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悲伤 又极具教育意义的故事:病危母亲教会儿子坚强
“爸爸,‘死了’是怎么样的?”赶紧止住了淅姐的疑问,岔开了话题。我们对于“死亡教育”总是抱着忌讳的态度的。
这个场景发生在不久前,姑丈中风去世了,我们带着淅姐去探望姑妈(淅姐应该叫两位老人家丈公、姑婆),突然她就问起了这个话题。
去年暑期的时候,两姐弟曾在姑婆家寄住过一段时间,那会儿还奶声奶气地叫着“丈公”。
只是这次过来,两个孩子虽然依旧嘻嘻哈哈,但是看到丈公的专属座位空荡荡的,不由疑惑地发问,而姑婆则亲切又略带伤感地对两个孩子说道,丈公去世了,再也回不来了。
孩子总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不给当众大声问,就偷偷摸摸地问爷爷奶奶,当他们确认再也见不到那个亲切的老人家的时候,突地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因为这份忌讳,也闹出过不少笑话,例如有一次在坐公交的时候,恰逢清明,孩子就问起清明是什么。
当和他们解释清明就要去拜拜敬爱的先人的时候,他们声音洪亮地来了一句:“那我们快点去拜拜爷爷奶奶!”顿时哄堂大笑,旁边的老人家还打趣地和孩子说:“你爷爷奶奶会很‘疼’你的!”
因为“死亡”在我们的文化中,被贴着晦气、伤心等等负面的标签,对于给孩子做死亡教育,显得是那么“不吉利”。
更多地,我们会告诉孩子,死亡等于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又或者到了天上的天堂。试图把这个事情变得美好一些,这无疑扭曲了孩子的认知,就如淅淅两姐弟一般,以为清明是一个美好的节日。
那么,我们究竟应该怎么样给孩子做好死亡教育?
今天,还是希望借小仁妈妈的事例来进行阐述,这大概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死亡教育。
一位将逝母亲,给智力障碍儿子,做了最后的“准备”
小仁先天性智力障碍,妈妈前不久被检查出癌症,时日无多。
妈妈的病情恶化得很快,不得不入院治疗,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她,还在不断打听儿子的消息。
当听到儿子手受伤的时候,前一秒还病妈妈,下一秒强忍着疼痛就起了身来,不顾自己的治疗、心急火燎地来到儿子所在的治疗所。
小仁是故意把自己的手烫伤的,在他的认知中,只要自己一受伤,妈妈就一定会出现。显然这次他的举动奏效了。
妈妈很痛苦地看着儿子,她着手为这个儿子做了许多准备,例如教会他如何独立生活,让他能正常参与工作,还修复了与姐姐的间隙,但是她却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小仁,还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作为母亲,她非常担心在她消失以后,小仁找不到自己,会通过不断地自我伤害。
用孩子能理解的方式,告诉孩子,何谓“死亡”
妈妈想告诉小仁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但无奈智商只有7、8岁孩子的小仁,并不懂什么叫做“死亡”。
于是妈妈决定结束治疗,想方设法要在自己离开之前,让小仁理解并接受“死亡”,唯有这样小仁才能在没有她的日子里,独立并且快乐的生活下去。
妈妈买来了三只同样病恹恹的小鸡送给小仁,第二天,其中两只小鸡死掉了。
妈妈抓住机会给小仁解释,这就叫“死”,可是小仁却天真地以为,死亡就和睡着了一样。
妈妈叹了口气,随即又鼓起了勇气,她准备带小仁参加一场真正的葬礼,想通过悲伤凝重的气氛告诉儿子什么是死亡。
这招奏效了,小仁看着周遭的人,一个个伤心落泪,悲伤欲绝,妈妈对他说,死掉的人就会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了。小仁有点不知所措,这样的气氛让他很难受。
妈妈又接着告诉小仁,自己也将要死去的时候,小仁崩溃了,他捂着耳朵,不想听妈妈再说下去,他站起来大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试图掩盖妈妈的声音,最后他掀翻了桌子,疯跑了出去。
妈妈找了好久,终于在一处街边找到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仁。
他紧紧抱住妈妈,很用力,很用力,大声着哭喊着:“妈妈,你别死!”
