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有两个影子 有一个叫故乡

文 | 芳心暗许

又是一个深秋的季节，望着远处，一盏盏不眠的灯火，在寂静的夜空下，闪闪烁烁，那一念念，浓浓的乡愁，又渐渐地洒满心头。

已经忘却，在外漂泊了多久，常常一个人，在睡梦中惊醒，轻轻拾起，不知何时滑落在地上的被褥，等着窗外的天，一点、一点的亮起来，独自拥抱着无处安放的孤独，静静地，寻找昔日的温情……

儿时的日暮，映落在乡间的小路上，结伴而行的小伙伴们，谁也不愿提及，塞满书包的作业本，而是不约而同的蜂涌到河边，淘起了“宝藏”，那时候的水里，真是相当富饶，泥鳅、螃蟹、田螺、虾米，应有尽有……

偶尔，也会把天气炎热当作借口，索性跳到河里去游泳，每一次，身体被水草轻抚，总会惹得一阵咯咯的笑声，就这样，原本安于平静的水面，因为我们的嬉戏、追逐，荡起层层浪波。

淘气过后，最怕被母亲发现“罪证”，只是，那湿漉漉的衣物，又怎能逃得过她的法眼，结局便是一场气喘吁吁的追赶和厉声的训斥，令人遗憾的是，年少的我们，根本无法理解她那份深深的担忧，更不曾意识到溺水的危险性，依旧固执的“一错再错”……

说起母亲，其实，还是喜乐居多，一日三餐，总有她忙碌的身影，那个有些古朴的餐桌上，时常飘荡着种种美味，诱惑着我们馋馋的味蕾。

每当父亲，迎着星光，踏入庭院的那一刻，我总是会因为嫌弃他身上脏兮兮的泥渍，而拒绝他的亲昵，那时的我，总是爱问他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才可以丢掉那份“灰头土脸”的工作”，也清晰记得，他总是笑脸相迎，柔柔的搭上一句：“等你长大些……”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就像沙子，一粒粒落，随着成长所赋予的奔波，仿佛世界都开始变得忙碌，迫于生活，选择了离家越来越远的城市，暗自拼搏。

慢慢的，灯红酒绿的宿醉，替代了夕阳下那弯软软的碧波，也总是挥霍着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钱，去尝尽当地所有的美食，或许心中，也不再记得，母亲，曾经最拿手的菜肴是什么!更无暇去询问，父亲为什么还不曾停止，那份“脏兮兮”的工作。

记得，在KTV的聚会上，经常也会点一首《父亲》，为了迎合歌曲的气氛，唱的时候，也会装作很难过，谁又曾知道，那个存着家的电话号码，上次的拨打日期，仍旧停留在上个月的时候。

橘黄的路灯下，曾为失去的爱情，泪流满面;酒桌上，也曾因所谓的江湖义气，而酣吟到胃疼;却从不愿回眸一望，那个曾经足以挡风遮雨的身躯，早已开始驼背;更不会主动念起，那份与生俱来的亲情。

当岁月的帷幕，渐渐下滑，那班开往人生终点的列车上，越来越多的人，挥手别离，才恍然发现，在那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那对倚杖而行的老人，带着温暖的笑意，稳稳地，坐在原地，始终、始终，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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