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朝凤》：匠人的坚守 道出德高望重的人值得被歌颂

《唐书》曰：“海州言凤见于城上，群鸟数百随之，东北飞向苍梧山”，好一幅百鸟朝凤的美好景象。

关于百鸟朝凤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传说有一年深林大旱，鸟儿们都觅不到食物，勤劳的凤凰就把自己积存的果实分享给群鸟，帮群鸟们度过了艰难的时刻，旱灾过后为了感谢凤凰的救命之恩，群鸟就从自己身上拔下最漂亮的羽毛献给凤凰，并推举凤凰为鸟王。

流行于山东、安徽、河南、河北的唢呐名曲《百鸟朝凤》就以极高的演奏难度将百鸟和鸣的自然景象展现在了我们眼前，同时它还被赋予了更深一层的含义：对德高望重的逝者最高的敬意。

根据青年作家肖江虹的同名小说《百鸟朝凤》改编的电影讲述了在无双镇上德高望重的唢呐匠焦三爷和他的徒弟天鸣两代人之间对唢呐的坚守和传承的故事，而随着时代的变迁以及乡村文化的没落，唢呐匠面临着两难的境地。

该片导演吴天明执导过《盲井》、《变脸》、《人生》等多部脍炙人口的作品，吴天明凭借《百鸟朝凤》荣获第3届中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而《百鸟朝凤》也荣获第29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

该片上映时因为制片人方励下跪求排片将《百鸟朝凤》推向了炒作和“文艺片呐喊”的争论中，方励的下跪是对情怀和文化传承的坚守，这种坚守不畏任何的争论和误解。同样，在电影中焦三爷和天鸣也有着他们自己的坚守。

天鸣和蓝玉：天分是通向成功的捷径，但仁心是成功者的基本素养

天鸣和蓝玉是唢呐之王焦三爷的关门弟子，他们拜师学艺时，年龄相仿，说起来蓝玉要天分高些，但是到了焦家班传声的时候，师父却把代表着最高荣誉的金唢呐传给了天鸣。蓝玉虽心有不服，但意料之外都在意料之中，这在两人拜师、学艺之初就已见分晓。

土庄的游本盛带着十岁的儿子天鸣，一路上顶着烈日走了十几里地到水庄拜师学艺，两人刚踏进焦三爷的院子，过于激动的游本盛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天鸣赶紧去抚父亲，看着父亲额头都磕出了血，天鸣一边心疼的流泪一边为父亲擦拭额头，而面无波澜的焦三爷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既然来学艺就要看看是不是吹唢呐的料。焦三爷对天鸣说：“桌子上放着一瓢水，用芦苇杆把水吸干，不许唤气”。天鸣屏住气大口大口的吸着，眼看着就剩三分之一了，但是一口气没上来被顶倒在地。焦三爷见状说到：“气力不足，不是吹唢呐的料”。游本盛着急了，拿起瓢雨点般的往天鸣身上打，让他大声的喊，证明他气力足的很。在天鸣被打的满地打滚的时候，焦三爷拦住了游本盛的手——天鸣拜师成功了。

而蓝玉是在一场大暴雨后的清晨来拜师的，只见蓝玉轻松的吹着半空中飘着的羽毛，持续了很长时间，羽毛都没有落地。随后焦三爷让他嘴里含着水，站在几米开外，滋倒放在桌子上的一块木牌子，没想到蓝玉一次就滋倒了木牌，就连一旁的天鸣也兴奋的喊了一声“好”。

通过考验的蓝玉跪在地上，而焦三爷却并不看他，许久才说道：“留下试试，不行，你在把他领回去。”

拜师之初，天鸣显得非常窘迫，但是焦三爷还是留下了他，因为他在父亲摔倒时流下的眼泪，心地善良的孩子，即使笨拙也会因为重视承诺而努力做好每一件事，而各方面都表现很好的蓝玉，焦三爷却说“留下试试，不行，在领回去”。因为蓝玉虽小小年纪却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聪明劲，这种聪明劲用在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的匠活上难免会变成投机取巧。

