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闹元宵 王牌27军为何有这么一个怪传统?
27军集团军起源于抗日战争时期党于1937年12月24日在胶东文登领导的天福山起义,其领导人是中共胶东特委书记理琪。天福山起义成立了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3军,理琪为司令员。从此,胶东人民有了自己的抗日武装。
1938年2月12日,太阳落山后,皎洁的圆月,在东方升起,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3军第1大队从威海卫南的大水泊冒雪西上,急行军向烟台东南的牟平县城进发,长途奔袭。
原来,牟平县的国民党县长和公安局长要公开投靠日寇,谁知城内的一些警察却是些有骨气的人,对此不满,说:“你们当官的不怕骂,去做汉奸;我们吃粮的怕骂,不做没骨气的事。”
但是,县长和公安局长却“强行”投了鬼子名下,警察们还是不愿意做汉奸,可现在也跟着成了“附逆”,一个个气得破口大骂,于是有人说:“他们要投就去投吧,我们‘反正’。”
于是,他们和抗日救国军第3军联系,要求参加抗日部队。因此,胶东特委书记理琪决定,奔袭牟平城接应他们反正。
13日拂晓,部队到达牟平城外。
东方现出鱼肚白时,先头部队就攻到了城门,理琪一声令下,1大队就像尖刀一样,直插向城关。说也奇怪,驻在东关外的商团好象事先就发觉了什么似的,当部队距城还很远的时候,黑压压的商团队伍的前半截已先插进东门了。但是,战士们在司令员理琪、政治部主任林一山,还有大队长孙瑞夫、政委宁澄等指挥下,很快由南门攻入牟平城。
1大队攻击县政府时,忽然,从县政府西院跑出一个警士来。他是准备投降的,但因为没有举手,林一山身旁的李启明朝他腿部开了一枪。这个警士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叫喊“我不能抗日了!我不能抗日了!”
林一山走上前去,想看看他伤在哪里。他说:“不用看了。完了!”
“完了!其实,你一滴血都没有出。”
他听后,站起来,摸摸裤裆,连说:“我能抗日了,我能抗日了!我领你们捉汉奸县长去!”
这次奇袭牟平城,速战速决,旗开得胜,缴获了100多条枪,逮捕了一个县长和公安局长。
谁知,战士们一去竟然抓来了2个县长和和2个公安局长。
“怎么?小小的牟平县怎么会有两个县长和两个公安局长?”理琪有些奇怪。
原来,国民党的县长和公安局长在日军到来公开投敌后,日军却没有让他们继任,又另外任命了汉奸县长、公安局长。这时,他们正在汉奸县长和公安局长家里等待分配新差事呢。结果4人被一起抓起来了。这位国民党的县长被俘后,脸上没有丝毫的愧色,只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和财产,精神上才有点恐惧。
他一见林一山就大声喊:“了不起啊!了不起啊!你太了不得啦!”
什么意思呢?其实他却是是想讨好一下林一山。国民党的公安局长有些两样,似乎有点“感动”,表示说:“我以后要立志抗日!”
可是几天后,他“立志抗日”却“立志”做上了“皇军”的翻译官!
攻城战斗胜利结束了。以防意外,部队应立即撤出牟平城时入安全地区。但是,战士们正搜捕残敌、散发传单、折断旗杆、撕破汉奸旗,越干越起劲,一时却难以集合齐。为了应付新的敌情,林一山通知部队出城。
上午10点钟,部队到了雷神庙。
雷神庙在牟平城南1公里处,是一座孤庙。
在这里,理琪召集干部开会,讨论下一步行动计划。会议上几种意见争执不下,有人主张在牟平城就地建立抗日政权,有人主张甩开敌人,到山区建立抗日根据地。在争论不休的情况下,又有人提出一个折中意见,撤开离牟平城不远的东南山,既接近牟平城,有情况又可以有退路。第三种主张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会上决定,部队立即转移。
这天是阴历正月十四,附近农民把准备正月十五元宵节吃的东西,送来了。大家做出决定后马上吃饭,就在吃饭时,突然,一个农民大呼:“哎呀,鬼子!”
