三个女儿对于老父亲的心酸也了然于心，可是她们也不说。
那怎么办呢？全家人靠饮食沟通心意。
老朱通过做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展示父爱。而女儿们通过买菜、洗碗和夸赞父亲的厨艺，来表达自己的孝顺之情。
看似美好的家庭氛围，却似乎在彼此之间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当爱的传递需要经过层层工序的时候，它本身的浓度会大打折扣的。
随着岁月的变迁，女儿们和老朱的间隙越来越大。
最让我揪心的镜头，是老朱和二女儿说了一句：
「我的味觉死了。」
作为厨师，自己的味觉死了，于他而言，此生和走尸无异。
二女儿看着他，心疼不已，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选择了缄默。
我想，这就是中国家庭的普遍现状吧。关于爱的表达，永远都是藏在心里，羞于言表。
我想起有个叫樊忠慰的诗人写过这么一首诗：
「我爱你/但我不敢说/怕说了/就会死去/我不怕死/怕死了/就没有人这样爱你」
在这个流行告白的年代，我们却不擅长和自己最亲的家人说出「我爱你」，何其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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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社会学家夏学銮认为，中国的家庭不擅长表达情感，是受了儒家思想的影响。
「我们从小到大都被告知，感情要内敛。」
正是因为「内敛」的性格，让子女对父母，父母对子女说出「我爱你」三个字，难于登天。
是的，我们完全可以不凭文字，全靠行动来证明我们的孝顺。但是，这三个字的力量，也许胜过你一世对父母的所作所为。
所以，请你看完这篇文章后，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说一声「我爱你」吧。
为等你这句话，他们的发丝，从乌黑盼到了银灰，再从银灰盼成了雪白。
高尔基说过：「时间可以让人丢失一切，可是亲情是割舍不去的。」
岁月最是无情，所以我们更要深情，不是吗？
ABOUT ME西门君，学电视节目编导出身的好青年会写剧本段子软文吐槽诗歌杂文微小说最让我怦然心动的女生，是清纯逗逼型曾担任浙江卫视《跑男》第一季编导，目前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就职文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