在俩人学艺之初，晚到两个月的蓝玉练习了几天吸水之后便跟着师傅出活了，而天鸣仅练习吸水就练了四个月。蓝玉也是最先开始学吹唢呐的，那一刻天鸣还伤心欲绝的以为师父不喜欢他，他还不懂师父的用心。焦三爷是无双镇上出了名的唢呐王，谁是吹唢呐的料、谁能继承这门匠活，焦三爷心里和明镜一样。

焦三爷收了七八个徒弟，哪些徒弟学会些红白喜事的本领即可，哪些徒弟有资格学习百鸟朝凤，他不仅要看他们的天分，他更要看他们谁能守得住唢呐。

游本盛摔倒时不忘催促天鸣拜师，但是天鸣只顾为父亲擦拭额头，一个心里有父亲的人是值得信赖的，因为一个守得住孝心的人，日后也能守得住唢呐。

焦三爷的判断果然没错。在天鸣和蓝玉一起跟着师父出活时，一天晚上，蓝玉教天鸣抽烟，两人靠着草垛，不小心踢翻了煤油灯，草垛着火了，在这个紧急情况下，蓝玉喊着：“赶紧跑吧，别管唢呐了”，但是天鸣还是抢出了蓝玉的唢呐。面对大火，天鸣始终没有忘记师父的嘱托：“唢呐离口不离手”。

到了焦家班传声的那一天，天鸣看着趾高气昂的蓝玉，心里十分没底，但是师父却把那支只能吹奏百鸟朝凤的金唢呐传给了他。而对于蓝玉，焦三爷却说，“咱师徒俩的缘分到了，明天收拾东西就回家吧”。焦三爷是不轻易收徒弟的，他收了蓝玉就教他讨生活的本事。但是，焦三爷心里明白，吹唢呐需要天分，但是吹百鸟朝凤需要仁心。

诚然，天分是作为匠人的有利条件，但却不是唯一条件。成就一门艺术或者匠活要求匠人同时具有天分和仁心，而相比天分，仁心是基础条件。

正如傅雷写给傅聪的家书中说到的那样：“先做人，次为艺术家，再为音乐家，终为钢琴家”。

天分并不是人人都有，而仁心却可以在日常的生活、教育里一点点获得和培养。天分让艺术绚烂缤纷，而仁心让艺术更具韧性。

除却匠人，生活中的成功者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们靠天分走向成功，靠仁心守住成功。

02父爱和师徒情：父爱如山教会他做人，师徒情深教会他守住艺德

天鸣一开始是不愿意吹唢呐的，之所以去拜师学艺是因为父亲游本盛。游本盛从小就想吹唢呐，但是没有师傅肯收他，唢呐成了游本盛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念想，随着天鸣的长大，这种念想毫无疑问的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游本盛听见焦三爷说天鸣气力不足时，二话不说拿起瓢便打向天鸣，那个时候，他也是心疼的。但是一个曾经拜师被拒绝而导致梦想破裂的父亲只能通过这种粗暴的方式来抵抗当年自己面临的局面。在焦三爷拦住他的胳膊时，他与焦三爷短暂的眼神交流里有他对儿子的恨铁不成钢也有他对唢呐的执着之情。

虽然游本盛强迫天鸣完成他的梦想有些独断和固执，但是游本盛是除了师父之外第二个信任天鸣的人。

游本盛和大庄叔吹牛说天鸣已经学会了很多调调，焦师傅还要教他学百鸟朝凤，大庄叔说：“百鸟朝凤还是在十多年前听过，怕娃没有这个福气”。但是游本盛却说：“不管你相不相信天鸣，我是相信我娃的，这娃比我强，平时不声不响的，做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正是父亲的信任，让已经心灰意冷的天鸣又重新拾起了吹唢呐的信心。

在天鸣接管唢呐班时，正逢时代变迁，西洋乐队逐渐在红白喜事上崭露头角，传统的唢呐班已经难以维持生计，天鸣好不容易接到活，但是师兄们都另谋出路不愿意出活了，在人手不够的时候，游本盛站了出来，这时候他没有为成为唢呐班的一员而骄傲，只有为子减轻负担的深深的父爱。

在焦三爷被查出肺癌晚期时，游本盛只对天鸣说了一句话：“搬到你师父那，好好照顾你师父，这段时间不用回来了。”

