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启蒙老师——大伯
大伯是我的启蒙老师,我写的第一个阿拉伯数字就是大伯手把手教的。
大伯与我父亲是堂兄弟,在父辈兄弟中排行老大,其实也就是我的堂伯父。
大伯在他们那个年代的同龄人中算是个文化人,听说读过私塾,还当过大家户人家的先生。解放之后,就在我们村上小学当个临时的代课老师,后来又转为民办老师,多少有点收入可以补贴家用。
大伯家有六个子女,两女四男,但都没有一个跳出“龙门”走出农村的,唯一一个最大的儿子是最有可能考上大学的,但听说当年高考临场发挥太差而最后也名落孙山。
大伯说,这是它当了一辈子老师最丢人的事,不能说自己桃李满天下,但他教过的学生很多都考上了大学,唯独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个“跳出龙门”的。
特别是在我那年考上南方的一所军事院校之后,大伯逢人便说他是我的启蒙老师,是他的得意学生。
我每次放假回去,总不忘给大伯带一条当地的香烟抽,我知道要不是大伯的督促,我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甚至父亲压根就不会让我读书。
那个年代,家中拿不出学费读不成书的孩子不在少数,很多我的同龄人都是文盲,大字不识一个,以至于后来出去打工的时候都没厂子愿意要。
上世纪七十年代,由于家里条件太差,我快到八岁的时候,还是在大伯的多次督促之下,父亲才同意让我去村里的小学读书,即便是这样,我当时的学费还是从大伯当月的工资中扣除的。
大伯在我没上学之前,曾经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数字和字母,他说我接受能力强,记忆力好,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所以他才坚定了做父亲的工作必须让我上学的决心。
小学五年,大伯一直都是我的班主让,在他的督促之下,我的学习成绩优异,语文和数学考试经常是“双百”,还担任了学校少先队的队长,每天带着全校的几百个学生出早操、升国旗、唱国歌。
大伯曾私下里对学校的同事说,我就是他的骄傲。其实不用大伯说,从他平常对我的关爱程度上不难发现,大伯对我也是青睐有加,甚至超过了他的几个子女。
我小学升初中的时候,大伯已到了退休的年龄,大伯说等把我送走,他也就放心的退休了,以后的路就靠我自己走了。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大伯又托付了他的朋友,也就是我初中时期的班主任照顾我,直至我升入县重点高中,大伯对我学习的关爱真是用心良苦。
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由于离家很远特别是成家后爱人随军,回家探亲的机会越来越少,
对大伯的消息也仅仅停留在父母对他的生活状态的描述上。
由于子女的生活条件都不好,大伯与伯母也都是省吃俭用的过日子,他们用大伯微薄的退休工资供养着几个孙子上学时的费用。
大伯说:“当年,对于几个孩子的教育我们有失误,现在我们尽力让孙子们好好读书,让他们成长为有用之才,以弥补当年对孩子的亏欠。”
母亲说,大伯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本身也已经70多岁了,再加上常年从事教学工作,站立时间过长,两腿负荷太大,导致双下肢静脉曲张严重,现在基本上没法站立,常常都是坐在门前的大树下,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不停地叹息。
前几年,我利用出差的机会回老家探望大伯,在县城给他买了一个全自动的轮椅送给了他。大伯说:“这个轮椅太贵重了,为我花那么多钱不值当。”我说:“您当年对我的帮助,值得我这样做。”
离家之后的我听母亲说,大伯逢人便说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还他说他当年没有看错我,说我是个干大事的人。
去年,我打电话问母亲大伯的情况,母亲说还是老样子,只不过除了腿部的疾病之外,耳朵也聋了,眼睛也认不清人了,如果要与他交流必须要加大音量才能似是而非的听到了。
我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感叹岁月无情催人老,转眼间大伯已是九十高龄的老人,当年幼小的我也已年近半百。
大伯,我永远忘不了您对我的帮助与关爱,是您孜孜不倦地督促,才让我有了今天的成绩,有了今天的生活。
感谢您,我的启蒙老师,我的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