而妈妈,则低声安慰着儿子,轻轻拍打他的背,就像小时候哄他停止哭闹一般。
妈妈从不信教,过往有教众给她传播信仰的时候,她甚至会当面斥责对方,说对方是寻求利益的骗子。
但此时,妈妈却坐在了教堂里,哭着哀求主的救赎,她并不是希望自己长寿,而只是想多陪陪儿子。
但也在此刻,这位母亲开始坦然面对“死亡”,开始了最后的准备,对孩子真正的死亡教育开始了。
言传身教,教会孩子“死亡”的意义
在我们的文化中,对死亡的意义有这样的描述:“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只是在普通人家中,显然很难有这么深刻的含义存在。
在平常家庭里,“死亡”的意义,并不在于消失或者奉献,而在于珍惜当下。只有作为父母的我们弄明白这一点,才能给孩子做到真正的“死亡教育”。
小仁妈妈非常清楚主是无法搭救自己的,那不过是她压抑之下的情感宣泄方式,她太难了,面对着女儿、儿子,她都不能暴露出丝毫的伤感--始终她都不希望给自己的孩子带来负面的影响,这也是每一位父母的愿景。
当她收拾心情之后,她开始带着儿子去回顾过去的一切。妈妈让小仁陪她去曾经去过的公园,那里装着许多关于他们一家的美好的回忆。
重新走在那片沙滩上,不同的是,以往是妈妈背着儿时的小仁,此时是小仁背着垂垂老矣的母亲。
而相同的是,以往是玩累了的小在妈妈背上熟睡,此时,是心满意足的妈妈,在儿子的背上安详地沉睡。
妈妈在用自己最后的时光,告诉小仁要珍惜当下,告诉小仁死亡之所以带来伤感是因为一方的消失,因为再也接触不到,就更需要珍惜眼下的每一分一秒。
而这位妈妈更伟大的是,在公园里曾与小仁有一段对话,她对小仁说:
“如果连你也哭,那么姐姐会更加伤心的。”
“所以”
“在妈妈去天堂的时候,一定要坚强,一边微笑一边挥手”
作为一名癌症病人,母亲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她忍受着,不!是与孩子的最后那些相处时光所带来的快乐,珍惜当下所带来的满足,抵消掉了她的痛楚。
自始而终,她都在用言传身教的方式给懵懂的儿子做着最好的“死亡教育”。
小仁足够单纯,就像一个孩子一般的单纯,他把母亲的话听进去了,把母亲的教育吸收了。
在母亲的葬礼上,小仁一直保持着那看上去非常僵硬却一点都不造作的微笑,一边流泪,一边向前来吊唁的众人挥手道别。
他在完成对母亲的承诺,也在向大家传递着母亲教会他的死亡的意义。
我们总是试图帮孩子屏蔽掉一些在我们认知中非常不好的事物,例如死亡。并且我们也总试图把这些不美好的事物,变成一件孩子能接受的美好。
这份落差,让孩子在面对真正的死亡的时候,手足无措,不愿面对。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每个人都要面对,只是认知使然,让我们选择逃避现实,无法坦然。
真正的死亡教育,并不仅仅是让孩子理解死亡的状态是怎么样的,还应该包括了对生命的意义认知。
唯有如此,孩子才会从小就懂得珍惜当下,才会更享受与父母乃至与祖辈的相处时光。
寄语:对于现实中的不美好,用虚构的假象让自己和孩子逃避,还是接受现实而后的坦然,何者更为合适,相信各自心中都会有答案。愚以为,我们不应该只告诉孩子世界美好的一面,更要引导他们学会如何面对一些确实存在的不美好的事物。唯有如此,孩子才能做到真正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