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母亲有多伟大!?看看袁姐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一路向西抵达乌市
大姐姓袁,六七年生人,右手托着下巴,双眼盯着列车外茫茫的戈壁滩,风景在她眼里快速倒退。戈壁千篇一律的单调,让人索然无味甚至头脑发沉,但袁姐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兴奋,当然也有一些疲惫。火车从北京西站驶出后已经整整一天,距离准时抵达乌鲁木齐还有8个小时,每隔一段时间,她便会同坐在旁边的我交流几句,我便得以大概勾勒出袁姐的轮廓。
袁姐出生于甘肃陇南农村,因为身体原因,刚刚结束在北京的工作,打算去新疆石河子找儿子。袁姐膝下有一儿一女,都已成家。儿子栖身在新疆石河子,女儿同女婿则在江苏无锡打拼。所幸,儿女在东、西部的这两座城市,都已经买房,站稳脚跟,完成了中国农村家庭的城市化进程。
谈到这一点,袁姐格外自豪。儿子结婚时,她和老伴给儿子取了6万现金,作为嫁妆。“我们的预算是10万,多了,农村人也给不起。儿子要结婚,我让他把女朋友带回家先商量一下。态度就是,我们的承受上限是10万,如果女方家里多要,想结婚也行,多余的部分,我们一起借再一起还”。袁姐的表达有一种朴实的幽默,女方最后做了自己父母的工作,在6万这一数字上达成了共识。
儿子要在石河子买房,袁姐同样二话不说,拿了10万,她给儿子的建议很明确,“先买一个小户型的两居室,现阶段够住。等以后赚了钱,再换大一点的房子。” 如今,儿子在石河子买的房子已经还清房贷,在袁姐看来,当初决定早下手以及入手小户型,是他们现在生活能够游刃有余的关键。“
“女儿在无锡买房我和老公也掏了五万,虽然不多,也算是尽到自己的一些责任。而且,我们在陇南老家的房子也重新装修了。他父亲本来不同意儿子在石河子买房,认为儿子应该回家发展,但儿子没有听。他在那边的工作挺稳定的,所以,我做了做老公的思想工作,现在来看,一切也算是有所回报”。
给儿女结婚置办彩礼和买房,袁姐两口子都异常痛快。对于经济落后的陇南农家而言,这当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从2008年开始,袁姐便开始独自外出打工,“我有个外甥在江苏开办了一个家具店,最开始去他那里帮忙。后来也去过广东,最近几年主要在北京打工,给别人打扫卫生、做饭,做些家政服务,一年存个几万是没有问题的。老公在家也能挣,两个人挣钱,攒钱快“。
因为想多挣些钱,这些年,袁姐和老伴聚少离多。“我老公不喜欢出远门,他觉得待在陇南挺好的。08年那会,我刚四十出头,体力、身体各方面都很好,觉得去大城市赚钱容易一些”。
儿子和女儿成家后,袁姐一年的轨迹,要在陇南老家、北京、石河子和无锡四地辗转。在北京打七八个月时间临工,在老家陪老伴一两个月,在石河子陪儿子一两个月,再去无锡女儿那住一两个月。她儿子开她的玩笑,“妈,我们家就属你见识多,去过的地方也多”。袁姐说到这儿,嘴里笑开了花,在外面十余年奔波,她的视野的确比一般农家妇女要开阔许多。
袁姐也有生活的忧愁,一来,儿子在化工厂上班,她非常担心化工厂有辐射、污染大,对儿子身体不好。二来,近几年,她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些不适,在北京的医院初步拍了片,胆结石比较严重。儿子知道后,催促她赶紧来石河子,好在石河子再继续复查,并好好在母亲身边照顾她。
对于儿女的态度,袁姐有一种牟兰(邓普文学作品《军队的女儿》中的母亲形象)式的情愫和疼爱在里面,儿女远离故土,让她和老伴异常牵挂。但儿女们总有从“小海英(邓普文学作品《军队的女儿》中的主人公)”长成“大海英”的一天,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
儿女有他们自己的人生道路,而她能做的是,就是无条件地支持,并在内心保有这份牵绊。我看袁姐背着包,提着箱子,行李不少,问她“检查完身体还回北京吗?”她回答,“不了,在儿子那里待一段时间,就回陇南,老公一个人在家,也挺孤单的”。
我提议给袁姐拍张照片,袁姐害羞地摆摆手示意不要。也许在她看来,拍照,是一种过于伤感的告别仪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