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从“陆锁国”迈向“陆联国” “一带一路”建设为中老架起友谊之桥
远眺即将合龙的琅勃拉邦湄公河特大桥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以前,对于老挝乌多姆赛省支持铁路建设办公室主任阿迪来说,尽管有过在中国留学的经历,但这句词描绘的景象更多只是存在于脑海之中。
然而,随着班那汉湄公河特大桥和琅勃拉邦湄公河特大桥即将合龙,磨万铁路建设又向前推进了实质性的一大步,既是亲历者也是参与者的阿迪,对此有了更多的切身体会。
磨万铁路又称中老铁路,北起中老边境的磨憨—磨丁口岸,南至老挝首都万象,全长414.33公里,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工程。
作为“一带一路”泛亚铁路中线的重要组成部分,磨万铁路是老挝积极响应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双边加强设施联通的重要成果之一,更承载着老挝从“陆锁国”到“陆联国”的转变之梦。
工人们正在拆除断掉的栈桥
安全路
作为驻渝建筑施工央企,中国中铁八局集团第一工程有限公司承建的磨万铁路线路全长约18.9公里。其中,班那汉湄公河特大桥和琅勃拉邦湄公河特大桥为全线控制性工程。
自今年5月初起,磨万铁路三标段三分部项目经理蒋伟平便将床铺搬到了桥头的值班室。
用长臂挖掘机清理河道中的漂浮物
相对于此前的风平浪静,蒋伟平用了“生命中的一道坎”来形容琅勃拉邦湄公河特大桥的建设难度。而去年在施工过程中遭遇洪水堵截的惊心一幕,至今仍清晰烙印在蒋伟平的脑海里。
去年进入雨季以后,湄公河水位持续上涨,汛期更是百年难遇。老挝当地有烧山耕种的习惯,不少树木被雨水冲刷下来形成大量漂浮物,卡在栈桥钢管桩立柱上,对栈桥构成严重威胁。
针对险情,根据过往经验,项目部提前策划抢险安排,成立了以项目经理为组长的抢险救援小组,在雨季期间,对栈桥水位、栈桥位移情况进行全天候监控,并持续用长臂挖掘机疏通堵塞着的漂浮物。
黑压压的漂浮物最终将栈桥冲毁
尽管如此,险情还是一触即发。忆及过往,蒋伟平的思绪又回到了去年的8月31日。当天下午,陡涨的水面距离栈桥底部仅剩1.8米。
“一笼竹子如舰艇一般横冲直撞过来,瞬间便形成一座大坝,上下游水位落差高达1米。”用蒋伟平的话说就是,有种“兵临城下”的感觉,“下午3点,听到‘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我预感大事不妙。”
蒋伟平当即下令将大型机械和施工人员撤离至安全区,不到10分钟的时间,河道中央的栈桥就轰然坍塌,瞬间便坠入到了滚滚洪流中。
刚与死神擦肩而过,项目部却未曾停下脚步,所有工作人员都在与洪水争分夺秒地赛跑,持续奋战在第一线,确保了桥梁的施工安全,建出了一条安全路。
阿迪(右)满心期待磨万铁路的早日通车
幸福路
46岁的阿迪,日常工作就是协调处理铁路建设方与当地村民的关系。
从乌多姆塞省首府芒赛,到磨万铁路三标段工地,阿迪不知跑了多少趟。由中国援建的13号公路,作为必经之道,是老挝最早、也是唯一一条贯穿全境的柏油公路。
因为交通不便,作为东南亚唯一的内陆国,老挝又有“陆锁国”之称。“物流成本是周边国家或其他东盟国家的两倍,落后的基础设施,严重制约着老挝的发展。”阿迪说。
曾在北京和西安留过学的阿迪,回忆起曾在中国乘坐高铁时的场景,顿时便眉飞色舞起来,平稳、快速是其最大的感受。正是由于日复一日的你来我往,加上有在中国留学的经历,阿迪和中铁八局磨万铁路三标段三分部党支部书记焉海勇等一众建设者成为了挚友。
阿迪(右二)在家用好茶招待中方建设者
今年4月14日至16日是老挝的泼水节,也是老挝的传统新年,焉海勇受到盛情邀请,前往阿迪家中过了一个热闹年。
“随着泛亚铁路建设的持续推进,磨万铁路竣工也指日可待。不难想象,到时候老挝整个国家的经贸、投资、旅游,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和焉海勇的交谈中,阿迪热切期盼着通车的那一天。
阿迪的妻子维拉是乌多姆赛省税务厅副厅长,曾在复旦大学留过学。现在,夫妻俩共育有3个儿女。
“以后铁路建成了,我们一家人要坐火车去北京、上海、西安,到我们曾经念书的地方去看看,尤其要去吃重庆的小面和火锅。”维拉插话道,以后还要将儿女都送到中国留学。
磨万铁路就如一条幸福路承载着阿迪一家人以及千千万万老挝人民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望。
硬化村道解决近千名村民的出行难问题
友谊路
位于老挝乌多姆赛省孟阿县境内的班那汉村,是班那汉湄公河特大桥的主要施工区域之一。
59岁的村长宋通·赛亚隆说,在当地,公路是富裕的象征,有钱的村落才会有公路。
在中铁八局磨万铁路三标三分部项目部进驻之前,班那汉村祖祖辈辈出行几乎都是靠独木舟。尽管有一条机耕道,但在副村长康派看来,有与没有几乎没啥两样,走路进城,单边都要花费半天时间。