这种父爱不仅教会天鸣要坚持自己的梦想更教会了天鸣怎样做人。

师父焦三爷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在天鸣跑回家偷听到父亲的一番话后又返回水庄，焦三爷没有责备他独自离开，只是说桌子上有饭，天鸣进屋才看到桌子上还有一支小小的唢呐。这支唢呐是师父学艺时的第一个唢呐，现在他给了天鸣，他对天鸣说：“别看他个小，但是它调高，唢呐就是这样，个越小，调越高”。越是不起眼的唢呐，越是能吹出高亢的乐曲，人也一样。

天鸣自立门户后，能接到的活越来越少，游家班也渐渐支离破碎，已经有些年迈的师父看着七零八落的游家班，拖着有病的身体为他最后一次扛起了游家班。

在火庄人窦村长的白事上，因为窦村长德高望重，理应吹奏百鸟朝凤，本应该由班主天鸣吹奏，但是因为天鸣身体不舒服，焦三爷便代他吹奏，本就身体羸弱的师父在吹奏时鲜血从嘴里一直流到唢呐里，后来更是一口血吐在地上，但是师父依旧坚持让天鸣继续吹奏百鸟朝凤，而他却拿起大鼓，那样执拗的打着，他看着天鸣，欣慰的笑了。

即便身体已经不能再支撑，但是焦三爷却固执的坚持着，一是因为百鸟朝凤，敬送亡人；二是因为他不想坏了天鸣的口碑，不想砸了游家班的招牌。

在焦三爷被查出是肺癌晚期时，他卖掉了家里的牛，天鸣本以为这些钱是拿去看病的，可是焦三爷却说这钱是用来给天鸣置办新家伙的。焦三爷躺在天鸣的怀里，对天鸣说：“如果我死了，就给我吹四台”，天鸣说：“师父，我给你吹百鸟朝凤”，焦三爷说：“使不得，使不得”。

看到这里，瞬间泪目，一句“使不得”是焦三爷最后对百鸟朝凤的敬意，也是他作为匠人最后的底线。

师父还是去世了，天鸣在师父的坟前吹奏着百鸟朝凤，过往和师父学唢呐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电影的最后，坐在太师椅上的师父，看着天鸣，步伐矫健的离开了，留下了一路的风尘。

天鸣是幸运的，因为他不仅有一个教会他怎样做人的父亲，还有一个教会他什么是艺德的师父，他们都如此毫不吝啬的深爱着天鸣，用他们平凡又朴实的一生教会天鸣最淳朴的做人的道理，这些道理无关乎成功，只关乎于立天地间无愧于心。

03唢呐和乡村：唢呐的没落是乡村文化逃不脱的命运

以前在无双镇每逢红白喜事请唢呐班，东家都会派一个小童背着篓篓上门拿唢呐，而且东家要行接师礼，然后唢呐班一排坐开，焦三爷稳坐在太师椅上，好不威风。结束之后，东家要给赏钱也总要与师父推辞一番，而到了游家班，情形已经悄然改变。

天鸣接的第一个活是小学同学长生结婚，长生因为觉得和天鸣关系要好连接师礼都免了。长生出手阔气，一人一条烟，边递烟时边对天鸣说：“别太认真，随便吹吹得了，没几个人爱听”。天鸣先是诧异但还是卖力的吹着。到了喜宴结束时，长生随意的塞给每个人一个红包。

唢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落的呢？大概是从不在行接师礼，亦或者是不在有十里相送的一番推辞，一个装满百元的红包随意的塞到天鸣手里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抹掉了唢呐的“匠”字，让唢呐成为了一种赤裸裸的谋生手段和营生。

在一场为老人举办的九十大寿上更是上演了一场唢呐与洋乐队的对峙。为洋乐队搭建的舞台上，一个穿着豹纹短裙的女人扭来扭曲的唱着靡靡之音，这边天鸣卖力的吹奏着唢呐，几个年轻人带着鄙夷的神色走到天鸣身边，对他说：“你一场多少钱，我双倍给你，没有人爱听你这玩意”。

几句争吵，唢呐班和这几个年轻人打了起来，散落一地的唢呐被踩的面目全非，曾经天鸣冒着大火抢出来的唢呐，曾经每个唢呐匠铭记在心的“唢呐离口不离手”，就这样在一场与洋乐队的对峙中，与几个赶时髦的年轻人打斗中破碎了。随之破碎的还有乡村的文化。电影中西洋乐队的出现不仅是西方文化对传统文化的冲击，更代表着城市文化对乡村文化的冲击。

