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景祥：路灯下的江湖

作者：成都市石笋街小学五年级二班邹景祥

路灯下的一方天地，就是一个江湖。江湖中上演着人生百态，以及每个人的喜怒哀乐。

由于人流量大，路灯下最近开设了许多地摊。他们有的是推手推车卖凉粉、凉面；有的是摆张桌子卖手机贴膜；还有的是在地上铺张垫子，摆上商品售卖。比如这家卖鞋子的地摊，垫子铺得很开，鞋子堆满一地，形成了一座“鞋山”。鞋子的种类繁多，有皮鞋、运动鞋、拖鞋，而过路的人对这座“鞋山”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

有的人觉得这种地摊上卖的东西不可靠，十有八九是山寨货、三无产品，所以目不斜视或者睥睨而过。有的人远远地看到“鞋山”五颜六色还蛮好看的，于是心就开始振荡了。只见他倏地放慢了脚步，不断地用眼光去打量，可是脚步却没有停下，因为只有表现得不是那么热情才可以躲避摊主热切的目光，从而做到进退自如。如果眼睛的余光瞟到满意的“倩影”，那就大大方方地蹲下来精挑细选；如果余光看到的还是囫囵一片，那就大步流星地离开，头也不回了。当然有的人乍一看鞋还不错，正准备蹲下来挑选，忽然又想起家里还有鞋子可以穿，买了也用不上。于是悻悻地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带着一副遗憾的表情“逃”之夭夭了。

而最终想要购买的人都很挑剔——他们抓起一双鞋，左看右看，上瞧下瞧，又是摸又是捏，恨不得把鞋子翻个底朝天。一旦发现丁点儿瑕疵，就赶忙扔回“鞋山”去，就好像拿到了“烫手的山芋”一样。这样反复几次，拿起来再扔回去，终于找到一双满意的，嘴角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要想在跟摊主讨价还价中占到便宜，还需要表现出云淡风轻和不屑一顾的姿态。不过经历了这么曲折的过程，最终要成交的时候还会有人打退堂鼓，或者因为价格没谈拢，或者因为改变主意了。反正无论是摊主还是顾客，总不能得到双方都感觉完美的结果。似乎世界上并没有“完美”，完美只是人们认知上的偏差罢了。

卖家总是面带微笑，有人走过，他们就投去期待和讨好的目光，希望这人能停留下匆忙的脚步，不买也来瞧一瞧、看一看；若来人真的停下来了，他们马上把自己脸上的笑容再调高几度，同时热情地为顾客推荐商品，热心服务，不在话下；若顾客只是看一看、捏一捏，最终还是没有购买，他们也仍然保持着谄媚的笑容，以便给顾客留下个好印象——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卖家的叫卖也很有意思，一句雄浑的“清仓大处理”便可以吸引好多顾客的光顾；或者一句“人走货不走，卖完打空手。”也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忍不住要停下来听听他到底有多少有意思的吆喝。虽然只是反反复复几句简单的广告语，但真实的美好无需修饰，往往最简单的话语最能打动人心。加上摊主看似随意、直接，实则非常外露的情感表达，音调一波三折，用词直白犀利，异常丰富的词缀、多音节词和叠音词，更是赋予整场交易极强的画面感，让人不得不被吸引停下来“考察考察”，多少要给摊主点面子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其实江湖并非一定要有残酷的斗争，它也可以带给人轻松和休闲，正如路灯下的地摊，就是个小小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