打通出村的陆地交通,是班那汉村所有村民最迫切的愿望。
2016年底,随着磨万铁路的动工,三标项目部修建了一条长约30公里的公路,如蛟龙一般在群山环抱中盘旋穿梭,开车仅需一个小时出头就能到达琅勃拉邦。
有了连通外部世界的公路,然而村子内的道路却依然破旧。
4月18日,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班那汉村。走在村子里,凹凸不平的道路只要有车辆经过,瞬间便升腾起漫天尘灰。作为村长,宋通·赛亚隆何尝不明白“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
硬化一新的班那汉村村道
然而,将两公里的村道硬化,需要10余罐车的混凝土,天文数字的开销,让全村人可望不可即。
当天采访时,三标三分部项目部党支部书记焉海勇也在一旁,获悉村民的苦恼后,他立即向公司领导进行了汇报。
在得到单位领导同意后,4月23日一早,焉海勇便带着安全员、技术员等一道前往村子,并调动混凝土罐车、洒水车等专业机械设备为村子整修道路。
消息传开后,当地村民几乎全体出动,顶着烈日和高温前来相助。经过10多个小时不间断地高效工作,村子的道路即被平整如新。从今往后,村里171户802名村民的出行难题便不复存在。
“这是一条友谊路,我们村拟在中心广场树立一块纪念碑表示感谢。”道路建成,宋通·赛亚隆难掩激动。
宋通·赛亚隆展示女儿女婿喜结连理时的照片
联姻路
除了修建和硬化公路,中铁八局磨万铁路三标三分部项目部还帮助当地村民免费挖鱼塘,义务平整学校操场,给他们做了不少好事。
为证实中老友谊已在村子中落地生花,康派拿出手机,一对新人喜结连理的照片映入眼帘,“新娘是村长的闺女,新郎是你们中国小伙。”
三标三分部项目部办公室主任雷勇谈及此事,笑得合不拢嘴。原来,除了媒人的身份,新郎张林还是他的侄儿。
雷勇解释,之所以要撮合这门婚事,是因为在班纳汉村的两年多时间里,当地人的淳朴深深打动了自己,而在开展工作时,宋通·赛亚隆也给予了非常多的帮助。
宋通·赛亚隆(左二)用地道美食招待“亲家”雷勇(中)
“最开始,我们就以‘亲家’相称,关系不错。”雷勇说,后面得知其在广西留学的小女儿田甜未嫁,自己的侄儿张林也未娶,便萌生了促成一段佳缘的想法。
后面,两人经过接触,都还比较满意,在相识半年后,便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宋通·赛亚隆介绍,自己6个子女,只有小女儿的婚礼最为闹热。说话间,他还将婚庆现场的5本影集也拿了出来。
尽管属于自由恋爱,但在婚事敲定前,宋通·赛亚隆还是受邀到过一次女婿的家乡。用他的话说就是,繁荣程度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4月18日采访时,田甜刚好打来视频电话。她说自己目前暂住在江苏南京,夫妻俩很相爱,还打算去寻一份工作,以后长期在中国定居下来。
“以前,我们都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火车。”宋通·赛亚隆坦陈,直至从三标三分部项目部员工的手机上看到照片后,才略懂一些,“等通车后,我们就可以看见了。”
琅勃拉邦湄公河特大桥即将全面合龙
名片路
机器轰鸣伴随着敲击金属发出的声音,在湄公河上犹如奏响了一曲优美动听的交响乐。目前,班那汉湄公河特大桥和琅勃拉邦湄公河特大桥都已全面进入梁体施工阶段,即将合龙。
中铁八局磨万铁路三标三分部项目部的员工,常年保持在上千人,其中,绝大多数来自重庆。
今年35岁的焉海勇,曾参与过重庆嘉华大桥、合川涪江四桥等工程的修建。去年初,他来到了老挝。
焉海勇介绍,磨万铁路作为老挝境内第一条现代化铁路,全线采用中国技术标准和使用中国设备,建设标准为国铁一级。该铁路设计最高时速160公里,计划于2021年12月竣工通车。
施工过程中稍不注意就会发生险情
“老挝的交通条件差,物资匮乏,本地只有石子、河沙。水泥是从泰国进口的,而修建桥梁所用的钢板、钢筋等,以及修建板房所需要的全部材料,都是从国内运来的。”焉海勇说。
51岁的熊廷均,家住九龙坡区石坪桥正街,一家三口都到了老挝。
“4岁的女儿在这边读了半年幼儿园后,赶紧送回了国内。”作为项目部工程经济部部长,31岁的胡大江说,此举纯属迫不得已,“孩子吃啥都是用手抓。”
汹涌澎湃的洪水夹杂漂浮物冲断栈桥
作为项目总工,同样31岁的黄忠承载着技术管理、方案编制的重任。“我们在海外坚守工作岗位、履行工作职责,为的就是在磨万铁路的建设上,打造好中国标准和中国技术的名片。”坚毅和自豪镌刻在黄忠脸上。
中方建设者们入乡随俗过起了泼水节
在磨万铁路起始段,友谊隧道将中国和老挝连为一体。随着隧道一天天掘进,老挝由“陆锁国”转变为“陆联国”的梦想即将成为现实。
一条互联互通,惠及老挝的经济动脉将就此打通,加速着其融入泛亚经济圈。
对于广大建设者来说,他们建设的不仅仅是一条铁路,更是承载着中老两国的友谊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