随着改革开放，大量的农民为了生计涌入城市，他们为城市的建设奉献了自己的力量，但是随之带来的问题是土地渐渐荒废，农村年轻劳动力缺失，乡村文化在城市文化的冲击下日渐走向衰落。

当天鸣进城寻找师兄弟时，蓝玉对天鸣说：“现在谁还在农村吹唢呐，在省城里打工，不比你在农村吹唢呐强？”。当游家班的师兄弟拿起吹唢呐的手投身到城市的一砖一瓦的建设中时，属于乡村的文化就这样被遗弃和没落了。

在大数据时代，乡村文化的没落仿佛是逃不脱的命运，但是我们之中不乏一些内心充盈和丰富的人在保护着我们这些正在逐渐淡出人们视线和生活的文化。非常庆幸的是唢呐在2006年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截止到2014年第四批申遗项目共计1372件，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我们的后代，亦或是乡村或者是城市文化，这都是一件福泽深厚的幸事。

我们在感谢这个时代的同时也要有敏锐的心灵时刻关注那些正在消失的文化，因为这些文化里烙印着我们的深刻和淳朴。

04百鸟朝凤和村庄：百鸟朝凤是村庄的灵魂，村庄是百鸟朝凤植根的土壤

天鸣所在的镇由五个庄组成，这五个庄按五行分别叫金、木、水、火、土，以五行命名的五庄却叫无双镇。五行包含着阴阳、也包含着世界万物不可分割的联系，而无双是独一无二的意思。

原著作者肖江虹的立意大概是五行之外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力量将它们统一在一起，而这种力量唯有生死，而生死在我们这片古老的深沉的乡村大地上便是红白喜事，红白喜事把一个一个村庄、一个一个乡镇相连。在淳朴的乡村土地上能吹奏出红事的喜悦和白事的敬畏和悲恸的唯有唢呐。

唢呐里最至高的技艺就是百鸟朝凤，一来因为百鸟朝凤非常难学，需要不断的勤学苦练、还要有敏锐的洞察自然的能力；二来百鸟朝凤只在白事上使用，这个人必须是德高望重的人，百鸟朝凤是对一个人的品德最高的评价和最好的注解。

无双镇上少数几个听过百鸟朝凤的人还是十多年前火庄的肖老师去世，可见不是真正德高望重的人是受不起百鸟朝凤的。

金庄的庄主去世，他的孝子们跪倒在焦三爷面前，恳求焦三爷为老庄主吹奏百鸟朝凤，但是焦三爷拒绝了，庄主的儿子说：“钱不是问题”，焦三爷说：“这不是钱的问题”，就连身边的大徒弟都不解的说到：“庄主德高望重，应该吹奏百鸟朝凤”，师父解释到：“当年金庄主挤走了其他姓氏的人，金姓才成为第一大姓。”

焦三爷不管是作为一名匠人还是作为金唢呐的传承人，他都一直恪守着百鸟朝凤的庄严，无论是面临着金钱的诱惑还是乡里乡亲的关系，他都从来不会为此妥协。

十多年后，无双镇的人再次听到百鸟朝凤是在火庄窦村长的白事上，焦三爷说到：“窦村长打过日本鬼子，剿过土匪，在带领火庄人修水库时，被石头压断了四根肋骨，如果说无双镇谁还受得起百鸟朝凤，窦村长算一个”。

这是游家班第一次为亡人吹奏百鸟朝凤，随着游家班的解散，以后在无双镇上是否还会再次响起百鸟朝凤，我们不得而知。

只是在电影里有这样一个片段，天鸣去省城找师兄弟，在一个路口，他看见一位乞讨者吹奏着百鸟朝凤，路过的行人丢下一两张钱币，听着那一声声百鸟和鸣之声，天鸣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唢呐的命运，也同时感受到了唢呐匠人的命运，那声音是何等的萧瑟，那命运是何等的悲悯。

焦三爷在焦家班传声时说：“黄河岸不能没有唢呐，不能断了种”，即便在他最后的时刻他依旧惦记着唢呐、惦记着无双镇，我想他不只是在说唢呐这门匠活不能断了种，无双镇不能没有唢呐，他更是在说无双镇不能没有百鸟朝凤。