原来,雷神庙已被闻讯追击而来的日军包围了。
(理琪)
本来,在早晨攻城前,理琪曾在烟牟公路上布置了1支阻击部队。可是,这些队员都是新参军的农民,缺乏作战经验,发现日军后,他们既没有阻击,连讯都没报,未放一枪就撤走了。日军到达雷神庙时,设在司令部周围的岗哨事先已交待如发现敌情要鸣枪报警,但站岗的战士发现日本兵后,一枪没发就躲了起来。而这时在距雷神庙半公里处负责警卫司令部的部队,没有得到命令,早就随着押解俘虏的主力部队撤退了。这样,雷神庙内被包围的,只有20多人,除了理琪和林一山外,还有第1大队长孙瑞夫、政委宋澄和特务队长杜梓林等几位中队干部,还有3个女同志、两三个神枪手和十几个新入伍的战士。
林一山向外一看,大门外两边站着几个留小胡子的日本兵,头戴钢盔,手握上刺刀的三八式步枪,迎门不远处架着一挺机枪。他马上喊道:“大家向庙的四边分散开。”
这时,日军可已经开枪了,一场面对面的激战开始了。
日军用机枪封锁着庙的大门。四合院的正殿、南倒厅和东西两厢之间,无法互相联络;谁想过大院,就要遭到日军的袭击。为了指挥战斗,林一山拿着“哑巴”手枪,突然出现在离日军三四公尺的地方,把几个日军吓了一跳。在他们措手不及时,林一山转达身跃入东厢一个房间,就在这时,一枪打来,林一山负伤了。
但是,20多个人分别把守整个庙院,沉着应战,瞄准射击企图冲进庙院的日军。双方相距只有三四丈远。他们不断地变换位置射击。一个日军刚从庙外伸进一条腿来,立即被一个射手击中。激战中,杜梓林头部中弹,壮烈牺牲。
短兵相接的战斗继续着。不少受了伤了,林一山身上受了3处伤,衣服也被打穿了好几个洞,但是他打得自己并没有发觉,直到血从身上流到鞋里,走路时,鞋里的血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他才知道自己负了伤。
日军几次冲锋不进来,恼羞成怒,以密集的火力发起了总攻,四面的屋顶曾一度被他们占领,但在理琪带人反击下又被打下去了。突然,对面的屋顶上,整齐地冒出了十几个日军的脑袋,一齐向内射击。林一山马上喊道:“胡老头打呀!”
胡老头40多岁了,但他当了20多年的兵,是一位神枪手。这时,他已被子弹打穿了肺部,晕倒在地上,听到林一山的喊声,他苏醒过来了,端起了枪,鬼子只要钢盔下沿露出两只眼睛,他就扣动扳机,子弹就正好射在敌人的钢盔下沿,他一枪一个,发发命中。剩下的敌人一看性命难保,都溜了出去。
下午3点钟左右,日军发起了第3次进攻,理琪不断地在正殿、南厅、东西厢房之间往返奔跑,指挥作战,不幸腹部连中3弹,倒在院中,肠子都流出来了。他竭尽全力喃喃地说:“要……节省子弹……坚持……到……黄昏。”
幸好宋澄在大殿后花园里组织反击,把日军又赶了回去。
天将黑时,日军更加疯狂了,他们在远外用机枪朝窗户盲目射击,后来干脆放火了。烈火很快烧着了南厅,越烧越旺,熊熊的大火反倒成了战士们的一道防线,日军不敢冒着大火向里冲了。他们乘机撤出了南厅。
黄昏时分,天空飘着雪花。此时,枪声逐渐稀疏了,日军只是用机枪胡乱地向门窗扫射,并不进来,因此虽然子弹带着光“嗖嗖”飞来,但夜色掩护着战士们都在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突然,林一山一只胳膊又中了一枪,他觉得全身松软,背靠着墙,歪坐地上,昏迷过去了。以后,他有时昏迷,有时醒来。在迷迷糊糊时,他看到自己的血流满了1个坑,有一条狗正喝他的血……。他最后一次苏醒过来时,射击已经停止了,周围的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
晚上9点钟,忽然从远方传来枪声。这枪声来自一支地方武装。日军开始收缩了。这时,大家一齐呼喊起来:“同志们!援军来到了!冲啊!”
听到呼喊声,林一山自己来了一股劲,从血泊中爬起来,“呼”的一声,同大家一起越过打塌了的院墙,跳到庙外,飞跑起来,蹚过小河继续向前行进。突围中,林一山觉得被打断的右手妨碍前进,心想,既然打断,干脆扯掉了算了。他扯了几下,怎么也扯不掉。后来才知道,右手腕只打断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自己是不可以扯断的。突围以后,老乡用担架抬着他和伤员前进,一天跑了50多里路,他们一直把理琪、林一山等四五个伤员抬到林一山的家。
可是,在半路上,理琪就牺牲了,年仅31岁,来到胶东刚好2年。
雷神庙战斗结束后,留在后方的吕其恩等人听到理琪和杜梓林牺牲的不幸消息时,都失声哭了起来。多年后,胶东子弟兵都忘不了理琪及杜梓林,正月十五这一日,喜欢在一起喝酒的27军将士不吃不喝,怀念播种人。据说这个传统曾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直到新中国成立初期才完全取消。(婵稚翎原创)