在我们的土地上，不能没有德高望重的人，更不能没有歌颂他们的人。

百鸟朝凤是一个村庄的灵魂，而村庄是百鸟朝凤植根的土壤，就如同德高望重的人是一个民族的支柱，而民族是养育仁人义士的深厚土壤。我们呼唤着这个时代的精神就如同呼唤着每个村庄的百鸟朝凤、就如同呼唤着民族的砥砺支柱。

05匠人精神和传承：对天地的敬畏之情，对生活的极致追求

焦三爷说唢呐是一门匠活，而他自己是一个匠人，他的百宝箱里保存着传承了好多代的唢呐，有的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一门匠活世代传承不仅是传承技艺更是在传承技艺背后那些经得起时间和人性考验的精神。这种精神我们今天称之为“匠人精神”，所谓匠人精神是指对生活的极致追求、敬天畏人。

高晓松曾在对日本木村宗慎的采访中说过，他理解的匠人精神是“道在我心，一以贯之”。

这种“道”即是自然之道，也是人法之道。

焦三爷收天鸣为徒是因为天鸣的眼泪，这眼泪里有善良、有孝顺、有仁心，这是天鸣成为匠人的第一道门槛；天鸣从火场里抢出唢呐，守得住唢呐这是天鸣成为匠人的第二道门槛；天鸣善于观察自然，学习鸟叫惟妙惟肖，将自然之道融入感情里，这是天鸣成为高级匠人的第三道门槛。

这三道门槛里即暗含着百鸟朝凤这首乐曲的灵感来自于自然之道，也暗含着百鸟朝凤的传承顺应着人法之道。而所有的匠活和匠人中都蕴藏着“道”的精神，也都体现着我们这个时代的匠人精神。

2016年在央视热播的《我在故宫修文物》就是对大国工匠和匠人精神最好的注解，就如在故宫修文物的钟表组王津和亓昊楠。

在溥仪被赶出宫时，钟表匠人依然留在了紫禁城，钟表的修复技艺是唯一在故宫里绵延下来没有断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到现在，王津和他的徒弟亓昊楠是故宫仅有的两位钟表修复师。

16岁就进入故宫跟着师傅学习修复钟表的王津，在他的手下很多孤品被一一修复，但是王津不满足于修复钟表的走时功能，而是立志修复钟表的演绎功能，因为王津觉得一个钟表最美丽的时刻就是展现它的演绎功能，若只是静态的摆在成列架上，那么钟表就丢失了一大半的魅力。

故宫里的钟表都是遗留下来的文物，零部件都是孤品很难再重新配件，修复钟表的走时功能已经实属不易，但是王津每次都要挑战更新的难题。王津认为在短暂的几十年职业生涯里能修复的精品实属不多，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更不想给后人留下遗憾。

恢复走时功能和演绎功能是王津一辈子恪守的职业操守，在十几年的反反复复的修复中是匠人精神支撑着王津走过一个又一个重复和充满挑战的日子。

王津历时八个月修复了乾隆时期的一对铜镀金乡村音乐水法钟，小桥流水、花鸟鱼虫的演绎功能让我们折服于先人们纯熟的技艺和高超的想象力，也因为王津的修复，我们能像乾隆一样欣赏这对世间罕有的音乐水法钟。

正如节目里说的：“修复文物是与百年之前的人进行对话的一种特殊职业和特殊生命体验”。

而其他匠活和匠人都无不在时时刻刻进行着这种特殊的生命体验，他们的努力和坚守让我们的文化更加丰富和绚烂，他们的精神让我们叹服之余也激励着我们在平凡的生活中创造属于我们每个人深刻的生命体验。

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匠人精神，有着对天地的敬畏之情也有着对生活的极致追求，更有着世世代代的薪火传承。

06写在最后：不同的人眼里，文化是不同的风景

如果有一部作品既反映了中国农民生存的困境和命运，又反映了传统文化面临的解体危机，那么非《百鸟朝凤》莫属。

虽然任何一个文化的轮廓，在不同人眼里看来都可能是一幅不同的风景。

但我们仍然可以通过哪怕是微弱的力量让更多的人了解到文化的魅力，植根于文化的民族才会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